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是在一个晴朗的天气里出宫到端敬候府的太后来之前并没有提前让人打过招呼。
管家见到太后的仪驾回府惊了个够呛很是怀疑大约太后怕提前知会了被小侯爷硬挡回去不让她来所以干脆就直接来了。
管家诚惶诚恐又恭恭敬敬地请了太后进府太后走到半途宴轻才从里面晃晃悠悠走出来见到太后他还挑了一下眉露出不满的神色。
太后停住脚步对他嗔怪“你无论有多不想哀家回府哀家也回来了。”
言外之意你现在赶也不管用了。来都来了。
管家心想果然还是太后娘娘了解小侯爷。
宴轻走上前伸手扶住她“这雪刚停您一把老骨头折腾什么?”
“我是为了来看我的侄孙媳妇儿不是为了来看你。”
“没有我您哪儿有侄孙媳妇儿可看?”宴轻很是不给面子不满地说:“我就说不让她从栖云山回京让她在栖云山多养些日子她偏不听如今回来了怎么样?果然每日都要操劳。”
太后拍拍他的手“你放心哀家待一小会儿就走绝对不让她操劳。”
宴轻嘟囔了一句什么。
太后没听清问他“你说什么?”
宴轻没好气地说:“您赶着中午来不就是想我府里的厨子了吗?吃完午饭赶紧回去。”
太后顿时乐了看了一眼天色谁赶着午饭的点儿来了?距离午饭如今还有两个时辰呢。不过她也不点破这臭小子自从做了纨绔后性子也拧巴了明明想留她吃饭偏偏故意满脸的不情愿把不是都推给她。
不过也因此她倒觉得轻松皇帝是她亲生在但母子之间也是疏离的唯独宴轻从小到大不怎么把她当太后只把她当寻常的老太太。
她也不与宴轻计较“那你还站着干什么?赶紧让厨房去准备啊做些我爱吃的。”
宴轻又嘟囔了一句亲自去了厨房反而是管家陪着太后送到了紫园。
凌画其实已经能下床但是宴轻不准早与她强调了无论谁来哪怕皇上太后来都得按照他的要求好好在床上待着待到他准许再下床。
凌画不怕皇上不怕太后但怕宴轻对她冷脸只能照做。
所以太后来时凌画穿戴整齐乖乖地坐在床上等太后见太后进屋她抬手就要在床上行礼。
太后连忙快走一步来到床前按住她的手“你的伤刚养好一点儿规矩礼数先放一边哀家就是来看看你可不是来折腾你的。”
凌画作罢笑着拉着太后跟着她坐在床上“多谢姑祖母来看我我今年还没给您拜年您应该在宫里等着等我养好伤就去给您拜年。”
太后慈爱地拍拍她的手“你能平安无事就是万幸哀家这心就宽了。”
两人你来我往说了好一会儿话。
太后怕凌画累到让她赶紧躺着凌画摇头说如今已不需要总躺着了太后不信直到宴轻从厨房回来替她证实太后才不强烈要求了。
也因让凌画躺下太后才注意到床头堆着一摞账本子她瞪眼“怪不得臭小子说你回了京就每日操劳这些账本子离了你就没人能看了吗?”
凌画连忙说:“这是今日琉璃才抱过来的不需要她怎么看只捡重要的别人做不得主的给她过目一遍用不了多少时候便能处理完这账本子不是每天都有的。”
太后不信。
凌画看向宴轻。
宴轻不满地说:“我说她操劳说的不是账本子是人每日来往不绝的都快把我端敬候府的门槛踏平了。”
太后出主意“那就闭门谢客。”
凌画心想不愧是姑侄孙想法都一样。
宴轻弯起了眉眼对凌画得意地说:“你看我做的对吧姑祖母也是这个意思。”
凌画无话反驳。
太后这才拿过闷来气笑伸手指着宴轻“原来你管人管不住扯哀家这杆大旗来了。”
宴轻弯唇“她不服管。”
凌画无奈谁不服管了?她从来没觉得宴轻不好说话但自从受伤后发现他是真不好说话就养伤不让她操劳这件事儿他说一不二。
太后看看宴轻又看看凌画何等眼光毒辣与张老夫人一样从中看出小两口与刚大婚那时不同之处来这才真正开心且放心地笑起来对凌画说:“你如今受伤就该好好养伤其余那些就交给手下的人去做手下的人做不了的暂且搁着你要时刻记住你养伤要紧再没有比你身体更紧要的事儿了。”
凌画连连点头。
太后又说了一会儿别话提起了萧枕犹豫再三还是对凌画透露了一句“陛下不日就会召见岭山王世子入京。”
凌画一怔试探地问:“您知道为何吗?”
“为了太子也是为了岭山。”太后叹了口气见凌画是真真的疑惑她想了想又说:“你与岭山的关系……”
“亲中有疏。”凌画觉得这评价最中肯。
太后闻言点头又问:“你觉得岭山会反吗?”
凌画肯定地说:“不敢做十分肯定但八分肯定岭山不会。”话落她补充了一句“至少目前不会没有反意。”
太后松了一口气“那就好。”
凌画看着太后很敏锐地觉得太后将萧枕与岭山牵扯在一起说怕是这中间有什么不可说的秘密她压低声音道:“姑祖母您知道我扶持萧枕十年与岭山再有血缘我的原则还是向着朝廷向着萧枕的所求就是扶持他登上帝位。”
太后丝毫不怀疑凌画这话的真实性她为了萧枕所做多少自从皇帝那日驾临二皇子府回宫后很是对她感慨了一番她便已知道了而那些仅仅是物质的还有许多见血的不见血的刀光剑影她这救命之恩报的没有谁抵得过她一诺千金。
太后点头“哀家信你。”
正因为信凌画也是为了宴轻她今日才开口说起这个“哀家本来不想说但是陛下要召岭山王世子入京这总是个不定时的地雷哀家怕你踩上去也怕萧枕踩上去一个弄不好便是粉身碎骨所以哀家今日出宫除了想看看你外也是想让心里上提前有个准备。”
凌画试探地问:“您提到萧枕又说到岭山可是萧枕与岭山除了我的关系外还有什么干系不成?”
太后向门口看了一眼。
宴轻在一旁说:“您只管说门外除了您带来的孙嬷嬷就是云落和端阳。旁人听不见。”
太后本来没想多说但说到这份上便还是说了“罢了既然如此哀家便告诉你们吧!这么多年有一件事情是皇上的心病也是哀家的一块心病皇上是因为情伤哀家则是因为萧枕那孩子。”
凌画正了神色知道怕是要说冷宫里的端妃了这正是她想知道的有太后主动告知最好免得她和萧枕小心翼翼的查了。
她想着这还要感谢温行之和萧泽了若非他们揭露出她与岭山的关系太后也不可能今日坐在这里跟她说这话。
果然太后接下来边说:“萧枕的娘出身岭山是岭山王嫡出的三女儿因自小走丢了人贩子几番拐卖后来被一户无儿无女的富户给收养了那富户夫妻将她当做亲生女儿对待抚养到她及笄本已给她说好了一门亲事儿但偏偏她被当地的恶霸给瞧中了恶霸才不管她有没有定亲非要强抢了她那未婚夫为了救她伤了腿她的养父母因为护着她不想向那恶霸低头不止丢了生意还吃了官司正逢那一年朝廷选秀女她走投无路之下便将自己报了名做了秀女那恶霸便不敢动她了就这样她一路被选中留了牌子入了宫。”
凌画震惊地看着太后已经不知道自己的心情用什么来形容了她是千算万算千想万猜也没想过萧枕的母亲竟然是出自岭山而且还是岭山王嫡出的女儿。
宴轻也没料到他也是同样震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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