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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端起老鸭汤打算悄默默地溜走。
转身, 凉风吹过来。
他呼吸,冷热这么一交替,还没好利索的感冒又犯了。
此时, 他脑海里有两个画面在交替出现。
一个他当年被表哥发现偷摸小白花的画面。
一个是他像猪蹄子一样写肿的手。
现在跑, 来的及吗?
来不及了……
表哥已经知道是他了……
商小少爷装作什么也没听见的样子,掀开门帘,端着老鸭汤进来, 挤出一个灿烂阳光的笑, “表哥,萱萱, 这是我亲手为你们熬的老鸭汤,熬了整整八个小时,我寸步不离地守着柴火灶。”
虽然说法略带夸张,但这老鸭汤确实是他炖的,他也确实守了一个小时, 其他的七个小时,他用意念看守。
叶寒秋眯着眼睛,清清淡淡地看着他,食指轻轻地敲击着轮椅的扶手,“在这里成长了不少。”
商小少爷点头哈腰,“那是,这里环境优美,民风淳朴,早睡早起, 身体倍儿棒。”
叶寒秋:“既然如此,明年也不要回去了。”
商小少爷连连点头,一副天真烂漫的模样。
叶寒秋:“在这里游手好闲可不行, 萱萱,他还欠着你治疗费,春耕时,让他给你打工还钱可好?”
小棉花:“好呀~”
商小少爷呆呆地想了想,表情逐渐坍塌,结结巴巴,“我,打工?”
叶寒秋笑着点点头。
“春耕?种田?”
小棉花拍拍他的头,“虽然会累,习惯了就不累了。”
商小少爷不敢置信地看看表哥,再看看小棉花,搓搓脸,“不是……你们看看我冷白色的娇嫩皮肤,你们再看看我从小用金钱堆砌出来的小王子气质,你们再看看我修长无茧的钢琴手指,你们舍得吗?”
小棉花伸出手指跟他比一比,“舍得。”
这么一比,商小少爷嗖地收回手,他的手跟别人比还算可以,跟小棉花比,简直自取其辱。
商小少爷恍恍惚惚地从屋子里出来,痴痴傻傻地坐在柴火堆前反思人生。
他的心为什么这么的凄凉?难道他的运道进入了逆水期?不对!姥爷醒了,是大喜事。身为金贵小王子,他的人生不存在逆水期。
表哥才是他的逆水。
商小少爷有气无力地趴到柴火堆上。
刚来这里的时候,土多,他一天洗两回澡,换三身衣服。后来,他无所谓了,这一身花棉袄棉裤,只要看起来不脏,他就不换。当花棉袄棉裤稍稍脏了一点后,他的身体就得到了解放,别管脏不脏,只要舒服,他就可以趴着躺着滚着,反正衣服要洗了,再脏点也无所谓,就比如现在。
陆安航扛着一个大树墩过来,两手托着大树墩做了六十个深蹲,再放下砍柴。
碍事又占地的商小少爷被撵走。
商小少爷委屈巴巴地去找爷爷和姥爷诉苦,“表哥欺负我,你们去说说他。”
江老爷子和商老爷子悠哉哉地下棋,“你表哥的安排这不挺好的?”
商小少爷:“哪儿好了,我又不会种田。”
商老爷子:“小棉花和你表哥能学种田,你就不能学了?”
商小少爷:“爷爷,面朝黄土背朝天,多晒呀,多累呀,多苦呀,你不心疼你孙子吗?”
商老爷子:“小棉花都不怕,你怕个毛。”
多方压迫下,商小少爷接受了他明年春耕时的人设,“明年的春天,我将由奶白小生,变成小麦色型男。”
孟茨诚实,“难,你会逐渐变丑,你现在的颜值全靠好肤色撑着。”
友情暂时断裂。
商小少爷抱着胳膊,“你以为你逃的了?你要是啥也不做,会被鄙视。”
孟茨:“明年春天还没来,我大概已经回家了。”
商小少爷笑的意味深长,“我爸妈不让我回去,你以为你哥哥姐姐会让你回去?”
孟茨当即给他亲哥亲姐打电话。
他亲哥:“少折腾,老实待着,以防什么时候把命弄没了都不知道。我没去接你,你就在村里窝着。”
孟茨:“那你什么时候来接我?”
他亲哥:“有可能一年,有可能两年,有可能十年。”
孟茨惊悚,“咱们家族也和其他家族一样开始争家产了吗?”
“滚!就你这脑子,你跟谁争?少瞎想,你给我安安分分地蹲着,要让我知道你偷偷回来,我砍了你两条腿!”
孟茨被亲哥单方面地挂断电话,再接再厉地给亲姐打电话。
他亲姐:“你发小什么时候回来,你就什么时候回来,你发小一辈子不回来,你也一辈子别回来。你发小做什么,你跟着做,别回来添麻烦。缺钱了翻你的行李箱,我给放了足够你花一辈子的钱。我忙,少来烦我,挂了。”
孟茨一句话都没来得及说,就被亲姐挂断电话。
他被亲哥亲姐的铁面无情震撼了。
孟茨声音发飘,“我才离家三个月,我哥我姐就不爱我了?”
看着发小被打击成了腌黄瓜,商小少爷同情地安慰着:“你哥你姐换了一种方式来爱你。”
孟茨看着商择乐,“你说……”
商择乐:“我不能说……”
孟茨:“我哥我姐迫不及待地催我来这里拍节目,还把我的智能手机收走,给了我一个用别人账户注册的淘汰了二十多年的老手机,我当时就感到了奇怪。”
商择乐:“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安航姐徽荣姐什么都知道,不也困在了这里吗?”
孟茨闷声闷气,“我哥我姐怎么办?有危险吗?”
商择乐:“以前是绝路,说不定。现在有路了,肯定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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