愤怒完占据了秦安若的理智。
祁凉也没有阻拦,她径直闯入了宫中。
孙德寿听到秦安若来求见,眼中闪过了一丝惊讶。。
他确认了一遍,才走入了御书房:“陛下,梁王妃求见。”
“梁王妃?”正在伏案处理东西的顺平帝停下了正在动作的手,“梁王妃来干什么?”
心中有些好奇,不过顺平帝刚从秦安若的手里拿到爬犁,现在还有些容忍度。
他几乎没有多少犹豫,就挥手让人进来:“让梁王妃进来吧。”
孙德寿控制住了自己的面部表情,走出御书房:“梁王妃娘娘,陛下有请。”
“多谢孙总管。”秦安若感谢完孙德寿,攥了攥手指,走进了御书房。
“臣媳给父皇请安,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顺平帝听到秦安若的声音,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老六媳妇,可是漕运线出了问题?”
他想来想去,也就只有这个理由能让秦安若进宫了。
除了漕运线,秦安若有什么事情,也不该找他这个做公爹处理。
可惜,这一切顺平帝想错了。
秦安若从怀中拿出了一包药:“臣媳想求父皇替臣媳作主!”
她突如其来的动作让顺平帝目光一滞留。
随即很快反应了过来:“孙德寿!”
顺平帝说话的同时,用目光示意了一下秦安若手中的东西。
任由孙德寿把东西拿走,秦安若一直都没有说话。
在顺平帝要接过的时候,她突然间起身:“父皇不要动!”
孙德寿反应很快,瞬间把药包往自己的方向拿了过来,看向秦安若的目光带着谴责。
因着顺平帝的信任,秦安若进宫的时候都没有搜身。
如果她手中这东西真的能对顺平帝造成危险,她一定不会好过。
孙德寿眯了眯眼:“梁王妃娘娘,您可否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
“这是有人想要在哦买噶下这种毒药,准备给京城中无辜的百姓用。求父皇为臣媳作主,也为了京城中无辜的百姓作主!”
秦安若的话刚说出口,顺平帝立马站起身:“什么意思?这是什么药?”
哦买噶现在算得上是京城中最大的铺子了。
就算在深宫中,顺平帝也知道,每天都有很多人在哦买东西。
如果真的有人在天子脚下做出这种事情,他这个天子的脸往哪儿放?
秦安若垂下头:“具体是什么药,臣媳也不知道。只是下药的是抱了十二万分的恶意的,想来也不是什么好药,具体是什么,想来太医院的众位太医会知道的。”
她的神色冰冷,眼中带着怒火。
顺平帝犹豫了一下,还是按照秦安若的要求做了。
等到太医来,辨认出药是半日枯之后,整个御书房中瞬间安静了下来。
半日枯是从前朝皇室传下来的剧毒之物。
早就被顺平帝禁用了。
现在竟然有人明晃晃拿出来这种东西害人,就是在打他的脸!
顺平帝的呼吸急促了起来:“你确定真的是半日枯?”
从太医的嘴里得到了确定的答案,顺平帝的脸色越发难看。
挥了挥手让孙德寿和太医两个人离开,顺平帝的目光才落在秦安若身上:“这些药你是从哪儿来的?”
“臣媳已经告诉父皇了,是有人要给哦买噶下毒,臣媳才会拿到的。”秦安若垂下了眸子,神色如常。
顺平帝现在心情绝对好不到哪儿去,他深吸了一口气:“朕问的是下毒的人是谁!”
这是他主动提出来的,秦安若没有一点为难:“回陛下的话,如果臣媳没有猜错的话,下毒的人应当是太子。”
“这不可能!”顺平帝下意识地反驳。
本来看向秦安若的目光中还带着几分疑惑,现在就只有生气了。
秦安若完没有慌乱,脸上的神色从头到尾都很认真:“臣媳不敢欺骗父皇,既然拿着东西到这里了,就是已经查探清楚了,准备给我们下毒的是太子侧妃,这件事情的幕后黑手除了太子,臣媳想不到别人。”
她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只可惜顺平帝根本就不愿意听秦安若的。
因着爬犁的事情,顺平帝对秦安若和祁凉两个人是有了一点好感没有错,只是这点好感,定然是比不过祁复的。
他的手指在案桌上敲了敲:“行了,这不是你该管的事情,你还是回府中去吧。”
顺平帝说得十分坚定,秦安若的目光一闪,并没有动作。
“怎么,现在朕的话你也不听了?”顺平帝冷哼了一声。
“太子侧妃是什么身份,就不用朕告诉你了。你觉得从她手里拿出了东西就是太子的指示,万一是秦相呢?你有没有想过这个可能?”
秦相?
秦安若没料到顺平帝为了给祁复开脱,竟然能说出来这种话。
她的脸色一变,看向顺平帝的目光十分复杂:“父皇当真不管这件事情?这次是我发现了,如果我没有发现,真的让哦买噶的百姓吃了,我不会吃这个大亏的!”
一旦太多人在哦买噶买东西生病了,京兆府尹的人肯定要去。
秦安若甚至连自称都改了,足以说明她的想法了。
顺平帝跟秦安若打了两次交道,也知道秦安若的脾气。
拳头攥紧又放开,他只能给秦安若解释道:“老六家的,这一次朕会找太子问清楚,只是……只要他还是大盛的太子,这个名声就不可能放在他的身上,你懂吗?”
秦安若的脸色顿时变得十分难看。
她的目光放在顺平帝的身上,许久都没有回话。
顺平帝也没有被秦安若影响到,他只是说了一个事实:“朕会处理太子,这件事情不用你担心,你只需要做好你该做的事儿就好了。”
“我该做的,陛下觉得是什么事情呢?”秦安若的语气算不上好听。
在顺平帝的心中,祁复竟然这么重要?
重要到她已经拿出了毒药,并且肯定是祁复做的事情,顺平帝都不愿意给她一个说法?
两个人的对峙坚持了许久,顺平帝并没有松口。
“看好你的哦买噶,再拿好漕运线,别让朕觉得朕看错了人。”
顺平帝的语气冰冷,看向秦安若的目光中带着怒火。
然而这种怒火,更像是些无奈。
秦安若的目光闪了闪,还是有些不甘心。
祁澈咳血的一幕一直在她脑海中出现,她没有办法让自己忘记:“陛下,难道太子就比别人尊贵,做出了这种事情,就不会受到任何惩罚吗?”
秦安若是个固执的人。
既然来了,她也不会想太多后果。
顺平帝此时说出来这种话,她接受不了。
目光闪了闪,她拿出了自己的底牌:“如同爬犁这种东西,我还有很多构思,只要父皇愿意,你定然能成为大盛在位期间最贤明的君主。”
这是明晃晃的诱惑。
秦安若甚至完没有掩盖自己的目的,等着顺平帝做出反应。
“跟爬犁一样的东西,你确定?”顺平帝上钩了。
只要想到现在京城中的百姓对爬犁的赞赏,没有一个皇帝会对这种东西不上心。
然而出现一个爬犁已经很不容易了,他也有些担心。
目光落在秦安若身上许久,顺平帝眼珠子转了转,做出了决定:“你知道欺君之罪会怎么定吗?”
他已经开始考虑威胁了,秦安若却松了一口气。
对着顺平帝灿然一笑,秦安若的神色十分自然:“我自然知道欺君之罪是怎么回事,不过我也相信,我肯定不会犯这么弱智的错误的。”
祁复代表的是下一任的权威,如果有机会在自己在位期间,凭借自己的努力得到名声,顺平帝没有往外推的道理。
他抿了抿唇:“孙德寿,宣太子进宫!”
孙德寿应声离开了,秦安若眼珠子转了转,突然提起了一个问题:“往常太子好像都是住在宫中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殿下好像一直都在宫外的太子府,再也没有回来过了。陛下,想必这也不符合规定吧?”
一个本来就没有什么用处的,在宫外的太子府是由很多幕僚帮着。
秦安若倒是很好奇,如果祁复真的被关在了东宫中,势必有一部分幕僚来不了,他耍某些小动作也不怎么方便,祁复会怎么选择?
顺平帝是个聪明人,听到这句话,看向秦安若的神色中带着几分赞赏:“你的意思朕知道了,朕会考虑的。”
顺平帝的态度实在是太好了,秦安若看着顺平帝的表情,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等到祁复来,她更是迟疑了。
顺平帝直接把手中的药包扔了出去,看向祁复的目光十分冰冷:“孽障,这就是你做的好事!”
还是一样的药包,在顺平帝扔过来的瞬间,祁复下意识地躲避。
哪怕是已经相信秦安若了,顺平帝还抱着一点微弱的希望,祁复是不知道的。
现在……
他闭了闭眼,看着躲过了药包的祁复眼中出现了一丝放松:“你知道这是什么东西?”
祁复的身子一僵,才反应过来刚才的情况不对。
他深吸了一口气,赶忙跪在地上:“儿臣不知道,儿臣有罪,不该躲开父皇的教训,请父皇责罚。”
干啥啥不行,讨好卖乖第一名。
看着跪在地上的祁复,秦安若眼中的鄙夷一闪而逝。
不管祁复怎么狡辩,这次顺平帝既然发话了,她就不会放过祁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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