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翟在史记记载中,是夏启的都城,也是战国时期韩国的首都,治水那位大禹,就一直生活在这里。
既然曾为都城,阳翟理所应当并不是个边陲小县,或许与这里悠久的历史相关,按照现在的话来说,就是人民普遍受教育程度较高。
或许识文断字这些能力还是比较差,可民智已开,人的礼义廉耻总是相较于其他地方更加明确,来到这里之后便会感觉到街头巷尾与其他地方不太一样的文化气息。
与颍川荀氏不同,郭家在阳翟算不上什么名门望族,也没有像荀彧那样的美好出身,甚至家中长辈都没有人任过什么一官半职,所以郭嘉能出人头地,完全是凭借他的个人能力,更显得此人不凡。
无论是齐贞自己从过往的游戏中去追寻,还是和梁思丞诸葛亮询问,搜肠刮肚也很难从记忆中找到关于郭嘉任何背景知识,这个人就像凭空出现在历史中,如流星一般划破天际,然后便再也消失不见。
郭家在阳翟称不上府,正门就像普通百姓一样,门口没有石狮子,没有拴马的石头,甚至没有宽阔的府门,更逞论府门顶上的牌匾。手机\端一秒記住《》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这就是一间普通的院落,与周遭随处可见的院落并无不同,院门正对正房,东西有偏房,不豪奢也不简陋,院子正中有缸,缸里有水,水中有几尾金鱼。
进入正房之后,左手边是书房,右手边是卧房,书房内竹简成山,大概是因为没办法像诸葛亮一样把一整间草房都用于堆放书简,因此这书房当中显得有些杂乱。
此时某一个“山堆”的顶层忽然哗啦一阵响动,露出一个脑袋来。
这个脑袋先是反应了一下自己现在所处的位置,然后看了看窗户外面,确认了一下时辰,紧接着便是一脸懊恼。
“糟了,糟了!”
随着一阵竹简哗啦之声响起,他已经以最快的速度向着外面冲了出去,都没有顾上自己的发髻还没扎好,头发还散乱着。
“奉孝,这么急啊?”有邻居看到他从家中狂奔而出,笑着说道。
“来不及了来不及了!”郭嘉冲后面挥了挥手。
“是不是又要误时辰了?”一个大婶笑道。
“慢点跑。”一位老者劝他。
“已经晚了,就别着急了吧。”一个和他一般大年纪的年轻人不怀好意的说。
随着郭嘉一路向前狂奔,周围的邻居纷纷打趣着,看来这个场景已经不是第一次出现在这条街上了。
“李婶你家母鸡今天要下蛋了,回头匀我一个。”
“刘伯你家儿子今天可能就到阳翟,到时候可不能让他再去冀州从军,搞不好就回不来了。”
“二秃子,你今天搞不好要挨打我告诉你,留神吧。”
郭嘉脚底下跑着嘴里也不闲着,一个个回应着大家友好的打趣。
李婶听了郭嘉的话挺乐呵,看样子自己家里这只老母鸡今天下蛋还不止下一个?转身回去准备拿鸡蛋了。
刘伯听了更是大喜过望,没听说儿子要返乡啊,这可是大喜事儿,得赶紧回家跟老婆子说,让她准备点酒肉,我们爷俩今晚得喝点!
那个被郭嘉称为二秃子的青年本来是郭嘉的发小,听到这话冲着郭嘉的背影啐了一口:“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小爷我一天不出门,谁还能打到我?”
很神奇的一件事情是,无论郭嘉所说的话听起来多么像是胡诌,他说的话居然没有一个人有丝毫质疑。
距离郭家不远,穿过三条街巷,跨过阳翟城的主干道,便来到了郭嘉此行的目的地。
郭嘉在这间院子的门口停下身形,整理了一下自己因为冲刺已经略有些散乱的衣物,只是当他摸到自己的头发时,却无奈的摇了摇头,出门时未加整理,此时早已经东一撮西一绺的挂在脑袋上,只有那条深色的头带还倔强的拴住最后几丝齐整的头发,看上去滑稽无比。
他干脆把发带揪了下来,一头长发倾泻,没有电视广告中那种柔顺无比的感觉,看着就跟迪克牛仔似的。
郭嘉的长相算不得难看,唇红齿白,颇有几分英气,只不过相比于诸葛亮来说,还是略显得普通了些。
他浑然不在意自己的衣冠不整,轻咳了两声,推门而入。
原本喧闹的院子里因为郭嘉的到来而瞬间安静,落针可闻。
可在那些半大的孩子看到郭嘉的装束之后,又瞬间哈哈大笑起来。
“老师你又迟到了!”有个孩子大声喊道。
“老师你今天头发都散了!”另外一个孩
子接话说。
都是不大的孩子,有人挑头,自然有人起哄,于是还没过去几个呼吸的时间,这气氛又变成了那副吵吵闹闹的样子。
从这个场景来看,这些学生对郭嘉这位老师确实没有什么尊敬的意味。
“咳咳!”郭嘉用力的清了清嗓子,眼见着这帮学生安静下来之后,先是对着他们行了一个礼,缓缓开口说道:“今日我走在路上,见有只猫在树上下不来了,我帮了他一把,所以迟了,请各位同学见谅。”
这瞎话说的,如果齐贞在这里,一定会说你这瞎话说的也太瞎了点,真跟这骗小孩呢?
偏偏这些学生像是明明知道郭嘉说的假话,却也不点破,而是也对着他行了一礼,一齐喊道:“老师好!”
“快坐下吧,不许闹了,今天要是讲不完,小心给你们留课业回家。”郭嘉一边拢着自己的头发,一边开口说道。
一阵喧闹过后,所有的孩子便都回到了自己的位置坐好,静静的看着站在原地那位整理头发的老师。
郭嘉将头带简单的将头发束好,总算不像是迪克牛仔了,他看着这些年纪不一的孩子们,露出了一丝满意的笑容。
他不完全算是开蒙的老师,三百千那些开蒙的读物都是在宋朝才有的,这个年代,蒙童所学的东西还停留在四书五经的典籍。
只不过那些经典在这个时候还没有一个《四书五经》的名目,老师给学生讲学,更多的是通过故事和实例普及礼义廉耻的这些粗浅的道理。
面前这些孩子由郭嘉来教导,年纪越小的便证明资质越好,放眼望去竟然全都是不足十岁的小孩,最小的不过五六岁,也不知道是郭嘉选学生的眼光太好,还是这里的聪明孩子太多。
这个年代为官还采用的是举孝廉的方式,简单来说,书籍和学问还是由高知识分子家庭或家族掌握,一辈为官便大概率是辈辈为官,一辈为草民,那不出意外的情况下,如果后辈没有机会接触到官宦子弟,那子子孙孙,大概也就是大字不识的草民了。
所以不得不说,这阳翟与其他地方倒是真有些不太一样,单看这些孩子们衣着装束,家境或许算不得贫寒,可也绝对说不上是大富大贵。
“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亲民,在止于至善。”
“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亲民,在止于至善。”
随着郭嘉背诵一句,那些蒙童们便跟着背诵一句,或许生怕自己的声音小了会让老师觉得自己不用功,所以一个赛着一个大声喊着。
孩子相比较于老师最大的区别便是背诵的时候会拉长音,这声音飘飘扬扬的从院子中发散出去,总会让人想起现代学生们晨读时的状态。
“古者八岁入小学,学习‘洒扫应对进退,礼乐射御书数’,十五岁入大学,学习‘修己治人’的学问。你们其中已经有不足八岁便入小学的人了,证明你们比古人要更加聪慧,长大一定是我大汉朝的栋梁之才。”
听到这些夸赞的言语,这些孩子们脸上都露出了高兴的神情。
“这句话的本意是,大学之道,在于显明我们自身本有的光明的性德,在于亲近民众,使人人恢复原本就有的光明的性德,在于让我们自己和他人都回归到圆满的本性中来。”郭嘉接着说道。
底下的孩子们不管听没听懂,都纷纷点头,生怕自己点的比其他小朋友差了。
“再跟我读一遍,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亲民,在止于至善。”
这学塾的课程上了半天,孩子们各自回家之后,郭嘉也要回家去也。
下午约了戏志才在家中谈古论今,为此昨夜他挑灯看书到半夜,就是为了以自己的理论驳倒对方关于公孙瓒会侵占大汉半壁江山的论点,想着这回可不能再误了时辰。
即便是那公孙瓒现在手下兵精将广,实力强大,不光平了北方的异族,自己臆想中他与刘虞的“将相”不和之事也未发生,可他公孙瓒毕竟乃是一胸无野望的汉臣,又怎么会有这种魄力调转矛头指向并c冀二州,莫非真当大汉天子已经名存实亡?还是真认为那并州张扬与冀州韩馥都是尸位素餐之辈?
又何况,即便他有这种野心,难道不需要看刘虞这位幽州刺史的脸色行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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