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事儿莫说沈霜想不清楚了，哪怕秦安若一直都坚持要给大家把银子都赔了，她心中也未必没有疑惑。</p>
只是这是她的人生信条，很久之前就说过，要为自己直播的东西做保，现在她肯定不会迟疑。</p>
秦安若并不是安慰沈霜，哪怕她的心情并不比沈霜好到哪里去，最终还是决定去四季布料铺看看。</p>
沈霜劝说也没有用，只能跟上秦安若的脚步。</p>
四季布料铺现在的人也不多，与秦安若上次来看到的人来人往完全不一样。</p>
秦安若在门口站了很久，都没有看到有一个人走进去。</p>
她恍惚间想到了上次带着李小姐来的时候：“李小姐上次已经给我们提醒了，我竟然只是来看了一下，跟王掌柜闹翻之后，也没有让人再继续盯着，确实也是我的错。”</p>
到了这一刻，秦安若才意识到，有时候任何一点小线索都不能放弃。</p>
听着她这般说，沈霜拍了拍秦安若的肩膀：“公子，我们哪里能想到，人会那么坏呢？如果我们早就想到了，岂不是跟这些人一样了吗？”</p>
赔钱已经是定局了，沈霜知道秦安若的倔强，也明白秦安若肯定不会改变主意的。</p>
她不能说秦安若做的不对，对造成这一切的幕后凶手，更加讨厌。</p>
因着有这样的想法，在走进四季布料铺之后，沈霜都恨不得立马就把王掌柜吃了。</p>
铺子里没有什么人，王掌柜也在铺子里，倒是一看到她们俩就起身了。</p>
两方人马上次就闹得很不愉快，王掌柜也并没有多热络，只是随意招待了一下：“我以为秦公子是不会再来我们这里了，没想到有生之年竟然还能看到秦公子来我们布料铺，当真是让人惊讶。”</p>
王掌柜阴阳怪气的声音，直接勾起了秦安若心底深处的怒火。</p>
她冷笑了一声：“我也没有想到，王掌柜竟然还能做更过分的事情。”</p>
王掌柜可没有一点心虚，非但没有一点心虚，看到秦安若的时候，更是开始埋怨：“秦公子说自己的直播肯定能带来客流，我也相信了秦公子的话，可没少给秦公子银子。您现在看看我们铺子里的情况，一个人都没有，难道你还觉得你们的直播有用吗？”</p>
没想到都到了这一刻，王掌柜还能坦然自若地提起来直播。</p>
别的不说，就王掌柜的这份厚脸皮，就让秦安若十分钦佩。</p>
她冷笑了一声：“如果没有记错，上次李小姐说在你这里买的东西不对，我就已经把你的直播费退了一半了？收了那一半的钱，最近估计已经来了不少顾客，也让王掌柜坑了不少，怎么王掌柜还不觉得知足吗？”</p>
王掌柜脸上的心虚一闪而过，很快就恢复了正常：“我还以为秦公子忘记了我们已经没有什么关系了，你的直播费都退了，既然跟我们铺子没有什么关系，你现在还来干什么？”</p>
端碗吃饭放碗骂娘。</p>
王掌柜根本就没有合作的想法，对秦安若的态度更是要多随意有多随意。</p>
沈霜跟在秦安若的身后，看着他这个样子，眼中都冒出了火光：“你卑鄙无耻！”</p>
王掌柜似乎这才意识到秦安若带了人过来，扫了一眼沈霜，啧啧称奇：“早就听说溢香阁的头牌在秦安实惠物品，之前还没注意，现在看来头牌果然就是头牌，跟别人是不一样的。”</p>
他的语气十分轻佻，看向沈霜的目光更是没有一点尊敬。</p>
秦安若心头火起，抬手就是一巴掌：“你欺人太甚！”</p>
王掌柜也没想到，秦安若竟然会突然就有这个动作。</p>
周围都是布料铺的人，他一个掌柜的竟然被人打了，脸色立马变得铁青：“秦公子，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p>
他的怒气一点都没有遮掩，甚至说这些话的时候也没有心虚。</p>
秦安若本来还抱着能来跟王掌柜商量的心思，哪怕她清楚王掌柜背后是太子，也觉得生意人之间是有共同语言的。</p>
只是进来这一会，王掌柜就已经让秦安若把心里的所有想法都收起来了。</p>
“人不要脸天下无敌，我总算是知道王掌柜怎么好意思出来开铺子了。”秦安若淡淡道。</p>
跟这种人也没有什么好说的，秦安若说完之后直接就转身要离开了。</p>
王掌柜给一个伙计使了个眼色，很快那个伙计就拦住了要离开的秦安若。</p>
秦安若都已经不准备跟王掌柜这种人浪费口水了，没想到还会被人拦住，看向王掌柜的目光带着深意：“你这是干什么？”</p>
王掌柜最近也因为生意不好着急上火，被人找上门来骂了一顿，怎么可能让秦安若毫发无损地离开。</p>
他冷笑了一声：“秦公子把我这里当成什么地方了，想来就来想走就走？”</p>
他身上传递着满满的恶意，秦安若深吸了一口气：“我是来跟王掌柜谈生意的，只是看王掌柜的样子，也不像是个生意人，难道王掌柜还有什么其他的话说不成？”</p>
秦安若的态度十分自然，哪怕是已经被人拦住了，她也没有任何慌乱。</p>
她的态度直接影响了别人的态度，跟她一起的沈霜看到这个样子，自然也是不害怕了。</p>
王掌柜却是被气得不轻：“我看秦公子倒是真的学不会尊重别人，既然如此，那您就别离开了。”</p>
他让人拦住了秦安若，一步步的靠近。</p>
可惜秦安若脸上的神色从头到尾都十分正常，不管王掌柜说什么，她都没有再出声。</p>
这个世界上最大的羞辱就是无视，王掌柜都已经这般大费周章了，秦安若还是一副一点没放在心上的样子，他可不是差点被气死了。</p>
秦安若没欸有说话，沈霜早就跳到了秦安若面前拦住了要靠近的伙计：“你们要干什么？青天白日，难道就没有王法了吗？”</p>
王掌柜看到沈霜着急，似乎才找到了一点自信，哈哈大笑：“王法？我管你是什么身份，在我的地盘，我才是王法！”</p>
秦安若的目光幽深，现在这个十分嚣张的人，跟她记忆中的那个人根本完全不一样。</p>
已经到了现在，秦安若还有什么不清楚，她估计一开始就被王掌柜骗了。</p>
柳林说得真相一次次在秦安若的脑海中出现，她突然间冷笑了一声：“你就是王法？难道吴用就教会了你这么点东西，就敢放你出来咬人了？”</p>
王掌柜的脸色这下是真的变得十分难看，他浑身的汗毛都倒立起来了：“你胡说八道什么！”</p>
秦安若垂下了眼睑：“看来王掌柜和吴用的关系还真的事有待商榷，难不成你并不想让人知道，你是吴用的走狗不成？”</p>
王掌柜又惊又怒，好好的被说成走狗肯定生气。</p>
不过他现在最生气的也不是这个，而是秦安若怎么知道他跟吴用的关系的。</p>
他也没有了刚才的颐指气使，惊疑不定的目光在秦安若的身上来来回回的扫荡。</p>
秦安若始终都是刚进来的那副表情，哪怕是已经拿捏住了王掌柜的把柄，也没有得意忘形。</p>
她感受到王掌柜一次次的注视，看了一眼很快就要到自己身前的伙计：“都已经到这会了，难道王掌柜还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情况不成？我知道的事情，我们秦安实惠物品知道的人不少，如果我今天走不出这里，你所谓的秘密，就不知道还能不能瞒得住了。”</p>
王掌柜沉默了一番，最终还是挥了挥手，让站在秦安若面前的伙计下去了。</p>
非但如此，他的语气都比之前好了不是一星半点：“秦公子，买卖不成仁义在，既然你知道我们都是各为其主，就不用非要闹得这么难看吧？你有你的难处，我也有我的难处，这次的事情就这么算了如何？”</p>
秦安若拍了拍手，简直想回到跟王掌柜谈生意的那天，给自己两个耳光。</p>
眼前的这个人会憨厚老实？</p>
她可算是看出来了，王掌柜就是吃人不吐骨头的恶狼。</p>
能在太子手底下干活，吴用就不是个什么好人，被吴用器重的王掌柜当人也不可能是好人。</p>
只能怪她当初眼瞎，没有看出来王掌柜的狼子野心，才落到了如今这种地步。</p>
秦安若的脸色十分难看，只是现在说得再多也没有用了。</p>
她随意点头，不想再在这里浪费时间：“王掌柜是个聪明人，我今天就是过来看看你的态度，既然你已经决定要跟我撕破脸皮了，有些话当然就没有必要再说了。”</p>
秦安若的语气淡然，王掌柜也总算是明白了秦安若的意思，只是脸上的表情不大好看罢了。</p>
只是已经被戳破了他跟吴用的关系，他现在是不敢跟秦安若再多说的。</p>
如果真的留下了秦安若，到时候给吴用带去了麻烦，吴用可不是一个好相与的。</p>
这些想法在脑海中都打了一个转，王掌柜当即点头：“我也明白秦公子的为难，我们都是一样的。刚才只是跟秦公子开个玩笑罢了，秦公子大人有大量，想必是不会介意的，对吗？”</p>
秦安若始终没有回话，只是抬头看了一眼王掌柜。</p>
就是这一眼，让王掌柜怯了。</p>
他也不敢再多说，直接亲自把秦安若从四季布料铺送了出去：“听说秦公子准备赔偿某些人的损失，王某十分钦佩。只是这是秦公子的事情，跟我们布料铺是无关的，您说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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