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眼光,他这是把你往火坑里推呢!那可是广西边陲,西南边境,是出了名的不毛之地,你自小金尊玉贵的养在汴京,养在侯府里头,哪里受得了那种苦!”
一见自家这个儿子被人卖了还帮别人数钱,小秦氏心里的气就不打一处来。
“母亲,二哥哥都能上战场冲锋陷阵,建功立业,为何我就不能?二哥哥能吃的苦我也能吃,西南边陲怎么了,难不成还能比西北更苦不成?”
显然,顾廷炜虽然有些纨绔,但并不是个什么都不知道的蠢材,而且作为宁远侯府的嫡子,作为顾廷烨的亲弟弟,眼见着自家哥哥建功立业,荣宠正隆,他的心里,既羡慕的同时,又有些许意动。
如今骤然天上掉下来一个大馅饼,砸到了他的身上,他焉有不捡之理。
“你知道什么,无缘无故的,他卫允为何要举荐你,咱们家和他又没有交情,他突然就在官家和太后面前举荐你去什么西南,谁知道他到底安得什么心!”
小秦氏自身便是个工于心计,城府极深之人,这样的人,自然要比常人更加谨慎小心,不会那么轻易的相信天上掉馅饼的事情。
顾廷烨道:“母亲不必担心,昨日卫侍郎已经在官家面前述清缘由!”
紧接着,顾廷烨便将昨日卫允在朝堂之上,还有在养心殿之中的那番话大致复述了一遍。
小秦氏这才松了口气,可还是忍不住担忧:“可纵是如此,但西南偏远,我还听人说那边遍地都是湿毒瘴气,甚是危险,而且此去广西,山高路远,归期未定,叫我如何放心的下!”
顾廷烨笑着道:“什么湿毒瘴气,母亲莫要听信那些传言,西南边军可有四五万人马若是当真有什么湿毒瘴气边军的那些兄弟们又岂会好生生的活到现在,岂非早就中了湿毒瘴气了!”
“对呀母亲二哥哥说的有道理那些流言多半都是以讹传讹的,西南边陲也就是偏远了些不如汴京繁华,而且方才二哥哥也说了大理国力衰微绝不敢挑起站端,儿子这次去,不过是去坐镇的,不会有什么危险的待儿臣积累够了资历朝中又有二哥哥拂照提拔,日后升官回汴京是板上钉钉的事情,母亲您就别担心了!”
顾廷炜对于小秦氏这个母亲是又敬又怕,以往小秦氏和顾廷煜对顾廷烨做的那些个事情,顾廷炜不可能半点都不知道。
可他却选择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装作没有看到。
就像那句,你永远也没法叫醒一个装睡的人在小秦氏的面前,顾廷炜从来都是个听话的孩子。
可现在面对自己前程,自己的梦想顾廷炜第一次在开始在小秦氏面前据理力争。
顾廷烨没有说话而是老神在在的喝起了茶静静的听着小秦氏和顾廷炜之间的争论,心里竟莫名有些舒爽。
“二郎,你看要不劳烦你帮着想想办法,看看能不能让官家收回成命,干脆换个人去西南!”小秦氏见劝说顾廷炜没用,索性便将主意打到了顾廷烨的身上。
“母亲!”顾廷炜一听就急了,皱着眉头冲着顾廷烨连连摇头,颇为急切的冲着顾廷烨唤了声:“二哥哥!”还不住的使眼色。
顾廷烨送去一个让他安心的眼神,不疾不徐的放下手中的茶盏,抬眼看着小秦氏那张挂着和善笑容的脸,说道:“母亲难道不知道君无戏言吗?”
一旁的顾廷炜也眼睛一亮,急声附和道:“母亲,如今你就算是再不情愿也是无用,圣旨已下,此事已然是板上钉钉了,绝无更改的可能了!”
小秦氏急了,眉头紧皱,眼睛四处打着转儿,藏在袖中的手亦伸了出来,紧紧的攥着手中的帕子,有些手足无措的道:“一定会有办法的!”
忽的小秦氏眼睛一亮,好似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要不咱们就和官家说三郎患了重病,没法起身,去不了西南了,如今西南情况那么紧急,官家定然会派别人去!”
“母亲!”顾廷炜急了:“我的身体好着呢,哪里像是身患重病的样子!”
小秦氏道:“左右不过是一个说法,只要这段时间你待在府里,做做样子,骗骗外人不就行了!”
顾廷烨嘴角掠起一丝弧度,轻声冷笑道:“母亲这是急昏了头了,欺君可是大罪,若是被发现了的话,只怕咱们阖府上下,都要被治罪了!”
“对对对!”顾廷炜忙道:“母亲,这个时候您可不能糊涂呀!如今圣旨已下,孩儿若是称病不去,一条欺君之罪是逃不过去了,再加上一条抗旨不遵,二罪相加罪,是要掉脑袋的,难不成母亲想让孩儿就此送命不成?”
若是官,除非是谋逆的大罪,否则的话,一般最多也就是个罢官抄家,流放边疆,可武将却又不同,历朝历代,被砍头,被赐死的武将不胜枚举。
宁远侯府乃是武勋世家,世世代代都在军中,是再正宗不过的武将,若是欺君加上抗旨,砍头都是轻的,别到时候连累的整个顾家,说不定连宁远侯的爵位都可能被夺,到了那时候,顾廷炜就真正成了顾家的千古罪人,就算是日后到了九泉之下,也绝无颜去见顾家的列祖列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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