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铎严如梦初醒。
当日徐神医对自己好言相劝时,说夫妻两个感情好了,孩儿们才会觉得幸福快乐。
沈铎严没有一个开心快乐的童年,便一味奢求,想把这份遗憾,在孩儿们身上,悉数给补回来。
这才下定决心,努力去讨好林玉慈。不料,他越是讨好,她误会更盛,两人之间的关系,越发尴尬了起来。
现如今,分析一下眼下的形势,那三个孩儿,倒成了沈铎严的软肋一般。
现如今,经过得易这么一提醒,倒让他醍醐灌顶般醒悟过来,徐神医以孩儿们说服了他;那他,便也能拿孩儿们做盾,去“要挟”一把林玉慈。
那女人现在乖张的如刺猬一般,可不管她再凶狠,对亲生的孩儿,总还有几分怜悯之心。
况且那日洗三礼上,小女娃哭哭啼啼时,她心焦的样子,吩咐奶娘把女儿彩之抱过来,不顾自己尚且虚弱的身体,抱着小奶娃又是摇又是哄,心疼得恨不得亲自替娃挨了那两针。
当时沈铎严定定站在那里,把一切看了一个清楚。
莫名,他想起了他早逝的娘亲。记忆里,自己也曾在受了委屈后,无所顾忌扑进母亲怀里撒娇,虽记忆已经模糊,可娘亲的声音,娘亲的笑容,现如今依旧时不时回到他的梦中。
孩子,必然也是她的软肋。
想到这,沈铎严倒了满满一杯酒,一饮而尽,站起身,说道:“今儿我醉了,你们也散了。”莫名,他就下了逐客令。
孔栾只喝了两杯酒,意外领了一顿责罚,做了一笔亏出血本的买卖,哭丧着一张脸,退了出去。
得易既同情,又无奈。目送孔栾离开,回头看一眼沈铎严,生怕他酒后再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忙劝阻道:“王爷,今日天色已晚,不如就此安歇。有什么事儿,明日再说不迟。”
此时的沈铎严,眼睛亮晶晶的,全没了刚才失魂落魄的醉意,一把推开得易,说道:“我没醉,我今儿还没去看看孩儿们呢。”
“小主们这会子可能都睡下了,不妨明日再去看望不迟。”得易极力劝阻,却也只是徒劳。
沈铎严已经抬脚迈出了威严堂的大门,径直往北去了。
威严堂北边这间屋子并不大,只三间而已,现如今收拾一新,住下了三个小奶娃。
此时,屋子里依旧亮着灯光,不时传出几声小奶娃哼唧哭闹的声音。
沈铎严只觉得那声音美妙极了,不自觉脚步也轻盈了许多,抬脚,便推门而入。
众丫鬟婆子奶娘们,一见他,忙跪地磕头请安。沈铎严也不拘礼,吩咐他们免礼起身,径直走向小奶娃的小竹床。
三个小奶娃都醒着,仿佛刚刚吃了奶,洗了澡,虚虚地盖着各自的小薄被。
裹了一天襁褓的小奶娃们,四肢获得了自由,此时的兴奋便转化成了嘴里“咿咿呀呀”的婴语,不管旁人听不听得懂,他们一个赛一个高声地喊着。
薄被下的小脚丫,装了马达般,不停地又蹬又踹,丝毫不舍得停下。
沈铎严小心翼翼撩开被子一角,偷看一眼奶娃娃们的小脚丫,大手抚上那柔嫩嫩的脚底板,只觉得这小小的一坨,仿佛比皇帝老儿的玉玺,还要更加珍贵几分。
他挨个摸了摸三个奶娃娃的小脚丫,犹觉得不满足,转头大着胆子吩咐奶娘们,把小奶娃包好,放到他怀里抱上一抱。
奶娘们自然不敢违逆他,挨个把小奶娃们包好,放到他怀里。
沈铎严粗手大脚揽了满怀,心底竟然生出无限的柔软来,摇一摇,晃一晃,叫一叫他们的名字,不自觉竟然消耗掉了半个时辰的光景。
一直到二更锣敲响的时候,沈铎严才依依不舍退了出来。
站在威严堂和内院之间的连廊处,秋风吹得他又清明了几分。
如若以前,以他的冷清性子,遭了林玉慈这般折辱,自然忍不下这口气,不把她冷上一年半载,绝不收手。
可眼下,三个儿女如此可爱,缺了父爱,或者缺了母爱,都不完整。
借着酒气,他决定再去莱芜院走一趟,把事情说开才好。下定了决心,他深吸一口气,抬脚往莱芜院走去。
莱芜院正房,林玉慈刚刚洗漱完准备就寝。满头秀发散在肩后,只穿了一袭单薄中衣,端坐在床沿,越发衬得她瘦怜娇俏。
“你俩,下去,我跟你主子有事商量。”沈铎严一进门,便把两个丫鬟支了出去。那二人虽情愿,却也不得不听从,不情不愿退了出去。
沈铎严一转身,利落地插上了房门。转身往床边走去。
屋里只剩他二人,纵然林玉慈胆子挺肥,此时也开始心里发毛,瞪圆了一双杏眼,看着沈铎严一步一步走了过来。
“我有话跟你解释。”沈铎严先开口。
林玉慈没说话,紧抿了唇,黑眼珠滴溜溜转了一圈,点了点头。
“事情并不是你想的那样。有些事儿,我现在没法跟你解释,但你要信我。”
空头支票?渣男常用的话术,我是无辜的,我是无奈的,我渣你也有迫不得已的苦衷,所以,你一定要信我。
这套路,又怎么能骗的了林玉慈。
她本想大骂沈铎严一通,奈何现如今敌强我弱,不得贸然激怒对方,便忍了忍,没吱声。
可她那双黑不溜丢的大眼睛,却分明写着不信。沈铎严自然看得出来。
于是,他再走进几步,说道:“不管你信不信,我对你并无半分虚情假意。所说所做,都出自真心。”
他本意走近揽着她肩头,做些亲昵动作,也好拉近一下彼此关系。奈何林玉慈防备之心过剩,一看他醉醺醺的一步步向她靠近,情急之下,抬起双脚便抵在了他的胸腹之间。
在现代时,林玉慈学了十来年的跆拳道,脚上功夫了得,如若遇到个小毛贼,几脚能把对方踢吐血。
可现如今,这幅身体却是柔弱的没有二两力气,双脚抵在他胸前,脚上力气小的可怜,这姿势又十分暧昧。林玉慈那张脸,瞬时便如滴血一般,红到了耳朵根。
偏又动了气,一股热涌,袭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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