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面一下乱成了一团,是知道龟甲能有劫难,可我没想到这个劫难还能传染是怎么着!难不成那个龟甲有煞气,专克主人?
一楼的群众开始议论了起来,有人甚至想走——可是犹豫着没敢走,又颤颤巍巍的坐下了。
宋为民跟我解释,说因为这个拍卖行有个规矩,拍卖进行的时候,不管是出了什么事儿,你不能中途退场,只要你退场了,那你这辈子都不能再来第二次了,而你的介绍人也一样,永远被取消邀请资格。
所以这一走,不仅没了任何机会,还会得罪人。
难怪呢!
周遭的人低声说道:“这可新鲜了,你说这个龟壳,到底是怎么回事,是不是跟那个诅咒钻石似得?”
“我看也像,这种东西眼瞅着谁粘要谁命。”
“可能也是巧合吧,俗话说巧合不过三,再有人拍了,就知道是不是带诅咒的了。”
“你可快拉倒吧,你敢拍吗?”
“这个……”
那个诅咒钻石的传说我也听说过,说是有一个钻石,本来是镶嵌在佛像头上的,可是被人给抠下去偷走了,接着,从这个贼开始,到一切跟钻石有关的买主,一个个全匪夷所思的死于非命,死法五花八门,搞得那个钻石再值钱,也没人敢收。
最后貌似是存在公立博物馆了,而且就算存在了博物馆,运送钻石的车也出了车祸,放置钻石的展馆,也出了失火的意外,那玩意儿是价值连城,可不要钱,要命。
所以诅咒钻石的名字也就在业内传开了,他妈的,眼瞅着我这龟甲,也要跟那个钻石齐名了?那特么哪儿还有人敢买啊!
我有点着急了,真要是没人敢买,我拿什么救屁股!
而二楼的这些社会名流显然都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竟然一个个都很淡定,仿佛刚才只不过爆了个灯泡跳了个闸似得,继续饶有兴趣的往下看。
二楼的,果然不是一般人。
而这个时候,忽然来了一个工作人员,对我以一种很客气,却不容置疑的口吻说道:“您就是这个龟甲的主人,李千树李先生,是不是?关于您这个拍品的事情,敝行想请您过去一下。”
在一边一直默不作声的王德光忽然坐不住了,低声在我身边说道:“老板,我看对方怕是要跟您找麻烦!”
卧槽,这个龟甲克死两个买家跟我找什么麻烦,我他妈的也是受害者好不好?可再一想,我的龟壳出了事儿,场子惹了这么大的麻烦,人家不找我找谁?死一个是巧合,连着死两个,那就是横祸了。
我心里明镜儿似得,这个拍卖行,当我是故意拿了个祸害,来砸他们场子的。
之前宋为民就给我介绍过,说这个拍卖行的当家很不简单,上这里来的人,全都要看他的面子,可见确实不好惹,我在人家地头,就算他找我麻烦,这样硬碰硬也不是办法,我也只好答应了下来,站起来跟着那个工作人员就过去了。
一边走一边琢磨,真是背他妈叫背吃饭——背到家了,这特么叫什么事儿啊?
我这么一动,跟被打了聚光灯似得,所有人的眼光全聚光灯似得打在了我身上,搞得我无比狼狈,但是再一想,劳资好歹也是北派的二先生,毕竟代表了北派的形象,赶鸭子上架,装出了一副雄赳赳气昂昂的样子,跟着那个工作人员上了楼梯。
而陆恒川和王德光早跟了上来,工作人员以一种公事公办的口气高高在上的对他们说道:“我们只找李先生一个,食君之禄忠君之事,请换位思考一下,别为难我。”
“可我们老板的人身安全,我们得负责。”陆恒川不卑不亢的顶了回去:“同样食君之禄忠君之事,也请换位思考一下,别为难我们。”
这话一下把那个样子很圆融的工作人员给堵住了。
川哥这逼帮我装的,真是庄严而伟大。
周围有人认识陆恒川,低声惊呼:“这不是陆家的陆恒川陆大师吗?他这种等级的人,竟然能跟别人叫老板?”
“而且后面的,是这一带最有名的风水师唐志鹰,也是跟着那个年轻人做事的?”
合着我一个老板,还特么没有伙计出名,悲哀。
“李千树!”终于是有识货的忽然说道:“这北派的二先生李千树!”
“难怪呢……能带这种分量的跟班儿。”
“他是龟壳的主人?他既然是个北派当家,为啥弄了这么个东西来这害人?”
“对啊,不愧是北派二先生,这里的主人也敢惹。”
你们特么能别造谣吗?我不要面子啊?
南派的几个老家伙自然也给看过来了,嘴角一抽,估摸着也没说什么好话。
二楼上的杜海棠要是不瞎,这会儿也看见我了——这情况跟特么个被捉现行的贼似得,实在略有点尴尬。
而阿琐那坐不住了:“你们一个个胡说八道么子,我千树哥哥是来卖东西买东西的,你们听谁说他是来害人的莫?再嚼舌头根子,我就……”
阿琐说着,把手伸衣服下面去了:“让你们的舌头尝尝新鲜滋味!”
唐本初一看吓坏了,赶紧把阿琐摁住了:“别冲动别冲动,师父是什么人,这点事儿他很快就能搞定,你可千万别给他添麻烦了。”
“降……降洞女……”有人低声说道:“不好惹!”
果然,大家一听有降洞女,都不敢吭声了,甚至连看都不敢往这里看。
陆恒川跟唐本初使了个眼色,唐本初忙点头表示他会hold住阿琐的,让我们放心的去。
吸了一口气,上了楼梯——这里除了一楼的普通席位,和二楼的贵宾席位,还有个三楼——估摸是主办方的办公地点了。
开了一扇古色古香的檀木门,那个工作人员把我们领到了一个房间里面去,恭恭敬敬的跟里面的人说道:“人带来了。”
我越过了这个工作人员的肩膀,看见一个办公桌后面坐着一个人。
这个人岁数也不算太大,只比我们大几岁,一副很儒雅的样子,穿着一身西装,头发梳理成了油光水滑的背头,鼻梁上一副金丝眼镜,眼窝很深,双眼皮好几层,让他看上去很忧郁的同时,整个人透出一种斯文败类的气息。
我拿不住他在这里是个什么地位,但看着工作人员这个态度,显然很有份量。
“李二先生,”斯文败类先开了口:“不知道您跟敝行,有什么过节?还请明示下来,给我们个理由。”
果然是斯文败类,不就是问“你他妈的不要命了敢砸老子的场子”嘛,说的还真够文绉绉的。
人家跟我讲文明用语我自然也不好尼玛卧槽,于是我勉强说道:“贵行的疑心我理解,但是这事儿我真得说清楚了,那个龟甲,就是个普通的龟甲,我什么手脚也没动,至于今天的事情……如果我说是巧合,你信吗?”
斯文败类薄唇一勾露出个怜悯的笑容来,仿佛在看一个死人:“如果真的是巧合,我们绝对不会冤枉您,但如果真的是您动了手脚,那敝行,也绝不能任人欺凌。”
“你们可以查一下,”我说道:“我对这个龟甲到底出了什么事情,能害死主人,也很有兴趣,如果龟甲是在你们这里出的事儿……”
斯文败类一挑眉头:“那就是我们托管不力,责任在我们。”
劳资等的就是你这句话。
“那李先生说说看,”斯文败类两手在桌子交叉起来:“咱们怎么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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