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回到东宫墙外后依葫芦画瓢如出东宫时一般又回了东宫。
朱兰已在等着她见她回来对她说“人已安排好了现在就动手吗?”
琉璃点头“现在。”
于是两个人一通安排。
不久后琉璃和朱兰回到东宫门口对萧枕复命“太子殿下东宫所有人都已依照旧例处理了去处唯独两人有些例外一是柳侧妃和其女儿这个在今朝没有旧例因为今朝没有废太子后被贬为庶民的遵循前朝旧列好像也不太合适。还有一个就是程侧妃她太爱前太子了经受不住打击服毒了。”
柳侧妃的女儿虽是庶出但却是皇帝的一个孙女虽不能如嫡出一般被封为郡主但陛下念在皇室第一个长孙女的份上还是封了县主。
朱兰去柳侧妃的院子时柳侧妃已和女儿收拾好了东西但没旧例可参照她问了柳侧妃几句话柳侧妃只说听凭陛下处置而县主不顾柳侧妃喝止则口口声声要见父亲。
小姑娘才四五岁既然不顾柳侧妃喝止可见萧泽以前对她应该挺好的才闹着要见父亲。
依朱兰看来柳侧妃不太想去找太子只不过她没提出不去大约是怕说了不去怕惹了陛下恼怒下场不好才说了听凭陛下处置。
而程侧妃自缢纯碎是做戏但还是要当着人前戏做的认真点儿。
萧枕听完点头“孤知道了这便去禀告父皇。”
萧泽做太子时喜欢称本宫是因为他居住东宫觉得彰显地位他一说本宫谁都能清楚认知到他是东宫储君而萧枕虽然想要萧泽的位置但却不想跟他一样自称便依照礼法称了个孤字他自嘲地觉得这个字倒是挺适合他的。
萧枕重新入宫见了皇帝将琉璃禀告之事说了。
皇帝愣了一下他记起程侧妃这个女人好像是萧泽最宠爱的那个他问:“萧泽不过是被贬为庶民人还活的好好的她可以随了他去为何服毒?”
萧枕拱手“我仔细着人问了据说是她近日来一直精神恍惚乍然听闻兄长被废大约是奴才们传话时她听错了以为兄长没了便殉情了。”
皇帝无言片刻心想着这也太乌龙了他叹气“罢了人既然没了便……”
他刚想说便让人厚葬了吧但是一想厚葬到哪里?萧泽以后是没机会葬到皇室的陵寝里了他的侧妃独自葬到陵寝里吗?自然是不行的。
若是让人将之送去给萧泽萧泽本就最宠爱她自己的位置没了宠爱的侧妃再服毒自尽了他连翻受打击之下没准一口气上不来那么他还费力留他这条命做什么?岂不是白费?那不如早赐一杯毒酒算了。
于是皇帝思索之下问:“这程侧妃她出身哪家?”
萧枕回话“出身永乐伯府。”
皇帝认真地想了想想起了永乐伯是哪号人永乐伯实在是没多大出息不堪一用靠着点儿祖荫爵位在京城混着到下一代没子孙入朝立起来爵位就没了。不过这人虽然没出息但是娶了个好夫人其夫人有个擅经商的妻弟以至于这些年永乐伯府很是有钱京城就有一条街的铺子因此被他的好儿子看上了当初为了敛财要求永乐伯进献永乐伯觉得单纯的进献不牢固才将女儿送进了东宫为妾跟萧泽绑在了一起永乐伯府的银子如流水般地流进了东宫。
皇帝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管这些。
如今他想着永乐伯也挺惨的银子打水漂了不说女儿也服毒了当真是血本无归。
皇帝一番琢磨下对萧枕问:“你对永乐伯府怎么看?”
永乐伯府是东宫派系萧泽下台萧枕上位自古以来但凡上位者就要肃清以前绑在前位身前身后那些绳子。他想看看萧枕会怎么做。
萧枕早已得了凌画为永乐伯府求情心中虽然不太满意程初靠着宴轻找到了凌画面前去让她养伤期间还烦心更不满意她为了宴轻真管这事儿但凌画开口他该答应还是会答应的如今皇帝问起他平声道:“儿臣觉得永乐伯府挺惨的。”
皇帝被逗笑了与他刚刚所想不谋而合他倒是只会说实话“既然如此残你觉得程侧妃该如何安葬?”
“送回永乐伯府安葬吧!”萧枕一本正经“程侧妃服毒虽是乌龙但人已死了送去了大哥怕是大哥经受不住永乐伯据说已病倒但其有妻有子在少一个女儿应也不至于太过悲痛永乐伯府有程初也能料理其妹的后事为她训个妥帖的安葬之地。”
皇帝觉得有理“那就这样办吧!”
萧枕点头。
皇帝又道:“关于柳侧妃和县主你觉得该如何处置?”
萧枕知道皇帝不是不知道如何处置而是在考验他或者说是试探他想从他行事上看出他内心是如何想的若是以往萧枕会冷漠着脸不配合他如今却不会了。
储君之位来之不易是凌画险些丢命给他夺来的他知道若非他与凌画势力坐大他的好父皇怕动摇社稷根本才不会轻轻揭过他们私底下做的那些事儿将凌画定罪论处也不是不可能只拿凌画与岭山的关系每年送的供给来说他便雷霆震怒会抄家灭族了更不会立他问太子。
当然父皇不动他们且废了萧泽将他立为太子若是他上道自然是皆大欢喜父皇为了江山稳固也不会揪着过去那些事儿不放但若他不上道不按照他的教导和想法来让他觉得他也不堪大位那么父皇还不算老他还有时间再筹谋废了他杀了凌画扶起比他小个七八岁的弟弟们。
他从来不敢小看在皇位坐了二十余年的帝王会不如他和凌画两个在帝王眼里毛还没长齐就敢一再挑衅他天子威严不将他看在眼里的幼虫。
所以他清醒地知道路还远着呢。
萧枕垂首“听闻县主口口声声要父亲儿臣心里觉得虽然程侧妃不在了不如让柳侧妃带着女儿与大哥一家团聚但这也只是儿臣想法一切还要听凭父皇处置。”
皇帝心里满意无论是对永乐伯府没有揪着清算赶尽杀绝还是对于柳侧妃母子没有落井下石牵累无辜幼儿萧枕都做到了有凌画所说的任君风范。
他面色和缓“就按你说的办吧!”
萧枕应是。
皇帝想了想看着萧枕的发顶还是对他说“朕已吩咐人若萧泽安分守己自不必管他但若他不安分便驱逐千里外。”
萧枕表态“父皇放心儿臣虽然觉得亲缘浅薄自小与大哥没什么兄弟情分但也不至于想要他的命只要他不来害儿臣儿臣自不会寻他麻烦也没必要。”
这话虽然说的直白但也符合萧枕的性子。
皇帝心下感慨萧枕身上确实是有一股伟岸清正之气大约是与王晋为他请的教导师傅有关在他十岁时正是少年即将初长成时那时把握住了没走歪才有今日的他。
皇帝觉得自己该再说些什么斟酌道:“你也不要太过清正仁善否则会让朝臣们觉得软弱可欺。这中间有个度要把握好。”
萧枕不说话。
皇帝顿了一下想着被凌画扶持的人也心软不了想想对东宫那些人杀伐果断地出手血流成河淹没了长兴街若说他心软倒是他多虑了人能够还保持仁善就不错了。
于是皇帝住了口对他摆手“去吧!”
萧枕出了御书房。
他打算去长宁宫给太后请个安已多日没去了便转身去了长宁宫。
从御书房到长宁宫一路宫人们在忙着栓灯笼萧枕这才想起今日已十四明日就是十五上元节了他抬眼看看天色这天已阴了明日怕是还真有雪。
他也依然记得凌画说过想看雪打灯。
可惜今年她受伤了。
他停住脚步蹙眉对身后的小郑子问:“稍后出宫你去问问琉璃今年栖云山可制特别的花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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