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灵堂近了,便听到从那里面传出来的哭声,和昨晚一样,哭的很有节奏,此起彼伏。
今天还是这样,叶鹿不禁叹息,真是难为这群女人孩子了。
走进灵堂,出乎意料的是龙昭居然在,看样子很早就过来了。
几人与忠亲王的儿子打过招呼,便朝着龙昭走了过去。
叶鹿躲在最后,并没有靠近,她不想距离龙昭过近。
龙昭是申屠夷的大哥,面子上,申屠夷倒是给了,亲自过去与他说话。
杨曳则在与龙昭打了招呼之后便过来了,与叶鹿站在一起。
稍稍后退一步,叶鹿用杨曳做遮挡,一边小声道:“他来这么早干嘛?”
“谁知道搞得什么鬼,昨晚一夜未归。”杨曳脸色严肃,一边低声回应。
“一夜未归?不知他和谁在一起。这盐城距离大晋也不算远,难保他不会再被利用,毕竟脑子不行。”叶鹿的鄙视不是没有道理,和那从未露过面的大晋太子一比,他这个废太子实在低能。
“你这话说的精准,脑子不行还偏偏要折腾。若是有什么事儿,你与我在一起,这是申屠城主提议的。”杨曳稍稍扭头看了她一眼,挤眉弄眼。
“为什么?”皱眉,叶鹿几分不信任,还是和申屠夷在一起有安全感。
“龙昭心里清楚自己的罪证都是从谁那儿来的,他若想找麻烦,申屠城主定然是第一个。昨晚,他将你托付给我和朱大少爷。说真的,认识申屠城主这么多年,还从未见过他求人。算上上一次,这已经是第二回了,而且都与叶姑娘你分不开关系。”杨曳似乎很感叹,申屠夷这天煞孤星,也是有血有肉的。
看着杨曳,叶鹿缓缓眨眼,心头却几分不是滋味儿。稍稍偏头看向那边的申屠夷,他即便满身都是冷漠,可是在她眼里却无限温暖。
“感动了?可别哭出来,否则他们还以为你舍不得忠亲王呢。”杨曳忍着不笑,却在调侃叶鹿。
冷哼一声,叶鹿收回视线,“你说龙昭会不会下杀手?”
“你还怕申屠城主会败在龙昭手里?以他那个脑子,别说我瞧不起他。”杨曳的语气里尽是讽刺。
“小心为上。”还是担心,叶鹿看着龙昭,这人张狂自负,又报复心极强。叶鹿觉得,他除非不动手,但凡动手,便是痛下杀手。
她真想去摸摸他,只要能触摸到,那么定然会窥探出些许端倪来。
时辰差不多,主管丧礼之事的宦官来到,所有的客人以及忠亲王的家眷按照顺序,开始最后看一眼忠亲王的遗容,做最后的道别。
这种形式,在南国较为流行,尽管不知流传何处,但亲王之家都秉持,其他人家便更会延续。
叶鹿跟在申屠夷的身后,一点点的走近那棺椁。棺椁未盖棺,从旁边走过的人能清楚的看到躺在里面的尸体。
诚如叶鹿所想,这忠亲王的确面容苍老,白发苍苍,垂垂老矣。
他穿着代表其身份的服装,华丽而又尊贵,衣袍上的每一个图案都绣的栩栩如生。
叶鹿看着那安眠于华丽棺椁中的老人,不禁长叹口气,若她能长命百岁,肯定也会老成这个模样的。
绕着棺椁走了一圈,这仪式也算结束了,众人又退回原来的位置,为忠亲王守灵。
龙昭看起来是不愿意在这儿,不过却没有离开,众位城主都很谨慎,而且避免与他站在一起说话交谈。
他似乎也很清楚,并没有靠近任何人,而是在那一处半闭着眼睛,懒洋洋的。
叶鹿一直站在申屠夷的身边,用他的身体作为自己的遮挡,不想与龙昭有任何距离或是眼神儿上的接触。
午时一过,灵堂里的人陆续离开,叶鹿这才松口气。
“瞧把你吓得,我记得叶姑娘胆子可是很大,挤兑我的时候连眼睛都不眨。”看着叶鹿那谨慎的小脸儿,杨曳嘲笑,招人讨厌。
叶鹿扫了他一眼,一边冷哼,“我现在看谁都不安全。”唯独安全的就是申屠夷。
“申屠城主就得刨除在外了,叶姑娘瞧见了申屠城主,眼珠子都要飞出来了。这异性相吸我知道,相吸到这种程度的却是少见。”杨曳继续调侃,毕竟申屠夷有感情生活这就让他忍不住想调侃了。
“像杨城主这样见着雌性生物就满脸跑眉毛的我也没见过,彼此彼此。”叶鹿不退却,比起嘴皮子来,她向来不相让。
“像你们俩这般聒噪的我只见过一个,而且死的很惨。”申屠夷淡淡开口,他们俩吵得他烦躁不已。
叶鹿不甚在意,他总是这般吓唬她。扭头看着杨曳,一边皱起眉头,“听到了么?申屠城主说了,你要是再聒噪,他就宰了你。”
杨曳耸耸肩,证明自己并没有再言语,反而聒噪不安的是叶鹿。
“下午守灵,待得盖棺之后,咱们便启程吧。与世子说一声,他不会怪责。”朱北遇开口,说起了正事儿。
杨曳和叶鹿立即正色,觉得朱北遇所言有理,不管龙昭想做什么,那都得离开盐城再说。
“好。”申屠夷直视前方,眸色幽深且坚定,不管龙昭想搞什么鬼,他这次都奉陪到底。
多年恩怨积聚至如今,不管龙昭,申屠夷却也忍受到极限。
若他不知深浅,他便让他有来无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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