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平安当然知晓罗马的事儿,罗马帝国分为东西两个部分,随后西罗马覆灭,东罗马就变成了罗马的代表。 至于大食,目前和罗马人打的头破血流,双方……怎么说呢,大食的野心无穷无尽,所谓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于是就一直打啊打,直至和大唐触碰。 他故意露个破绽,只是让阿姐和皇帝以为自己想躲避李义府。 他随后去了铁头酒肆。 许多多依旧在练字。 这个女人有些……怎么说呢,贾平安觉得她更像是想麻醉自己,逃避一些事儿。 “你该成亲了。” 这是个对女人相对不公平的时代,男人若是没有律法的约束,不生不结婚都没问题。可女人若是不成亲生子,就会被舆论淹没。 什么不成亲是脑子有问题,没生孩子是身子有问题。 什么问题都堆积在了女子这一边,男子反而屁事没有。 “为何要成亲?” 许多多放下毛笔,看了一眼自己写的字,很是惬意。 “不成亲我就可以自由自在,成亲之后我就得做饭洗衣洒扫……还得照看孩子,苦不堪言。” 贾平安坐下,门外几个恶少探头谄媚一笑,然后缩了回去。 “我有个事交代给你……” 晚些,几个恶少出去了。 “多多!” 贾平安刚准备回去,就听到了死卧底的声音。 “老郑你这个……” 郑远东杵拐进来了。 “武阳侯?” 郑远东看样子不是第一次杵拐来了,许多多的平静证明了这一点。 贾平安打个哈哈就走了。 武媚叫了邵鹏来传话。 “要么去南诏,要么去海外。” 贾平安恼火的道:“凭什么去海外?” 邵鹏冷笑道:“不敢去?” 贾平安淡淡的道:“就算是去海外,只需十年,我依旧能让大唐的旗帜在海外飘扬!” 邵鹏捧着肚子笑了起来。 “棒槌!” 海外贸易目前只是刚开始,并未有以后的繁华景象。 但贾平安深信这是个大金矿。 贾平安问道:“若是把茶叶和酒丢出去,你说能挣多少钱?” 邵鹏的笑声戛然而止。 关键是还有别的。 最近皇后在嘀咕朝中差钱,邵鹏也想为她分忧。可怎么挣钱?找贾师傅啊! 酒水贾家的份额不多,但架不住茶叶厉害啊! 邵鹏去东市看过涤烦茶屋的排队盛况,堪称是人头攒动。 “武阳侯,可有挣钱的法子?要挣大钱的!” 邵鹏一心就想为皇后挣个脸。 “这事儿吧,看。” 贾平安一脸踌躇满志。 “武阳侯,可是有手段?” 邵鹏心痒难耐,“若是有,回头咱请你饮酒。” 呵呵! “老邵你当我是瓜皮吗?”贾平安笑道:“若是有了挣钱的主意,我还担心没人请客?” 擦! 贱人! 邵鹏大怒而去。 一个恶少接着进来。 “武阳侯,那人在永和坊有个外宅,隔一阵子就有大车过去,随后空车出来。” 马丹! 贾平安笑吟吟的道:“辛苦了,杜贺,给这位兄弟些酒钱。” 杜贺过来拿了一串钱,贾平安皱眉,他马上就笑道:“铜钱太重了些。”,说着他叫了陈冬去拿了绸缎来。 恶少哪里想到还能有绸缎,连声道谢。 “多谢武阳侯。” “辛苦兄弟们了,回去自己寻个地方喝酒。” 贾平安的微笑维系到了恶少出门,然后回身道:“怀英,你说这一招下去,李义府会不会吐血。” “你这是明修栈道,暗度陈仓。一边说畏惧李义府,害的皇后还得为你辩解。一边查出了李义府藏钱的地方……我说平安,你这手段是跟谁学的?” 狄仁杰真的摸不清贾平安,“你说新学,新学不能教你这等手段吧?真真假假,虚虚实实。” “我是天才!” 贾平安笑了笑,眸色渐渐冷了下去。 李义府要动他,但阿姐却拦在了中间,李义府自然不服气,阴沉沉的等着报复的机会。 “此事要谨慎,一旦动手就要快!” 狄仁杰有些忧心忡忡,却没看到贾平安在边上笑。 随即贾平安说要去外面转转。 “阿耶,带我去!” 兜兜伸手,大眼睛里全是期盼。 “我去寻鬼。” 贾平安抱起她,冷着脸。 “阿耶,鬼是什么?” 兜兜好奇的问道。 贾昱也雀跃的问道:“阿耶,是不是黑不溜秋的?” 两个小屁孩! 贾平安做个狰狞的模样,“鬼就是很凶的东西,专门吓唬人。” “啊!” 贾平安带着陈冬、段出粮等人出发了。 出去后,他们绕到了无人处,改头换面,连马车都伪装了一番。 永和坊,坊正正在和坊卒们聊天打屁。 贾平安在坊外等着消息。 “郎君,北门没人。” 徐小鱼一脸兴奋,贾平安拍了他一巴掌,“淡定。” 他坐在马车里悄然进去。 与此同时,夏活在北门的另一侧,选了个废弃的宅子作为应急点。 贾平安带着人去了那个宅子。 宅子不大,看着也不打眼。 果然,李义府狡诈。 “再狡诈的猎物也逃不过猎人的枪!” 贾平安点头,有人上去敲门。 “谁?” 声音很谨慎。 “收水费的!” 错! 贾平安说道:“收…… 呯! 房门被撞开,里面一个看守的男子被一拳打晕。 “看看!” 贾平安站在院子里,想着这些以后将会成为废墟,不禁唏嘘不已。 “郎君!” 段出粮的声音中带着惊讶。 “不要咋呼!” 贾平安进了房间,就见里面有几个箱子,其中一个已经打开了。 “金子!” 金锭一锭一锭的躺在里面。 卧槽! 贾平安呼吸急促了一下,然后鄙视了自己一番,“李义府竟然这般有钱……” “郎君,弹劾吧。” 徐小鱼建言道。 “弹劾无用!” 李治还在养狗,飞鸟还在,狡兔也还在,所以猎犬要留着。 “搬走!” 众人齐心合力,把几个箱子搬了出去, “郎君,有人来了。” 贾平安看了一眼,“发信号。” 徐小鱼抬头,“嗷嗷嗷……” 贾平安脸颊抽搐,觉得这个狗叫声太特娘的过分了。 “嗷嗷嗷……” 夏活已经听到了,准备纵火。 可那狗叫声太恶心人了,你说是小奶狗吧也不像,说是大狗也不同,听着格外的让人心烦。 打火数次,这才点燃了干草,再把干草丢在院子里堆积的木材上,浇上油。 轰! 火苗起来了。 跑! 夏活撒腿就跑。 “汪汪汪……” 永和坊里的狗被徐小鱼的狗叫给引发了性子,此起彼伏的狂吠。 “这狗是疯了?” “我看不是疯,弄不好是来了邪祟,娘子退后,且待为夫作法。” 男子和自家娘子耍花腔,娘子突然呆呆的看着外面。 “娘子且看……” “娘子!” 男子抬头,就见前方窜起了火头。 “起火了,起火了!” 乱了,大部分人往现场跑,按照坊里的规矩参与灭火。 也有人往家里跑,准备收拾家中的财物,势头不对就撤退。 到了火场,有人一脚踹开房门。 呯! 院子里,一堆火烧的旺盛,可周围屁事没有。 这是调戏俺们? 坊正急匆匆的赶来,问道:“怎么回事?” “坊正,怕是有人在这里点火玩耍。” 坊正骂道:“闲极无聊!把火灭了,各回各家,各寻各妈。” 这边灭火,北门空无一人,一辆马车悄然出去。 “啊朋友再见,啊朋友再见,啊朋友再见吧再见吧再见吧……” 马车随即在城中转了一圈,秋香不时露个头,仿佛里面就是二位夫人。 回到家中,贾平安把金子给清点了一遍。 “夫君!” 贾平安回身,就见两个婆娘目瞪口呆的看着那些金子。 “咋呼什么?” 贾平安没好气的道:“只是一些钱财罢了。” 苏荷眼睛都亮了,“夫君,是咱们家的?” 贾平安点头。 李义府的不义之财,他拿了就拿了,回头捐等值的钱去养济院完事。 “我的!” 苏荷捧着金子,就像是个财迷般的傻笑。 女人很难拒绝这等金灿灿的东西,苏荷回头,欢喜的道:“夫君,可能打金手镯吗?” “随便你,别说是金手镯,就算是金腰带也成。” 贾平安丢了一锭金子给卫无双,然后懒洋洋的道:“我去沐浴。” “无双,快来看。” “好些金子。” 晚些贾平安沐浴出来,躺在榻上,两个孩子坐在他的身边玩游戏。 甩沙包,这个游戏在以后都是女娃玩的,但贾平安也没办法……前阵子他教了两个孩子玩分田地的游戏,就是用尖锐的东西当飞镖,甩到画好的田地里,随后划分,直至无法再分…… 结果地面被弄的乱七八糟的,两个孩子的身上也是脏兮兮的,卫无双大怒,旋即没收‘飞镖’,又呵斥了一通。 女人啊! 哪里知晓男人的乐趣。 “大兄你输了。” 兜兜抬头,一脸得意。 贾昱苦大仇深的道:“你作弊!” “我哪有?” “就有!” 要开战了。 贾平安干咳一声,“别闹腾啊!否则什么都没得玩了。” 果然,还是这一招管用。 “夫君!” 两个婆娘来了,容光焕发啊! 屁股一挤,两个孩子就被挤到了边上,然后想抗议,可想到阿娘的凶,罢了。 “大兄,我们换地方。” “好!” 两个孩子下床,麻溜的走了。 外面传来了喊声,“阿福,来玩。” 可怜的阿福! “夫君,这金子妾身以为要存起来。” 卫无双一脸谨慎。 “对,留给孩子们以后用。” 苏荷看着正常,可却有些害怕。 “担心这笔钱来路不明?” 贾平安笑道:“安心。” 晚上,苏荷翻来覆去,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有完没完?” 贾平安怒了。 “夫君。”苏荷趴在他的身上,贾平安顿时就发生了可耻的变化。 “兴奋了?” “嗯!” 兴奋就兴奋,我又不是橙子。 橙子再度炸了。 …… 第二日,李义府正在中书省办事。 “阿郎!” 家中的管事来了,一脸惶急。 李义府指指房门外,管事出去看了一眼,“没人。” “说。” 李义府一边处置政事,一边听。 这是宰相的必修功课,否则你永远都处置不完那些事儿。 “阿郎,永和坊那边被人上门抢了。” 李义府缓缓抬头,“抢了多少?” 管事痛苦的低头,“那些全被拿走了。” 呯! 李义府一砚台飞过来。 管事倒地。 有小吏在外面看到了这一幕,喊道:“杀人了!” “滚!” 李义府深吸一口气。 谁拿了那笔钱? 贼人,还是对头。 若是贼人,那么他必须要断尾求生。 若是对头…… 他两巴掌打醒了管事,喝问道:“那个看门的何在?” 管事捂着额头,晕乎乎的看着周围。 “贱狗奴!” 李义府拿了茶水猛地泼在他的脸上,再度喝问:“那个看门的何在?” 管事清醒了些,“已经赶到了乡下去,随行有人跟着,到地方再讯问。” 干得漂亮! 李义府松了一口气,“此事不可张扬。” 但那笔钱啊! 他一家人都在贪,都在收好处,积蓄了一大笔钱。可做贼心虚,他担心会被查,就想办法把那些钱财换成了金子,体积小,好藏匿。 这一下……堪称是一朝回到解放前。 李义府痛苦的闭上眼睛。 …… “郎君,永和坊那边竟然没人报案。” 杜贺觉得不可思议。 狄仁杰溜达出来,淡淡的道:“来路不明,如何报案?平安选了这里动手,就是拿准了李义府的心思,让他只能吃哑巴亏。” 大清早两个婆娘又在数钱,贾平安回到后院怒道:“整日都钻进了钱眼子里,这日子还过不过了?” 两个婆娘没反应。 昨晚被苏荷榨了两次的贾平安眼不见心不烦,干脆去上班。 路上竟然遇到了李义府,看着眼圈都黑了。 贾平安心中暗笑,李义府看了他一眼,目光狐疑。 “小贾!” 李大爷策马上来,看了李义府一眼,皱眉道:“有晦气,避开些。” 李大爷这一眼看的李义府有些心中发虚,随即打个哈哈就走了。 “小贾,你那弟子在算学那边被挑衅……” 到了兵部,贾平安告假进宫。 “上课了。” 大外甥看着精神不大好,贾平安一堂课下来,就寻了他问话。 “为何没精打采的?” 李弘苦着脸道:“昨夜阿耶和阿娘吵架……没睡好。” 那两口子吵什么? 贾平安没法管,随即去了算学。 …… 数十老儒此刻正在和赵岩辩驳。 “何为真空?你口口声声说的厉害,如何证明?” “还说什么咱们的眼前虚空都有绝大的压力,在哪?哈哈哈哈!” 赵岩据理力争,“空气有大气压,大气压……” 一群老儒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他。 你说啊! 你说的再多也是无用。 这便是鸡同鸭讲。 赵岩面红耳赤,“这是格物……” 老儒们大笑了起来。 算学的师生就在赵岩的身后,此刻神色沮丧。 韩玮说道:“武阳侯说过,新学不是口炮,必须要用试验来证明。可空气中的大气压看不见,摸不着,如何验证?” 那些大儒渐渐不屑,而国子监其它地方的师生也来热闹,见到赵岩空口白牙的咋呼,都笑了起来。 “骗子!” 有人冷笑道:“贾平安弄的新学就是哄人的。” “可有的学问却是验证过了。” “这便是骗术!” 众人一阵哄笑。 “谁说是骗术?” 贾平安一来就看到了算学被围攻的场景。 那些老儒大笑,“什么大气压,贾平安,可能验证?不能验证便不可作为学问传授,否则便是误人子弟。” “你不但误人子弟,还误了太子殿下!” 一个老儒的眼中多了厉色,“今日你有何话说?” 贾平安淡淡的道:“我为何要与你等说?” 道不同,不相为谋! 那人大笑,“你这是兴心虚罢!哈哈哈哈!” 贾平安回身,见算学的那些师生神色迷茫,不禁就笑了,“被人质疑一下就没了头绪?小事罢了。我本不想弄这个,不过既然有人要自取其辱,那我就勉为其难做个实验。” “三日后,在校场。” “一言为定!”老儒们目光炯炯,不容他回避。 “一言为定!” 贾平安神色轻松。 老儒谨慎的伸手。 “君子一言!” 贾平安伸手,“快马一鞭!” 啪! 众目睽睽之下击掌为誓,比后世的合同都好使。谁若是敢违誓,长安将无他的容身之地! “我等将拭目以待!” “什么大气压强,在何处?” 有人伸手在虚空搅动。 “哈哈哈哈!” 算学的师生们默然。 “三日后,大校场见。” 有人在盯着贾平安,见他去了东市,买了些树胶,又去寻了工匠回去。 “他这是想作甚?” 贾平安回到家中,让匠人住在前院,先弄模子。 前世有翻砂,但手艺不好很容易出错,或是密布沙眼。 第一个匠人连续试验两次,出来的东西都不合。 “换人!” 贾平安叫了第二人来。 “武阳侯要弄什么?” 第二个匠人的肌肤呈现古铜色,神色沉稳。 擦! 我竟然忘记了老师傅的模样。 贾平安微笑道:“我想弄两个铜球……就是两个铜碗……” …… 晚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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