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响起脚步声,叶鹿扭头往门口看,不过片刻,申屠夷出现在视线当中。
看着他,叶鹿眨眨眼,“不开心呀?这次逃了就让他逃了吧,说明他命还长着呢。”现在死期未到。
走进来,申屠夷面色无波,幽深的眸子恍若深潭,看不见底。
从他的脸上,看不出开心与否,他抓衣筑,目的本来也与朱北遇和沙邦不一样。
在横榻的对面坐下,申屠夷脊背挺得直,他看起来恍若压不弯的青松。
看着他,叶鹿揪起一粒葡萄,然后缓慢的送到他嘴边儿。
申屠夷垂眸看着她的手,随后看向她近在咫尺的脸,甜美如蜜糖。
抬手,将她手里的葡萄夺过来,随后便塞进了她的嘴里。
叶鹿不眨眼睛看着他,然后咬破葡萄,酸甜可口,好吃。
对视着,不言不语,这气氛就有那么一丝奇怪。
“你怎么了?有话就说,这样不言不语的,很奇怪。”若不是他身上的煞气,叶鹿还真怀疑他是不是被调包了。
“衣筑并没有消失,有人在跟着他。”申屠夷开口,证实衣筑并非逃出生天了。
一诧,叶鹿随即点头,“好事啊,抓他不就得了么?”
“朱少爷与沙城主抓他是因为他偷盗城主大印,而我不是。”所以,他并不着急抓衣筑。
“那你是因为什么?”叶鹿不明白,衣筑身上还有什么值得挖掘的。
“审问梁子付的时候,他曾透露,并非是他找上的衣筑,而是衣筑找上的他。并扬言说能解决长夜山庄短命的魔咒,从而梁子付向天下放消息,召集方士前往长夜山庄。”申屠夷看着她,一字一句道。
叶鹿缓缓皱眉,“这么说的话,那小老头可能并不是帮梁子付做事,他只是利用他。”他要九命人,可是到底要给谁用呢。
“嗯。跟踪了他许久,但他兜兜转转,在各个城里都有关系,大都是有钱人。所以,我想,现在很多人都在帮他找九命人。”申屠夷的话很清楚,叶鹿现在的处境很危险。
“这世上有多少个九命人我不知道,但肯定少之又少。命相,全靠机缘,兴许,这天下只有我一个九命人。”小脸儿上笑意消失,叶鹿低声道。
“所以,在这之前,你从未听说过九命人可以为他人续命之事么?比如叶洵,他从未说过?”衣筑受雇于何人成迷。
摇头,“这九命也不是什么好事儿,按我爷爷所说,九命全部丢失,我也就活不成了。迄今为止,我已经丢掉两条命了。”若是再丢,叶鹿不知道自己会变成什么样儿。
申屠夷看着她,尽管他依旧没什么表情,可很明显眉眼间的冷峻消散了些。
“申屠夷,你是在帮我么?”他一直在调查衣筑,看起来就是想查他背后的人,想查出他到底给谁做事,是谁想要九命人。
“你想多了!”移开视线,申屠夷侧脸冷硬。
“哦。”叶鹿噘起红唇,看样子还有几分失望。
“衣筑与各个城的有钱人关系匪浅,连长夜山庄都能被他玩弄在股掌之中,他背后之人,兴许来头更大。”申屠夷的目的,很显然和钱离不开关系。
端了长夜山庄,所有钱都进了他的口袋。衣筑真正的主人,相信要比长夜山庄还要大。
几分懒散的哼了哼,叶鹿就知道是这样,钱钱钱,申屠夷这厮钻钱眼里去了。
揪扯着葡萄,叶鹿的小脸儿几分纠结,“眼下看来,我还是在城主大人这里坐牢最安全了。这次,我犯了偷窃罪,袭击城主大人的罪,两罪并罚,我得坐多久的牢呀?”想来想去,还是坐牢安全。
看她埋头在那儿揪扯葡萄,恍若被冷霜打了一般,她还是最适合笑嘻嘻。
“没有闲人千里迢迢的送你回申屠城坐牢,暂时跟着我吧。”申屠夷低声道。
抬头看向他,叶鹿的眼睛澄澈的恍若两汪水,“哦!”
“做好准备,我们傍晚出城。”站起身,申屠夷双手负后,煞气磅礴,压迫的人抬不起头。
看着他,叶鹿反倒觉得还好,或许是相处的时间太长了,她对他的煞气已有些免疫了。
“好。”简单的回答,叶鹿不眨眼的看着他,直至他举步离开房间。
房间又剩下自己,叶鹿莫名的弯起红唇,尽管申屠夷这厮是个天煞孤星,但现在看起来莫名很顺眼呀!
笑眯眯的,揪扯下一粒葡萄扔进嘴里,然后她就咬到了舌头。
“疼、、、、”嘴张开,葡萄吐出来,还有血。
手忙脚乱的抽出手帕擦口水,带着血,这一下咬的狠!
倒水漱口,舌头疼的她眼泪打转儿。好吧,她收回刚刚的话,申屠夷这厮就是扫把星,她这无辜之人都跟着倒霉。
麦棠去收洗好晾干的衣服,折回来就瞧见叶鹿卡在横榻上眼泪汪汪。放下衣服快步走过来,“你怎么了?”
拿着手帕,叶鹿哭丧着脸,“我要被自己蠢哭了,咬到舌头了。快看看,是不是破了?”张大嘴让麦棠看,叶鹿疼的汗都出来了。
无言,麦棠扶着她的下巴查看,“还好,只破了一点儿,没事儿。你可真行,多大的人了,吃东西还能咬到舌头。”
“大概是馋肉了。”两眼水汪汪,叶鹿哼着,这事儿还是得赖在申屠夷身上,以前她可从来没这样过。
喝水呛到,无故流鼻血,吃东西咬舌头,各种倒霉事儿她都遇上了!
摇头,麦棠很是无奈,明明以前很机灵的,现在怎么越来越蠢了。
傍晚时分,客栈前人马整顿好,寻常的车马,看起来就是普通人家出行。
申屠夷赶在这个时候离开,看起来也不是没有原因的,因为朱北遇和沙邦刚刚离开不久。
瞧这样子,他并不打算和他们俩继续分享关于衣筑的消息,他要自己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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