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旸这几日也没闲着,派出去的探子,纷纷带回了消息。
“将军,这事儿何须您亲自动手,派几个人夜袭便可。”
“就是,保准一举端掉那家客栈,不留一个活口。”
......
众探子纷纷请命。
耶律旸一边整理自己的夜行衣,一边问道:“我让你们给我带的话,是否带到?”
一人点头回道:“我用飞镖传信,把纸条递了过去,亲眼看他取下并打开看了。”
“他......当时什么表情?”耶律旸意外地抬头冲那人看了一眼。
那人受宠若惊,一时语塞,结结巴巴回道:“离得远......小的没有看清。”
耶律旸眼中闪过一丝遗憾。
“将军,您怎么就认定了他会赴约?”有人质疑。
是啊,他怎么就敢肯定呢?
耶律旸问自己。
那人和耶律家隔了山海之仇,其中纷杂误会,只怕一天一夜也解释不清。
他定是恨极了耶律家的人,否则,当年也不会说出那么毒的诅咒。
后来,耶律家果真如那人所言,失了盛宠,满门抄斩,只留一个活口。
人人都说耶律旸极幸运。
现如今知道了真相,可真是讽刺啊!
耶律旸心头苦楚,抬目无人能诉。
不管那人去不去赴约,耶律旸都要亲自跑一趟。
他想亲眼看看那人,看看他到底长什么样子。
“你们不必多说,我主意已定。另外,选十人与我一同前往,切记一定要低调行事,万莫张扬。
为
了不引起北闵那边的注意,我们绕道五十里外淌河而过。”
众人见他心意已决,也不敢再劝,忙分头下去准备。
耶律旸活动一下僵硬四肢,深吸几口气,只觉从未有过的紧张。
往事一幕幕涌入脑海,以前百思不得其解的那些谜团,终于找到答案。
让他吃惊的是,身边人的经历,简直比说书先生嘴里的故事还要离奇夸张。
那些真相,血淋淋摆在面前,让人连难过的力气都没有。
今日夜间,他要去见一个人,一个对他十分重要的人。
****
凤南山最高峰上,建有一处哨所,北眺大周,南望北闵。
乃是一处绝佳的瞭望平台。
峰下一处山谷,谷中水汽湿润,枝繁叶茂,跟荒漠气候截然不同。
当地人称“赛江南”。
耶律旸认为,最危险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他把见面地点定在“赛江南”的入口。
那是一处咽喉峡道,是进入山谷的必经之路。
一行人悄无声息赶到时,只见早有一人负手而立,寂寥背影溶于月色之中。
那人比他还早!
今日满月,银辉如灯盏,照亮整片大地。
耶律旸屏退众随从,让他们远远地等着。
他独自一人走了过去。
“来了!”那人尚未转身,开口招呼耶律旸。
苍老的声音犹如从荒原刮过的朔风,透着粗犷沙哑。
“你是叶老板?”耶律旸语气不善。
那人缓缓转身,皓月之下,他灰蓝色的眼眸,定定望着耶律
旸,如猎豹的凝视。
“正是。”
“那我应该称呼你为‘叶繁’,还是该称呼你为‘梁好’呢?”
这话一出,如向对方扔出一个震天雷,猝不及防,把他震得愣在原地。
叶老板眼球震颤,呼吸急促,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人。
耶律旸一袭夜行衣,月色照在他桀骜飞扬的脸上,越发冷肃。
他拧眉看着自己,仿佛已经洞悉一切。
隐藏得久了,误以为自己完美无缺,再没有把柄落入他人手上。
却不料,眼前这小子会主动来找他,并且一张嘴,便拿捏着他的把柄。
叶老板几乎站立不稳。
他努力深呼吸,让自己保持镇静,过了好一会儿,才找回自己的思绪。
眼前这小子是耶律家的人,是他此生不共戴天的仇人。
年轻时被他们家人耍得团团转,现在这步田地了,还要被这个初出茅庐的小孩子再戏耍不成?
心头怒气蒸腾,叶老板手握成拳。
见他渐渐有了反应,耶律旸又说道:“此次约你前来,不为别的,只因有一件东西,要交给你。”
“什么东西,为什么要交给我?”
“遗物,指定要交给你。”
“遗物?”叶老板皱眉。
耶律旸点点头,鼻孔轻蔑哼出一声,补充道:“静墨师太,你可认识?”
叶老板不知耶律旸为何会突然提到静墨,不由愣怔住了。
“静墨俗名耶律凤萍,几日前圆寂归天。依她临终遗言,把她亲书绝笔书信,转交给你。”
耶
律旸一字一顿,字字清晰,像是在宣读圣旨。
他观察着叶老板的一举一动,每一丝细微表情,都尽收眼底。
叶老板只觉得脑袋似被雷霆震过,尽是轰鸣。
他努力不让自己倒下去,眯着眼看向耶律旸,试图从他的表情中分析一二,好判断那女人到底是不是真的死了。
“你不用怀疑,你曾说过,这辈子最不想再看到人,便是她。
现在,她死了。可是,她心有不甘,不想心头藏的秘密,就这样无声无息地带走。
她亲自修书一封,托我在她死后,交给你。”
获得了肯定答案,叶老板莫名发起抖来。
他不问书信何在,反而一直喃喃低语,“她,怎么......会死?这......怎么可能?”
“是人都会死,大千世界,芸芸众生,谁也逃不掉这个铁律。”
“可是,她......她不过......才四十岁,而已。”
叶老板歇斯底里,语焉不详。
见他终于丧失理智,耶律旸反而越发清醒。盯着叶老板痛苦扭曲的脸,竟然心生出一丝畅快来。
一丝报复之后的畅快!
报复?
上一辈的恩怨情仇,孰对孰错,谁又能说得清呢?
耶律旸自己也糊涂。
他敛了敛神色,尽量放柔声音,“你不想看看,她临终之时,要对你说些什么吗?”
耶律旸“循序善诱”。
叶老板惊惧满面,喃喃低语:“她,她~~一定恨死我了。”
耶律旸不做表面功夫
,点头道:“是的,她恨不得抽你筋,扒你皮,喝你血。”
“能怪我吗?要怪,也只能怪她父兄,你的好祖父,好叔伯们。”
叶老板崩溃大喊,如风嘶吼。
“所以,这便是你懦夫的抱怨吗?”
耶律旸的轻蔑毫不掩饰,他甚至有种冲动,想要暴揍这人一顿。
如若没有父子纲常,他想一刀结果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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