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想他以前是怎么对待我的,我简直应该对他落井下石。
可我咬了咬牙,还是没能把心肠硬到了最后。
爱几把咋样咋样吧!
我骂了一句街,一手将猴儿哥送到了对岸,眼看着猴哥儿趴在了岸上,自己转身就跳到了寒潭里,冲着九里坡城隍给游过去了。
阿西吧,这个寒潭还真特么冷,我瞬间疑心上了小龙女的寒玉床——都说寒冷促进功力增长,也不知道原理何在。
算了,这地方,讲毛线的原理。
这个时候,九里坡城隍整个人都给沉下去了,我立马喊道:“你给我撑着点!”
九里坡城隍勉强睁开眼睛看了我一眼。
你说你一个城隍,咋还能怕水怕到连自己的能耐都使不出来了?你忘了,你早就死了吗?
我一手拍在了水面上,喝道:“给老子滚开!”
这一声下去,那些个鲛魃顿时又露出了惧色,但九里坡城隍已经是“到手”的了,已经进到了水里,这水里毕竟是她们的老家,她们又人多势众,似乎还想着赌一把,互相一对那苔藓绿的眼睛,像是做好了决定,就把九里坡城隍给拖下去了。
嘿,我说你们刚才不是才被我给镇住吗?咋就这么记吃不记打呢?
得了,好言劝不了赶死的鬼,这个不自在,是你们自己找的!
我一头扎进了水里。
寒潭之中特别清透,深不见底,我倒是对一切都看的非常清楚,后心顿时就给麻了——知道这个地方的鲛魃肯定是少不了,可也没想到,竟然能这么多!水面上的,就是冰山一角,水底下才是她们的老巢。
只见那些鲛魃密密麻麻的列在水中,很像是秦始皇陵的兵马俑。
而九里坡城隍被一圈鲛魃拉着,已经沉入了很深的地方。
我脚底下用劲儿,奔着水底就潜了下去。
那些鲛魃似乎没想到我还识水性,也都给愣了,立马来了不少,将我给挡住了。
这个场景其实是非常壮观的,我侧过头,把猴哥还给我的披风就从脖子上解下来了,披风浸湿了水,上头又是珍珠宝石的,特别沉重。
一手把这个披风捋成了一条,我下手也没客气,对着那些鲛魃就横扫过去了。
那些鲛魃本来给你守门员似得,已经做好了迎接冲击的准备,可我的力道实在太大,最前面的一排鲛魃瞬间就被我打的七零八落的,飞出去了老远,像是放了个鲛魃烟花。
后面那一层的鲛魃是更慌张了,但骑虎难下,只好摆成了第二个小纵队,挡在了我前面。
这会儿,我已经看不到九里坡城隍的身影了。
速战速决吧,还不知道猴儿哥那怎么样了呢!我又把披风给抬了起来,冲着那些个鲛魃,将披风舞成了电风扇的样子,几个旋转下来,眼前都是四散的绿色鳞片。
也不知道现在这些鳞片还值钱不值钱,要不要带点回去?
算了,不重要——省的又让九里坡城隍笑话我,说啥舍命不舍财了。
这会儿整个鲛魃的阵线,已经被我给打破了,通过这个突破口,我就看到了九里坡城隍已经被拖到了很远的地方,赶紧冲着寒潭底下就钻了过去。
还有鲛魃被我打飞了之后,可能有点不甘心,晃荡着胸大腰细的身子就要奔着我撞上来,我回头看了那鲛魃一眼,那鲛魃顿时就给吓木了,身子一缩,急急的刹住了车,再也不敢多动弹一下了。
谅你也不敢,我又四下里一扫,意思是问,还有想上的吗?一起来?
那些鲛魃心有灵犀,齐刷刷的各自往后一退,低下了头,给我让出了很大的空间,意思是说不敢不敢。
我勾起嘴角一笑,继续往更深的地方潜了下去。
前面抓九里坡城隍的那些鲛魃一回头,看见我竟然给追上来了,而水面上的绿色鳞片,又下雪似得往下沉,顿时也给愣了,虽然也是害怕,倒是害怕的触底反弹,呲牙咧嘴的,准备反抗,那意思像是在说,你把我们的姐妹整治成这样,我们跟你没完。
盼的就是你们跟我没完。
那些鲛魃商量定了,索性也不继续往下潜了,停在了那里里就等着我,并且齐刷刷的张开了大嘴,对着我就露出了森然的白牙。
而拖着九里坡城隍的鲛魃,则远远的躲在后面观战——九里坡城隍已经不会再被淹死了,所以也苍白着一张脸,难以置信的望着我。
他的嘴是微微的动了,但是在水里自然是听不清他在说啥的,看着嘴型,他像是在问“为什么”。
为什么,为的是,老子是个神,就该有神的担当和神的仁义,这是自己对自己定下的规则,而你有没有规则,有没有底线,跟老子就没关系了。
老子做好自己的事情就够了,其他的事情,没空理会没空管。
我早就把披风准备好了,凝聚了自己所能使用出的最大的力量,横着就扫过去了。
水里被这个力道一带,出现了一个很深的旋涡,这个力道,把近处的鲛魃直接打飞了,而稍微远一点的鲛魃,则也给水流身不由己的卷了过来。
力道再大一点,离着我比较远的那些抓着九里坡城隍的也被水流给带过来了,像是卷在了滚筒洗衣机里的袜子。
那些困住九里坡城隍的鲛魃自己的平衡都保持不住,有的倒挂,有的前俯后仰,也没法将九里坡城隍给抓牢了,九里坡城隍趁着这个功夫,也算是得到了自由。
本来凭着他的本事,直接冲出水面也是可以的,但谁让他有恐惧症呢,他还是手足无措的望着身边的水,和“遥不可及”的水面。
有一些鲛魃反应过来了,还想冲过去抓他,我一披风卷过去,那些鲛魃又被打的飞出去了老远,接着,我用了全力,把这个旋涡一压,水里像是爆了炸,水流四面八方的就到处横冲,把密密麻麻的鲛魃,全给冲远了。
九里坡城隍就算再努力想保持冷静,也被冲散了,我则冲上去,用披风把他给卷了回来。
绿色的鳞片纷乱,搞得这里像是下了鳞片雨,我一手把那些阻碍视线的鳞片给拨开了,用披风拴着九里坡城隍,奔着水面就游了过去。
九里坡城隍一开始有点受不了——他那个心高气傲的脾气,哪儿甘心就这么让我给救了,似乎还想着挣扎,我一回头注意到了,心狠手辣的就把披风给放开了。
你想自由,就让你如愿以偿。
可我这么一放开,九里坡城隍本来深不可测的丹凤眼,瞬间闪过了一丝恐惧,手脚乱舞,但不得法,跟个秤砣似得就要继续往下沉。
怎么样,还不是得靠我。
我露出一个“没我你活的了吗”的救世主姿态,又用披风把他给勾上来了。
九里坡城隍的表情又是庆幸又是不甘心,那模样别提多让人解气了——他是跟我看不对眼,可现在受了我的人情,这可能对他来说,比让我打一顿还要难以接受。
这说明啥?说明他还是不如我强。
我可算是报了仇了。
其余的鲛魃都吃过我的亏,见我如见混世魔王,哪儿还敢靠近,看意思恨不得点头哈腰把我给送出这片寒潭,并且跟我说个永别,求我再也不要回来。
你们放心吧,这破地方这么冷,你们请老子,老子也不乐意回来了。
眼瞅着到了水面上,我顺手就把九里坡城隍的衣领子给提起来了,预备把他给丢上岸去,可这个时候,我忽然觉得,一股子力道,抓住了我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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