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凉苦笑了一声,把自己的不知情演的入木三分。
他看了一眼秦安若,又看了一眼顺平帝,脸上的纠结简直一点都没有遮掩。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深吸了一口气:“一切单凭父皇做主。王妃只是一时糊涂,儿臣恳请父皇绕过王妃这一次。”
他的语气十分沉重,似乎顺平帝已经宣布了要让秦安若不好过一样。
顺平帝被祁凉的话逗乐了。
他的目光落在秦安若的身上:“现在看来,就连老六都不同意你伸手朝朕要药材,老六家的,你还想要吗?”
秦安若并没有理会祁凉的话,甚至像是完全没有听到一般。
在顺平帝询问完之后,她立马点头:“皇家的药材商都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如果父皇真的能给臣媳一点,臣媳定然感激不尽。”
至于祁凉这边的情况。
秦安若看了一眼祁凉,很快就做出了决定:“臣媳是个商人,商人永远都只追求利益的最大化。只要能得到足够的利益,什么事情都敢做,这才是商人应该做的事情,父皇觉得呢?”
秦安若的目光落在了顺平帝的身上。
顺平帝愣了一下,随即之后立马就笑了起来:“对,你说的对,这是商人应该做的。朕准了!”
直到从御书房中出来,都已经出宫坐上马车了,祁凉还是一副懵懂的样子。
他把秦安若仔细打量了许久:“你怎么敢提出来这种要求的?那可是皇家的药材商,父皇以前从来没有让人怎么接触过。你……你提了就算了,父皇竟然还答应了。”
今天的这一切都像是来毁三观的。
祁凉脑海中早就成了一片浆糊,他的目光落在秦安若身上,还不断思考着刚才在御书房中发生的一切。
他们不是去告状的吗?
怎么告状完了,还不等顺平帝查探清楚,好处就已经拿到了?
祁凉从小都觉得顺平帝是他的目标,还有对父亲的盲目崇拜,有些事情想不到也是正常的。
秦安若并不觉得奇怪,看了一眼祁凉,轻轻笑了笑:“你也没必要这般,如果不是我要了药材,说不定父皇还不会相信我说的话。就算是相信了我说的话,我们才是被威胁的,他心中也会不舒服的。”
祁凉不是蠢人,很快就明白了秦安若的意思。
他的目光落在秦安若身上:“真是难为你了。”
那些东西毕竟是秦安若给顺平帝的,就算有人用农具威胁,顺平帝也肯定觉得秦安若做的不对。
秦安若并没有放在心上。
其实顺平帝这个人还挺容易懂的,至少也给了她好处不是么?
秦安若和祁凉进了一次宫,秦相很快就知道这个消息了。
不知道为什么,他的眼皮瞬间就跳了起来,总觉得似乎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了一样。
果真,没有等秦相多想,第二天早朝的时候,就被点名了。
顺平帝的神色如常,问出口的话,却跟早朝完全不相符:“爱卿早就跟老六家的没有关系了,朕记得爱卿之前都跟朕说过,这两天却一次次去找老六家的,难道是有事儿?”
没有提起来农具的事情,顺平帝的这一句话,却让秦相马上就变了脸色。
秦相赶忙跪在地上:“陛下恕罪。”
两个人在打什么哑谜,就只有两个人知道了。
顺平帝眯了眯眼睛,看着跪在地上的人,许久都没有水花。
其他人大气也不敢喘一声,似乎感觉到了顺平帝的生气。
顺平帝也没有多言,就是看向秦相的眼神中带着怒气。
秦相深吸了一口气,在地上磕了几个头。
他的身子有些僵硬。
去找秦安若之前,他设想到了不成功的情形。
然而任凭他之前想过了许多次,绝对不包括被顺平帝知道。
脑海中快速闪过了许多东西,一时间秦相竟然没办法思考,他现在该怎么脱身。
好在顺平帝也不想让别人有过多的猜想,等到瞬间差不多了,才挥了挥手:“爱卿先起来。”
秦相松了一口气,从地上站了起来。
谁料,事情还没有那么简单。
顺平帝看向秦相的目光中带着阴冷:“老六家的好歹也是皇室的人,既然已经跟爱卿没有关系了,男女授受不亲,爱卿以后不要再在梁王妃面前单独出现,你听明白了吗?”
这绝对是顺平帝当着众人的面,对这帮老臣说的最严厉的话了。
秦相能感觉到四面八方的目光全落在了他的身上。
这一次,他可是真的里子面子都没有了。
他脑海中嗡嗡作响,当着顺平帝的面,却也什么都不能做。
秦相深吸了一口气:“臣领旨谢恩。”
早朝很快就结束了。
往常不爱在早朝之后留在宫中的祁凉特意留了下来。
等到秦相身边没有人之后,他慢慢走到了秦相身边:“本王不知道相爷是怎么想的,一次次找本王王妃的麻烦,是觉得本王没有能给你造成麻烦的能力?”
两个人针锋相对的日子已经很远了。
时隔多日真正打量了一番祁凉,秦相发现此时的祁凉比当初张狂的更加让人害怕。
他张了张嘴似乎是想要解释,却被祁凉拦住了:“本王不知道相爷想要做什么,也不想知道相爷最后能做出什么。只是让王妃不开心的事情,本王希望相爷少做,这样对我们都好,你觉得呢?”
祁凉说完话就要离开,知道了真相的祁澈也走了上来。
他站在秦相面前:“城西的铺子是本王送给六弟的礼物,不曾想竟然这里面也有秦相的影子,相爷倒是真的手眼通天,让人钦佩。”
这兄弟俩一唱一和的,说完之后立马就离开了。
秦相看着两个人离开的背影,只觉得心中一片冰冷。
他只是找了一次秦安若,就得罪了这么多人?
且不说秦相有多怀疑人生,知道了这个消息,在东宫的祁复又砸了一批瓷器。
这里面到底蕴藏着什么他不知道,但秦相有重新跟秦安若联系的想法,他自然是一清二楚。
一怒之下又一次冲到了秦烟儿的房间中,他一把拽住了秦烟儿:“废物!你不是相府唯一的血脉吗?为何这么久了还是搞不过一个秦安若?你在宫中受苦,秦相却去找秦安若了,你说好笑不好笑?”
祁复现在已经没有了任何脑子,完全忘记了自己的身份。
他冷哼了一声,看向秦烟儿的目光中充满了冰冷。
秦烟儿毫不怀疑,如果不是皇后来过,现在迎接她的一定是一顿暴打。
小心翼翼地从太子手里钻了出来,她直接跪在了地上。
只是片刻,她很快就明白了太子的意思。
秦烟儿有些呆愣:“爹爹去找秦安若了?”
祁复被关在宫中,消息的来源也并不多。
他的人最多就只能传进来今天朝堂上发生的事情,至于秦相的打算,大概也就只有几个当事人知道了。
因此秦相心中早就给秦相判了死刑,现在听秦烟儿还不敢相信,嘲讽的目光一直都没有收回来。
他上前一步,把秦烟儿的下巴抬了起来:“孤当初还以为你是个有用的。现在看来,就算是当初娶了梁王妃,都比娶你这个废物有用!”
秦安若秦安若!不管在哪里都有秦安若!
秦烟儿简直要被这个名字逼死了,心中充满了怒气。
她一点也不怀疑,如果现在眼前能有一把刀,她能立马提出去杀了秦安若。
“这不可能!”秦烟儿大喊!
她是害怕太子没有错,可也不能容忍,她竟然连一个秦安若都比不过。
往日秦安若是嫡女也就算了,她现在就是个父不详的杂种,凭什么能有这种待遇。
“啪!”
祁复早就已经对秦烟儿没有了任何尊重,甚至觉得秦烟儿就是他手中的玩物,面对秦烟儿定然没有任何留手。
他直接一巴掌打了过去,看向秦烟儿的目光冰冷:“你敢跟孤吼?如果不是你没用,现在孤早就出去了!”
祁复脑海中闪过了许多想法,不免想到,如果现在被关起来的人是祁凉,在秦安若的影响下,恐怕秦相早就想办法了。
秦烟儿整个人都有些混乱。
她张嘴想要反驳,却找不出来一点答案。
毕竟在秦相的眼中,似乎秦安若一直都要比她厉害很多。
东宫中的氛围一天比一天压抑,自从秦相在朝堂上被训斥了之后,秦烟儿的日子就不好过了。
有了前车之鉴,现在祁复也没有对秦烟儿动手,
宫中要想折磨一个人的方法多的是,现在的祁复也不能接触公务,自然就有了很多闲暇的时间。
东宫始有自己的小厨房的。
自从秦相去找秦安若的事情被爆出来,祁复就没有让人给秦烟儿送过饭。
可怜秦烟儿一个娇娇女。
就算曾经在相府跟秦安若这个嫡女斗得如火如荼的时候,都能哄得秦安若把自己的好东西都给她。
金银珠宝都没有缺过,更不用说是一口饭菜了。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竟然有一天能把日子过成这样。
而此时,在相府的玉萃也收到了从宫中传出来的消息。
她是相府宫中暗线的首领,只是这忠心度有待商榷罢了。
拿着手中的纸张仔细看了看,确定自己没有看遗漏什么,玉萃才拿着东西往秦相的书房走去:“相爷,这是宫中传来的消息。”
本站所有小说均来源于会员自主上传,如侵犯你的权益请联系我们,我们会尽快删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