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了吗,咱们这平溪郡,改成祁云郡了,以后这祁云郡就不是由甘州管,改为是祁云督护府的治下了……”
“啊,有这种事,我怎么不知道?”
“你这就孤陋寡闻了吧,我家的一个亲戚就在平溪城的郡守府里面当差,这消息就是从郡守府里传来的,早就传遍了,朝廷要重置祁云督护府……”
“对,对,对,我也听说了,听说消息最早还是从甘州成那边传来的,甘州刺史府已经行文了……”
“朝廷要重置祁云督护府,那祁云督护是谁?”
“你是不是这几日在家中睡昏头了,这祁云督护,当然是严公子,除了严公子,天下谁还能担这个职位……”
七月六日中午,日经中天,烈日炎炎,正是吃中午饭的时候,平溪城中的一家酒楼只内,宾客满座,热热闹闹,也就在这酒楼只之内,那大半的来吃放的客人,无论是大厅之中还是雅座包厢里的,都在议论着平溪郡改名割制之事。
酒楼内在坐的大多都是平溪郡的人,这平溪郡改名祁云郡,以后脱离甘州,由祁云督护府管辖这种事可是真正的大事,和每个人的利益密切相关,也不由得引人关注,让众人议论纷纷。
“朝廷重新设置这祁云督护府,难道是想再出兵古浪草原么?”
“不可能,你不见前些日子朝廷派来的大军都撤走了么?应该不会再派大军了,再来我听人说,朝廷派来的大军之中,那些官兵知道是要去古浪草原为沙突七部打仗,一个个都在骂娘,如果不是有人弹压,差点就要啸营了,恐怕就是朝廷知道事不可为,所以才设立祁云督护府,换个法子来试试……”
“只是不知道咱们平溪郡一旦变成祁云郡,到底是好是坏,我心里总觉得有点悬,怕以后的日子不好过!”
“有什么悬的,这是好事啊,你看看严家弄的那些,一个制造局让里面的所有工匠都发了财,周边的几个村子都跟着造东西,一起沾光赚钱,现在日子一天好过一天,再看弓道社,也是造福乡里的,严安堡一起来,整个堡里的乡亲们的日子也越来越好,不少人也发了财,那严家的善堂就不用说了,城里城外都有,修桥铺路体恤孤寡,好事做得还少么,严家挣的都是干净钱,然后往外掏钱,也不吃独食,严家势力这么大,大家何时见过严家侵占别人钱财的?严公子又有钱又宅心仁厚,是有大福泽,做梦都能得到神人照顾的人物,担心日子不好过的,那是怕遇上贪官,刮地三尺贪得无厌让百姓受苦受累,而你看严家的作为,是缺这点钱的人嘛,说难听点,严家一个制造局的收入,恐怕就要超过平溪城的税收了,郡里面这点钱,严公子恐怕根本就看不上眼,所以放心啦,我感觉这是咱们平溪郡老百姓的福气,有严公子带着大家,以后咱们的日子,一定会越过越好,一起跟着沾光……”
“说得对,是这么个道理……”
“对啊,咱们这点钱算什么,这平溪城严家都能买下大半个来,还缺咱们这三瓜两枣的……”
“不错,不错,咱家有几个亲戚就给制造局送货的,说起严公子,都是赞不绝口,听说那制造局待遇太好,工人都有股份,整个西北的匠人,都削尖了脑袋,想往里面钻,这严公子的确是做大事的人,陛下让严公子来做这个祁云督护,还真是选对人了……”
酒楼上的不少人听到,都纷纷点着头,一个个脸上都是赞同之色,严家这些年在平溪郡的所作所为,积福积德,所有人都看在眼里,平溪郡中的百姓乡亲几乎人人交口称赞,口碑爆棚,酒楼上的那些人听着,一个个都发现,或许平溪郡改制归为祁云督护府统辖,说不定还真是好事……
只是就在这一片热闹之中,却突然有一个冷笑声突兀的响起,“嗤,我看这平溪郡也是无人了吧,让一个毛头小子当什么祁云督护,真是让人笑掉大牙……”
这声音一冒出来,酒楼上面瞬间一静。
酒楼上的食客都转过头,扭过脖子,朝着那声音的来源看去,就见在酒楼靠窗的一张桌子旁边,坐着两个人,那两个人年纪大一点的看样子大概有三十岁左右,穿着一身紫衣,还有一个年轻的,看样子二十多岁的,则穿着一身白衣,两个人坐在那里吃饭,桌子上面,就放着两把剑,年级大点的穿着蓝衣的那个男人面容沉静,微微有些诧异的看了那个穿着白衣的年轻人一眼,而那个穿着白衣的年轻人,面容倒还算英俊,只是此刻正挑着眉头,仰着脸,手上拿着一个酒杯,嘴角有一丝冷笑,正在用一种傲然不屑的目光,看着那些转过头来看着他的人……
刚才的那句话应该就是穿着白衣的那个年轻人说的。
只是在微微安静了两秒钟之后,酒楼之上,立刻就有人反唇相讥,打抱不平起来,“真是癞蛤蟆打哈欠,好大的口气,严公子十多岁就传下救治溺水之人的法子,扬名天下,这法子现在整个大汉帝国差不多都知道了,每年不知道要救多少溺水之人,仅仅这个功劳,就没有几个人能比得上,再说严公子还是世袭一等男爵,大汉帝国的天工大匠,西北第一弓道强者,东宫太子的弓道少师,这些名头,那一个不是响当当的,名动天下,要是严公子这样的人都不算是人物,那我倒不知道什么人才算得上是人物了,不如你把你的名头说出来让大家听听,看看这在座的有谁听过?”
“就是!”立刻有人帮腔,“就怕有些人只是嘴上狂,真要说出名字来,也不过是无名小卒,真要和严公子比起来,恐怕连严公子的一根脚毛都不如……”
酒楼上的不少人立刻狂笑起来……
“啪……”那个穿着白衣的年轻人一巴掌拍在桌子上,然后一下子站了起来,一只手抄起了桌上的长剑,用眯着眼睛,用冰冷杀气的目光看着刚才说话的人。
“怎么,想玩横的,咱们平溪城的老少爷们怕过谁,要不要出去练练?”刚才开口的汉子一拍桌子,酒楼上一下子就有十多个人站了起来,不少人手上同样拿着刀剑,瞪着那个穿着白衣的年轻人。
西北民风彪悍,打架砍人这种事,一干人早已经斯通见惯,看到冲突在即,有可能见血丢命,但酒楼上的人,居然没有一个退席的,都在旁边看热闹。
“各位,不好意思,我师兄弟二人初来乍到,我师弟对平溪郡的情况也不太熟悉,刚才言语之间多有得罪,请各位海涵见谅!”那个穿着蓝衣的人站了起来,对着周围报了一下拳,然后从怀中拿出一角银子,在所有人的眼光中,轻轻一捏,就把那块银子给捏扁了,然后放在桌子上,当做饭钱,随后也不多说什么,拉着那个白衣年轻人就下了酒楼。
酒楼上的人,看了看那块被人捏扁了放在酒桌上的银子,不少人微微倒吸了一口冷气,那几个站起来的人互相看了一眼,也不说什么,各自坐了回去,眨眼的功夫,酒楼上又恢复了热闹。
却说刚才那两人离开酒楼,来到了外面的大街上,那个穿着蓝衣的人的脸色,立刻就严肃了起来,“师弟,难道你忘了咱们师门的规矩了吗,我们这次出门历练,为的是增长见闻和锻炼本事,可不是来惹是生非的……”
“师兄,我刚刚只是有些气不过,还请师兄见谅!”穿着白衣的年轻人脸色一肃,语气之间仍然有些气愤,“我刚才只是听那些人吹得太过,才忍不住开口,再说,我们剑神宗的弟子怕过谁来?”
“师弟啊,你还是年轻气盛,这不是怕不怕谁的问题,只是我们没有必要主动惹麻烦,那严家是平溪郡的豪强,听说那严礼强的弓道修为也是高深莫测,严加和严礼强既然没有惹到我们,我们又为何去惹他们,再说朝廷的事情也轮不到我们说话,那个严礼强如何也与我们无关,真要惹出麻烦来,我们在这平溪城,岂不是要吃眼前亏么!”
“是,多谢师兄教诲,我记住了!”那个穿着白衣的年轻人放低了语气,低下了头,一只手却在袖子里紧紧攥了起来,骨节都捏得有些发白了,严礼强这三个字,就像一条毒蛇,在他心中钻来钻去,在大口的吞噬着他的血肉。
“嗯,师弟你能记住就好,听说那古浪草原风景迥异,这次有机会的话,咱们到古浪草原见识一下,以咱们师兄弟的本事,就算古浪草原此刻有些混乱,去看看的话也无妨……”
两个人一边说着话,一边在街上走着,只是没走多远,两个人眉头一皱,都发现了在两个人身后,不知何时多了一根尾巴,在远远的跟着他们,那似乎是平溪城中的一个泼皮。
两个人互相看了一眼,没走多远,看到路边有一条小巷,就走到了小巷之中,后面那个跟着两个人的泼皮,随后也跟着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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