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听听,这说的是人话吗?
士仁虽然抱着恭顺的态度跟刘禅的手下合作,但不代表他会任由阳群骑在自己的头上。
他紧握铁戟,冷笑道:
“阳群,速速放人,本将饶汝不死,
我知道汝手上有神兵,可汝未必就斗得过我!”
阳群哈哈大笑,随手把工兵铲扔到一边,笑道:
“我如何敢跟君义将军为难?
只是这小娘子,我非要不可了!”
士仁大怒,也扔了手上的铁戟,赤手来打阳群,
他挥动沙包大的拳头一拳砸过去,满以为阳群会灵巧躲闪,
可不料阳群居然不动不摇,任由士仁的拳头直接砸在了他的脸上!
“你?!”
阳群痛苦地咧咧嘴,憨笑道:
“将军打的好!”
士仁见阳群居然还敢嘲弄自己,又左右开弓,拳头不住打在阳群脸颊两侧,登时打的阳群眼冒金星。
“松开!”士仁低吼道。
阳群定定神,用袍袖擦了擦嘴角和鼻孔不住流出的鲜血,摇头道:
“今日来将军府上抓人,实在折了将军的颜面,群活该挨揍,
但事情紧急,却也不得不出此下策。”
阳群的话让愤怒的士仁一怔,他看着满脸是血勉强保持站立的阳群,颤声道:
“到底是怎么回事?”
阳群手下的众士卒早就得到阳群警告,不许与士仁发生冲突,
可这会儿见老大满脸是血摇摇欲坠,那些汉子还是立刻一窝蜂围上来,愤怒地道:
“阳群将军发现一名奸细,拷问出君义将军府上别有东吴暗哨,
将军怕奸细跑了,这才率我等匆匆赶来,还特意说好不许与君义将军冲突!
没想到君义将军竟下手如此狠辣!”
奸细?
士仁看着被阳群踩在脚下的那个侍女,颤声道:
“她是奸细?”
这个侍女是士仁的贴身侍女,豫州口音,自称是为了躲避曹军征发生人妇被迫南下,
士仁见她生的貌美,又办事得当,便选在身边做贴身侍女。
她能是东吴的奸细?
阳群擦擦脸上的血水,苦笑道:
“大公子料事如神,派我来,就是为了扫平油江口城中诸贼!”
关羽之前为了防备东吴,已经在江上沿线修筑了大量的烽火台,
每日举火为号,报告平安。
阳群抵达这里之后,见这里的烽火台都好端端的没什么损伤,不禁好奇刘禅为什么让自己跑到这里来。
不过,他觉得自己很快就找到了答案。
每个烽火台上驻有士卒四人,彼此配合,防备东吴偷袭和江上的水匪,
如果发现敌踪,总有一个人能立刻举火为号,通知远处。
然后,沿江摆开的大量烽火台都会亮起,让后方的江陵最好准备。
可以说,关羽的布置足见小心十足。
按理说,一般人就算好奇,也不会轻易接近这种地方惹人注意。
但敏锐的阳群很快注意到一个细节——
在这些烽火台之间,总有一些客商在四处游荡,
他们三五成群,彼此装作互不认识,跟烽火台一直保持距离,却始终不肯走的太远。
而且,阳群发现,烽火台的士卒轮换不久,这些商人也会换上一波,
有时候他们还会壮着胆子靠近烽火台,向士卒兜售一些食物和粗布,价格还非常低廉。
这让阳群顿时对他们起了兴趣。
有意思啊。
怪不得公子叫我来沿江巡查,修整这些烽火台,
原来修整的不是这里的建筑,而是这里的……
东吴奸细!
公子果然料事如神!
阳群在刘备入蜀之后当了数年的山匪,
这年头抢周边百姓的山匪都是一群不入流的憨憨,早晚会被人民战争的汪洋大海吞没。
阳群深知这个道理,他当年当山匪的时候经常带着手下小弟化妆潜入周围村寨,
购买食物、铁器、盐巴,买卖公平,童叟无欺,所以才在成都周边混了这么多年。
东吴这些奸细做的事情,跟阳群他们当年做的事情别无二致,
同行是最容易发现同行破绽的。
邓铜士仁这样的武夫看不出这些细作的破绽,
可他们在阳群的眼中宛如一大群黑夜中的萤火虫,简直是夜空中最亮的星。
哈哈哈,怪不得公子对我如此器重,追便整个益州也要抓我。
原来是为了今日!
公子许久之前就已经算到今日之事,当真是料事如神!
阳群果断出动,将一群商人尽数擒拿,
他也不管什么证据,抓住这些商人,立刻分开酷刑拷问,
那些商人一开始抵死不招,可阳群毫不手软,他阴笑着把死命抵赖的商人按住,亲自一根根斩断他们的手指,还命令手下将其他抵赖的人抽筋扒皮。
一连拷死五人,剩下的商人里终于有人崩溃,竹筒倒豆子一样招出他们的各种同伙,
其中就包括士仁家的贴身侍女。
人的精神一旦被攻克,剩下的事情就不用多说。
阳群叫邓铜支援,将手下人散开,满城围捕奸细,
得罪士仁的这种事情阳群也一肩担下,终于在这侍女逃跑之前将其生擒。
“原来是大公子的妙计!”
阳群分析的丝丝入扣,还准确描述出了侍女的来历和伪装身份,
这下士仁如何不信,赶紧拱手向阳群赔礼。
看着满脸是血的阳群,士仁惨笑道:
“季众是大公子的亲信爱将,何必受我几拳?”
阳群昂首道:
“大公子唤将军一声叔父,我等做属下的,冒犯了将军,合该挨揍!”
士仁惭愧非常,立刻唤道:
“自今日始,诸君需谨遵阳群将军调遣,
阳群将军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违背阳群将军的命令就是违背我的命令!
速速传下去,让全军皆知!”
·
油江口城中的细作一日之内遭受灭顶之灾,
邓铜手下的小弟丁立是水匪出身,下手心狠手辣,抓到的奸细一一拷杀,闹得满城风雨。
吕蒙深耕多年,留下了大量的间隙,其中不乏武艺超群之辈,
见邓铜和丁立气势汹汹地杀来,他们狗急跳墙,被迫挥刀反击。
这会儿邓铜终于展现出蜀中猛将的本色,
他手持工兵铲如入无人之境,手气铲落,劈的几个奸细血肉模糊,震破敌胆。
“哈哈,一群……”
“大哥,不要啊。”丁立见邓铜杀的兴起,赶紧跳出来阻止邓铜口吐芬芳,
邓铜估计也觉得自己这招太不雅观,赶紧定定神,继续挥铲攻击。
死伤惨重的东吴情报人员只有不到五人逃出油江口,在江边,他们又遭到阳群的围捕,
绝望之中,他们只好各个跳入滚滚长江,将活命的希望全都交给老天的意思。
两天之后,吕蒙终于接到这个恐怖的消息,
他顿时一拳砸在面前的桌案上,怔怔的看着面前同样一脸懵逼的虞翻,久久说不出半句话来。
“暴露了,是谁做的,是谁做的!”
这些细作是吕蒙的眼睛,
正是有他们,吕蒙才能安然掌握刘备军的动向,还准备在偷袭时一举拔掉所有的烽火台以策应大军进击。
可现在,刘禅派出阳群,居然轻而易举毁掉吕蒙多年来的努力,这样吕蒙无论如何无法接受这个现实。
“这些人……本就不该互相认识,
不然发现一个,就……”
虞翻好心提醒,可吕蒙愤怒地咆哮道:
“不可能,定是出了奸细,定是出了奸细!
刘禅小儿,如何知道我军在油江口有如此布置!
定是出了奸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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