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智斗小儿

    一家五口腻歪了会儿,不知不觉天已经黑了下来。厨房张罗了一桌子饭菜,一家人热热闹闹吃罢。

    奶娘们识趣地过来,把各自的主子哄着领下去,洗漱自去安睡。

    沈铎严自然也急,催着丫鬟们预备热水、澡盆、浴巾等洗澡用具。一切准备齐全,把丫鬟们都遣出去,落上门栓,拉着林玉慈便去了净房。

    林玉慈又羞又恼又无语,好歹她也是当了几年当家主母的人,早习惯了旁人伺候她。猛一下被沈铎严支使,多少还有点不太习惯。

    任他驱使着,帮他洗了头,捏了肩,按摩了后背,添了热水。直把沈铎严舒爽的,差点睡过去。

    几年不曾这样放松过了。

    沈铎严脑袋里紧绷的那根弦放松下来,什么也不想,享受着娇妻的服侍,差点睡着。

    水微凉,人警醒,重头戏未完,又岂能这样睡去。

    起身出了浴盆,尚不及擦干,裹上浴巾,拉着林玉慈便往内室走。

    可是,床上那三个小毛头,又是怎么回事儿?

    沈铎严被吓得目瞪口呆,低头看一眼自己腰间的素白浴巾,忙撒开林玉慈,逃也似的跑回净房,披上林玉慈帮他准备好的长袍。

    内室床上,玫瑰紫的锦被下,不知何时并排躺了三个小人,三个毛茸茸的小脑袋,商量好一般,后脑勺对着林玉慈。

    沈铎严一边系着长袍上的如意扣,一边瞪大了眼,无声询问林玉慈这是怎么回事儿。

    林玉慈耸肩摊手,表示自己也不知。扭头看一眼大门。

    沈铎严会意,走过去察看,门栓依旧紧闭,并没有被破坏的痕迹。

    再看林玉慈,她闭闭眼,指了指窗户。果不其然,窗户被人从外边打开,忘了关上。

    微醺的春风吹进来,明明很暖,吹在沈铎严身上,却如秋风一般,让他冷得浑身直起鸡皮疙瘩。

    “孩儿们这般大了,现在还要跟娘亲睡嘛?”沈铎严不服气地趴在林玉慈耳边低语。

    “偶尔,并不经常。”林玉慈低声回道。

    “既然不经常,为何偏偏选在今日?”沈铎严极不服气,两手交叉胸前,幽怨地盯着床上三个小小的身影。

    林玉慈强压下想笑的冲动,走上前去推了推三个小人儿。

    不料三个小人儿“睡”得极沉,任她拨拉过来拨拉过去,就是不醒。不光不醒,还整齐地打起了小呼噜。

    沈铎严见状,也凑过来帮忙,准备捏鼻子,或者搔痒。

    林玉慈食指压在唇边,冲他“嘘”了一声,使个眼色,让他静静等着就好。

    有一句名言,叫做“永远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林玉慈决定以静制动,让小人儿们自己露出马脚。

    她停下手上的动作,轻轻坐到床边,紧紧盯着三个小人儿。

    果然,没过一会儿,离她最近的沈仲熠便耐不住性子,偷偷掀开眼皮,眯着眼睛偷瞄过来。

    林玉慈逮了个正着,故作严肃地说道:“仲熠,别装了,我知道你没睡。”

    沈仲熠人小鬼大,轻易唬不住他。他假装翻了个身,依旧闭眼装睡。

    不料,林玉慈朗声说道:“既然这样,为娘我可生气了。明日罚仲熠临帖十张;罚伯思骑马一个时辰;罚彩之一天不许吃糕点。”

    话音未落,三个小脑袋齐刷刷扭过来,睁着大眼睛,可怜兮兮望向林玉慈。

    沈仲熠眼珠一转,计上心来,冲林玉慈说道:“娘亲真乃神探也,怎么就看出来我们是装睡呢?”

    “是,娘亲火眼金睛,天下无双。不过,骑马能不能不罚了?”沈伯思素来善于动脑,却不爱骑马射箭这类活动,一听明日责罚他骑马一个时辰,便压力好大,此时皱着眉头,想求林玉慈通融通融,把责罚免了。

    最可怜的还是沈彩之小妹妹。她嘟着一张嘴,差点哭出来,可怜兮兮说道:“我都已经睡着了,大哥二哥非要拉我起来,说今晚要跟娘亲睡,明日爹爹便会奖赏我们。早知道会被娘亲责罚,我就不来了。”说着说着,想起让人垂涎的栗子糕、云片糕、红豆糕……明天一天不能吃,简直太让人绝望了。沈彩之小妹妹张开嘴,便哭了起来。

    沈铎严一听女儿哭,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忙上前求情道:“孩子们既然知道错了,我看责罚就免了。”

    林玉慈瞪他一眼,心说,沈铎严啊沈铎严,你还有没有点原则?明明刚才心急火燎、怨天尤人的是你,现在跳出来当好人,充当慈父的人,也是你。

    合着,你回来就是为了衬托我恶魔“后母”的人设吗?

    三个小人儿一听爹爹帮忙求情,从善如流地从被窝里爬出来,穿上鞋便准备溜。

    不料,大门依旧拴着。

    三个小人儿个子太小,够不着门闩,猴急猴急的沈仲熠,准备爬到炕上,顺着原路跳窗离开。路过林玉慈身边时,还不忘叮嘱林玉慈:“娘亲,我觉得爹爹说得对。孩儿知错能改,善莫大焉,责罚,该免就免了。”

    沈铎严简直哭笑不得,一把把他抱下炕,拉开门栓开开门,把三个小人儿送出去,叫来各自的奶娘接了回去,方又回到内室。

    热闹过后的激情,自不去提,一事毕,沈、林二人这才有功夫闲聊几句。

    “皇祖母现在如何了?”沈铎严幽幽问道。

    “皇祖母她老人家,这些年操心颇多,身子不如以前硬朗了。”林玉慈累得睁不开眼,就那么半睡半醒地回道。

    “皇上大婚,娶的谁家的女子?”

    “当然是段家的女子,太尉家的嫡孙小姐,相貌、气度、人品,自是没的提,只一样……”林玉慈没说完,卖了一个关子。

    沈铎严好奇心被她吊起来,翻身侧躺面对着她,催道:“哪一件不如意,你倒是说呀。”

    “段皇后出身将门,喜欢舞枪弄棒。貌似,万岁爷不太中意。”

    “哼,万岁爷中意怜儿那样的,可那样的,又如何当皇后?如何母仪天下?”沈铎严此时对小皇上很多不满,私下里语气便也不善。

    皇上的家事,林玉慈不感兴趣,于是干脆闭着眼睛睡起来。

    沈铎严此时来了精神,晃晃她的肩膀,把她叫醒,抱怨道:“你夫君好不容易才回来,你就不想多说几句话?”

    林玉慈心说,老娘天天跟三个猴崽子斗智斗勇一整天,早累出屁了。现在好容易三个孩儿睡下了,相公也伺候饱了,咋还不能睡了?

    这么想了,却不敢这么说,好歹得照顾相公的面子。于是,她眼皮没抬,闭着眼睛嘟囔道:“你说,我~~听着呢。”

    “夫人,这半年我犯了些错误,接下来朝中可能会有言官时常参奏于我。咱们府上,大抵也不会像以前那般荣宠,这些,你得提前做好准备才行。”

    林玉慈半梦半醒听他一番话,一下子睡意全无,睁开眼睛问道:“你犯了什么错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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