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那一队西北转运衙门的官差刚要往前走入到弹簧作坊的时候,一个隐含着无限煞气的冰冷的声音传来。
“谁敢擅闯我制造局重地……”
而随着这个声音传来的,则是一道恐怖的破空之声。
听到那个破空之声,刚刚被周勇击飞的那个马脸官差,刚往前走了一步,却一瞬间想都不想,身形一下子就暴退。
“轰……”的一声,尘土飞扬,一杆从远处飞来的白蜡木的长枪,如闪电一样,一头扎入到了弹簧作坊门口的石板下,长枪穿透石板,把地面上半径一米多的一圈石板炸得如蜘蛛网一样破碎龟裂开来,三米多的长枪,入地超过六尺,只有一截长枪尾巴处的枪杆在落地之后犹自如琴弦一样的颤抖着。
这杆从远处飞来插入到弹簧作坊门口的长枪,似乎带着无限的威严,一下子,就让西北转运衙门的这些官差都变了脸色,有的胆小一些的人看到这一枪之威,腿都忍不住开始打颤。
严礼强带着一队制造局的军士从远处走了过来,充满煞气的眼睛如巡视自己领地的雄狮一样,扫过西北转运衙门的那一队官差。
刚刚在来到这里的时候,严礼强远远的就看到守在弹簧作坊外面的情景,然后他想也不想,拿过身边一个军士手上的长枪,就投了过去,在严礼强一身堪称恐怖的力量下,这一枪投过去,一下子就把所有人镇住了,甚至连和严礼强走在一起的石达丰与沈腾都被吓了一跳,两个人已经很久没有看到过严礼强出手,这一出手,让两个人心中都悚然一惊,互相看了一眼,用眼神交换了一个只有他们能明白的讯息,然后继续跟着严礼强走了过去。
“公子,就是那个马脸男抽了老爷的马,才让老爷从马上摔下来……”刘安一看到那个马脸男,就立刻指着那个人对严礼强说道。
严礼强点了点头,带着人快步走了过去。
“你是谁?”那个马脸男眼神收缩,看着走过来的严礼强,开口问道。
严礼强只是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就像看个死人一样,然后走到周勇面前,扶住了周勇的手,把周勇扶了起来,“你没事吧?”
脸上带着一丝痛苦之色的周勇抹了抹嘴角的鲜血,抚着自己的胸口刚刚站了起来,“卑职……卑职没事……督护大人小心,那个人……是高手……”
旁边几个刚刚摔倒的军士也站了起来。
严礼强拍了拍周勇的手臂,看了那几个军士一眼,点了点头,然后才转过身,面对着西北转运衙门的官差。
“你就是严礼强?”那个马脸男显然他已经听到了周勇对严礼强的称呼,知道了严礼强的身份,再加上严礼强刚刚透出的那一枪,让他稍微收敛了一点,但他脸上的神色依旧盛气凌人趾高气昂有恃无恐,完全是用一种上级对下级的语气在和严礼强说话,“嘿嘿嘿,你来了正好,我是西北转运衙门的甘州巡检石之鳐,今日随着转运副使钟大人到平溪郡公干,快让你的这些手下闪开,别挡了我的道,我们要到这里面检查,刚才的无礼,我就不追究了!”
严礼强深深吸了一口气,抬起手,让石达丰和身后的军士平静了下来,然后眯着眼睛的看着这个叫石之鳐的甘州巡检,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然后只是问了一句话,“说吧,你想怎么死?”
“你说什么?”石之鳐愣了一下,眨了眨眼睛,还偏着脑袋用小手指掏了掏耳朵,似乎不敢相信他听到的话,“再说一遍!”
“我想问你你今天想怎么死?”严礼强的表情依然平静,一字一句的说道,就像在说着一件普通的事情,甚至是在问街边的梨多少钱一斤。
“哈哈哈哈!”石之鳐听清楚了,他却没有愤怒,而是放肆狂笑,他指着严礼强,对身边的左右说道,“这可是我长这么大听过的最好听的笑话,在西北甘州这一亩三分地上,居然还有人敢威胁我,问我想怎么死,听这口气,是想对我们动手啊,你们说,这是不是个笑话,居然还有人想要被满门抄斩株连九族的,啊哈哈哈……”
“当然是笑话,在这大汉帝国,敢动我们巡检衙门的人,我还真没看到过呢!”石之鳐旁边一个肥头大耳的家伙弓着腰一脸谄媚的笑着接口,“人人都说这甘州平溪郡出了一个少年奇才,还能在帝京城里混出偌大的名声,我看是傻子还差不多,真不知天高地厚,石大人身为甘州巡检,一年前就已经进阶大武师,手下还没有遇到过对手呢,再说在这西北地面,就算是刺史大人看到石大人也要给石大人一个笑脸几分面子,谁敢不要命了动大人一根汗毛?”。
说完这些,那个肥头大耳的家伙还咧着嘴,大摇大摆的从石之鳐的身边上前几步,来到严礼强面前,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架势,拿出一股浑人的狠劲儿,弯下腰,把头伸到了严礼强的面前,扭着脖子,用手拍着自己脖子的后劲儿,啪啪啪啪的,“来来来,先别说要敢把咱们石大人怎么地,说狠话的我见多了,看清爷这身官服,有本事朝这里使劲儿,拿刀来砍,敢见红才是好汉,留下白印子都不算,咱们西北转运衙门的几十个官爷在这里看着,我柳青山这条命今天就豁在这了,来啊,来砍,不敢砍你是我……”
咔嚓……
一切噪音戛然而止,整个弹簧加工作坊门口,天地一片安静,落针可闻,时间都像静止了一样。
“呱噪!”严礼强轻轻的说了一声,摇了摇头,收回了手,“杀你这样的人,就像踩死一只臭虫,何须用刀!”
刚刚弯着腰伸着脖子让严礼强来砍的那个肥头大耳的家伙,脑袋已经在脖子上旋转了一百八十度,原本他弯着腰是脸对着地,但此刻,他的面孔已经看着天空,鼻尖对着自己的背部,那僵硬的身体保持着这个诡异的姿势两秒钟之后,先是双膝一软,一下子跪在了严礼强面前,然后身子才扑倒在地上,砸起一尺高的一点灰尘,就一动不动了,只有他眼睛依然瞪得大大的,对着天空……
“你……你……你……你想造反……”石之鳐身边的一个官差却指着严礼强,用颤抖的声音,像被掐住脖子的鸭子一样,色厉内荏的叫了起来。
“想好了没有,你今天想要怎么死?”严礼强看着石之鳐,再次问道。
一道刀光亮起,闷声不出气的石之鳐咬着牙,一刀向严礼强的脖子砍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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