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冰臣的住所只有三个仆人,一个老头,一个老妇,还有一个丫鬟。
那个老头姓李,和那个老妇是一对夫妻,那个丫鬟则姓许,这三个人都是难民,早年遇到孙冰臣,被孙冰臣收留,也就留在了孙冰臣的身边,成了孙冰臣身边的仆役。
孙冰臣的生活很简朴,规矩极严,所以就算他回来,家中也没有准备什么大餐,只是简单的吃了一顿饭,在交代了几句话之后,也就各自回房休息了。
严礼强初来乍到,当天晚上,就睡在了孙冰臣家中的一间收拾出来的耳房里。
这一夜,一个人在房间之中的严礼强在完成了修炼和晚课之后,辗转反侧,难以入眠,这陌生的城市,陌生的环境,还有一路上那凶险的遭遇,让严礼强对未来,第一次有了一丝忧虑,因为他知道,在帝京这样的地方,自己这样的身份,这样的修为,实在是就像一粒灰尘一样,太微不足道。风高浪急之下,一个不小心,自己恐怕就要被拍得连影子都找不到。
以何立命,唯有自强不息!
盯着床上那半旧不新的蚊帐,听着屋顶敲打在瓦片上的雨声,严礼强的目光坚定了起来,暗暗做了一个决定,准备就在这两天,就向孙冰臣请一个假,在帝京附近找个地方好好修炼一段时间,把自己的实力和各方面的修为全面的提升起来,至少要进阶龙虎武士,弓道修为进阶四重天,那一套金钟罩的功夫也要进阶第一重,这样也才算稍微有点底气。不然的话,一个刚刚进阶武士的十五岁的少年,在帝京这样的地方,实在连根毛都算不上,没有修为和实力在,只靠一点聪明,运气还有侥幸,绝对走不长久。
和当兵不一样,在孙冰臣这样的朝廷高官的身边,侍从护卫相对要比较自由一些,虽然侍从护卫也有官身,但这个身份,更像是孙冰臣这样的朝廷高官请来的帮手和门客,规矩没有那么森严,侍从护卫请假修行这种事很常见,因为修炼之人闭关是常有的事情,严礼强就记得孙冰臣身边还有一个侍从,自己没有见过面,但听梁义节说过,那个侍从护卫也是请假一年,回宗门闭关修行去了。
在做了这个决定之后,严礼强才感觉轻松起来,随后进入天道神境,又在天道神境之中渡过一天,在回神之后,才安心的睡去。
第二天一大早,天还没亮,严礼强就起了床,在洗漱和完成早课之后,和梁义节,孙冰臣一起吃了一顿简单的早餐,然后和梁义节一起骑着马,送孙冰臣入宫。
孙冰臣是坐马车,驾车的人,就是宅中那个姓李的老仆。
今天天放晴了,一大早,帝京的大街之上就开始热闹了起来,人群熙熙攘攘,街上车水马龙,严礼强骑在犀龙马上,跟着前面的马车,一边好奇的看着,一边听梁义节给他介绍着城中的那一条条街道和建筑。
……
“这是顺意坊,里面有来自五湖四海的奇珍之物……”
……
“从这条街一直走下去,就是万仙台,那里是帝京的盛景之一,万仙台附近的美食也是帝京一绝……”
……
“那边就是提督府,帝京的提督府就专门负责帝京的治安与盗匪缉拿之事,不过这帝京权贵如云,随便走出一个人来背后说不定都能扯上一个朝廷大员或者皇亲国戚,所以这帝京提督府的提督的差事可不好干,你不管的话,百姓骂,你管的话,得罪人,所以这帝京提督府的提督,鲜有能干满十年的……”
……
难得身边有这么一个活地图,梁义节说着,严礼强也就顺便把这些记在了心里。
“过了这条街这里再往前,就是帝京最著名的未央大街,帝京的四大名妓,就在这未央大街的四大乐坊之中……”在路过一个路口的时候,梁义节指着那边的路对严礼强说道。
“梁大哥,这名妓不是在青楼之中么,怎么又是在乐坊之内?”严礼强奇怪的问道。
“这在青楼内的女子,帝京也有,不过既然是名妓,又怎么会在青楼之内,可以让人随便拿钱就能赏玩,名妓自然是在乐坊之内,等闲人难得一见,只有等到乐坊开坊,才会登台献艺,可以让人一饱眼福耳福,上次我去看过一次风师师的琴技,的确非同凡响,听过一次,余音绕耳,三日不绝……”梁义节说着,脸上还浮现出一丝回味的神色,“等到礼强你有时间,我带你去听一次,保你不会后悔!”
听着梁义节说的话,严礼强明白了,一下子恍然大悟,梁义节所说的名妓,差不多就是相当于他前世的演艺明星,只是这个世界上可没有明星这种职业,而且还把所有卖艺卖笑表演伺候人的女人的差事,都算作是妓,实际上,这个妓的意思,并不像他前世一样带着那么多的贬义。
在平溪城的时候严礼强就知道这个世界缺乏娱乐活动,所以凡是能登台表演的,无论是演的,还是唱的,都会吸引一大批有时间和有钱消遣的达官显贵追捧,这名妓想必也就是这么来的。
“对了,梁大哥,今天大人是入宫上朝么?”
“今天是19号,无须上朝,真正上朝的日子,只是每月初一,一个月一次!”
严礼强愣了一下,前世电视剧什么的看多了,他还以为这个世界也是每日都有官员入宫上朝呢,听梁义节这么说,严礼强尴尬的揉了揉脸,“咳咳,原来如此,我还以为大人入宫就是上朝呢……”
梁义节左右看了看,声音一下子放低了许多,脸色也多了一丝凝重,“就算是上朝,也意思不大,这帝京的六部,差不多都在宰相的掌控之中,内阁中枢,总览朝政,也由宰相坐镇,在上朝的时候,议的都是宰相想要议的东西,什么东西基本上都是宰相一个人说了算,那可是真正的一言堂,因此之故,这两年每次上朝大人都称病不去……”
“眼不见,心不烦……”严礼强也跟着叹了一口气。
“差不多……”
“那梁大哥见过陛下么,不知陛下为人如何?”
梁义节斟酌了一下,“陛下算得上是一个仁君……”
“咳……咳……”
梁义节还想说什么,却听到马车之中传来孙冰臣的两声轻微的咳嗽之声,严礼强和梁义节互相看了看,互相笑了笑,也就不再讨论这个话题。
半个小时后,马车就停在了一片充满了皇家气派的宏伟宫殿建筑外面的广场边上,那广场上白玉铺地,龙纹处处,铁甲森森,矗立四周,来到这里,孙冰臣就下了马车,和严礼强与梁义节交代了一声之后,就拍了拍身上的二品大员的官服,让一个侍卫带领着,踏上拱桥,穿过广场上的一条护城河,随后就走进了那高高的暗红色的宫门。
这个广场的旁边就有停放马车的车场,那那车场比一个足球场还大,停几百辆马车都没有问题,在车场旁边,还有几排房屋,被称为班房,那是供像严礼强和梁义节这样的高官护卫们歇息等候的地方,说白了,就如同一个个茶室一样。
孙冰臣入宫面圣,作为孙冰臣的侍卫,严礼强和梁义节都没有入宫的资格,就只能在班房里等候着。
在梁义节带着严礼强进入班房的时候,那班房里,已经有不少穿着公服的侍卫在里面喝着茶,闲聊等待。
“呦,这不是孙大人身边的梁护卫么,听说梁护卫在惠州城遇到了黑白双煞,不仅把要看着的人丢了,自己还差点就折损在天地双煞的手上了,哈哈哈哈……”
刚刚走进班房,还不等严礼强把班房的环境打量清楚,一个有些刺耳的声音就传入了严礼强的耳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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