莫说是徐芮煜受教了,在这里的每一个人也都受教了。
谁能想到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挣钱之法,竟还能有这样深层次的牵扯呢?
谁又会想到,他们那个高高在上的皇帝还有这样的不为人知的心思呢?
看似是一件“小事”,可是却透着更加锐利的东西。
难怪萧尧如此的胸有成竹稳若泰山,原来他早就算计好了,就算是事情闹得再大,皇上也只会站在他这一边,徐芮煜就算是用着他大学士的名头告上大殿,皇上也会无情驳回。
叶千落看着萧尧,微微一笑,他这一招比叶良挡在身前更加有用,叶良是不惧他状告皇上,但到底是用了他的官位去抵押的,而萧尧不同,他则是恰恰相反,不仅用事实真相告诉姓徐的他错了,而且还暗指,若是他状告皇上,只怕丢官的人是他自己,他反被动为主动,如此之策,才是上上之策。
从整件事看,她也不得不佩服萧尧对于皇上心理的准确把控和对整件事情的底气把控。
叶千落站了起来,微挥了挥衣袖,朱唇轻启,“叶良,我们也该回府了。”
叶良领命称是。
这里是定伯侯府,她在这里呆了一个下午再加半个晚上,若是再不出去,只怕要惊动定伯侯爷和定伯侯夫人了,若是他们知道她在这里,那她这就算是浑身长满嘴也说不清了,闺誉,还是很重要滴。
回去?
萧尧有一丝的慌乱 ,这里不好吗?这是他的忘归院,没有他的命令任何人都不得进入,包括那个所谓的定伯侯和定伯侯夫人。
不过,饶是他心中再有慌乱,他也掩饰得极好,表面上依旧维持着深稳内敛的模样。
萧尧又暗暗的给了未平一个眼色。
未平微微一怔,心里一顿的暗暗叫苦,怎么什么事都他来说?他自己的女人,他自己不会说吗?不过,他是干不过萧尧的,他若是不从,他有一百种法子让他知道不从的下场是什么。
咳咳,“那个叶大人,叶老夫人,天色已晚,走路不太方便,还有,你们不是还没用晚饭吗?既然已经到这里来了,那也就不必客气,在这里用了饭再走?你们也尝尝我定伯侯府的饭菜?”
未平一袭话说得极度平整,且十分客道,不过,他在说完此话之时,暗暗的将目光射向了自己的主子,只见他脸色无异这才安下心来,看来,他没说错话,公子就是想留人家在这里吃饭,但又同时暗暗抹了把辛酸之泪,做属下不易,做追女人的主子的属下,更不易。
吃饭?
叶良微怔,不过他没说话,而是将目光看向一边的母亲,她说吃就吃,不吃就不吃,虽然……他的确有些饿了,方才紧张时刻他都没觉着饿,现在放松下来还真是饿了。
叶千落哪里不知道这未平的心思?
说道,“吃饭?我叶府难不成还没饭可吃吗?更何况,我是个女流之辈,万一在这里吃出什么事情来那我岂不是亏大了?”
这饭,她无论如何是不会吃的,就萧尧方才戏耍公子的这一手便足够证明她不是他的对手,现在他留她下来吃饭,万一他把她给卖了那她找谁哭去?
“叶良,你还愣在这里干什么,还不快走?”
这个没出息的,难不成萧家的饭就这么香,他舍不得走?还堂堂一个大都的四品大员呢, 就这点出息?也是醉了。
说完,叶千落不理叶良,自个儿转身按着原来的路返了回去。
这定伯侯家是蛮大的,她是从后门进来的,一个奴婢领着她足足拐了七八个弯才到的这院子,若是稍稍记不住路的人,还真出不去,不过,这一切难不倒她,怎么进来的她便怎么出去。
半刻钟后,叶千落坐上了自家的马车,马车驾的一声,悄无声息的离开了。
萧尧站在墙头,看着那辆渐行渐远的马车,心中一阵的委屈。
“本公子的目的,真的就有这般明显吗?”
没错,他是有目的,不过,他也只不过是想多与她呆在一处罢了,难得来他忘归院,她还没来得及欣赏这院子里的风景,没吃上一顿饱饭就走了,这真真是太可惜了,而且,就算是要走,那也可以让他领路啊,她倒好,又自个儿七拐八拐的拐出去了,她,竟连这一丝讨好的机会都不给?女人,你的名字叫无情。
未平站在他的身后,万分无语,不过,他实在是忍不住了,说道。
“公子,咱以后能不能别做再这样做了?您不感觉您这样做与您的气质完全不符吗?您看看您,对那位徐公子多么的沉稳霸气?可您再看看您对叶老夫人的态度,那叫一个幼稚稚嫩?”
还请她留下来用饭?叶老夫人哪里还会有心思留下来吃饭与他你侬我侬呢?只怕经过今日之事叶老夫人也会有自己的想法。
主子这次“面条”之事表现出来的那可不是一个单纯的聪明能说明得了问题的,还有其更深一层的意义和睿智,叶老夫人也是个聪明的女人,她若是觉得她合作的人比她聪明,她一定会做出思考的,说不定,日后不与公子一块“挣钱”了也说不定。
萧尧猛的一怔,他怎的没有想到这一层?
没错,叶千落她聪明,正因为她聪明所以才会慎重的选择合伙人,他今日的表现太过于突出,突出到惊吓住了她。
萧尧无奈一笑,这是不是就是传说中的“物及必反”?事情是做的漂亮,可同时又失去了某一样。
“未平。”萧尧略带冰冷的声音叫道。
未平一听,心尖儿一提,主子每回用这种声音叫人,都没什么好事,未平立时扬起狗腿式的笑容,“公,公子,何事?”
萧尧对他的笑容视而不见,“ 踏梅院最近来了不少的玩意儿,你去里头体会体会。”
未平全身的皮猛的一紧,立时讨好求饶,“主子饶命,主子,您就放过我,属下知错,属下知错了还不成吗?”
踏梅院,院名儿真叫一个好听,不过里面的每一样东西都能要了他的小命,他不要啊。
萧尧不为所动。
未平见求饶无法,只能咬牙,“那主子总得告诉属下,属下到底哪里做错了?”就算是死,也经让他做个明白鬼啊,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踏梅院,他冤啊。
萧尧挑眉,“你竟知道她不想与我合作了,你怎的不早些提醒我?”
未平听罢,顿时大血狂吐,他这回是“死”得真冤,主子一向聪明,他难道看不出来吗?还用得着他提醒?明明是他自己被爱情冲昏了头脑没有想到那处去,这如何能怪他?他自个儿犯下的错,为何要让他来承担?
苍天,这不公平。
萧尧负手立在黑夜,衣摆和墨发迎着夜风飘在身手,目光望着马车消失的地方,绝美的唇角微微勾起,这次入府女人,你是为我而来的呀,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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