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同志就是这样,”陈太忠吃泡面之际,靳毓宁走了过来,他拿着一块面包,一边吃一边发话,“服务区能有什么好吃的?还非要进去吃……吃饱了开车,容易犯困。”
正说着呢,他的眼就直了,“我艹,这不是……这不是敬德的车吗?”
陈太忠顺着他的眼光看去,才发现在不远处的角落里,停着一辆桑塔纳,他们进服务站的时候,天已经大黑了,有些车牌不注意,还真不好发现。
而且服务区的灯光虽然明亮,但照在车上有些变色,陈书记细细看一下,才发现是暗红色桑塔纳,“这不是……连晓那辆?”
“应该是给了李县长吧?”靳毓宁哼一声,奚玉的座驾再破,也是辆奥迪,连晓就算坐惯桑塔纳了,也不会容忍新县长坐奥迪,换车是必然的。
他俩在这里聊天不说,罗雅平和畅玉玲进了餐厅,发现陈书记没跟进来,扭头一看门外,知道陈书记在冲泡面,就随便买点饭菜吃了起来。
畅区长吃得快,不到十分钟,一碗米饭、一碗汤和半个鸡腿就下肚了,剩下半个鸡腿她不吃了——实在太难吃了,腥味重还咬不动,“雅平快点,头儿在外面等着呢。”
两人的姓情,一直是不怎么相容的,不过近期有所好转,尤其是在明孝期间,两人曾和陈书记共处一室,还睡在同一张大床上——陈书记在客厅,所以关系缓和很多。
“我就吃不快,”罗雅平咽下一口米饭回答,然后她脖子就是一直,赶忙拿起手边的水杯喝一口,抻着脖子差不多挺了五秒钟,才连拍几下胸口,长出一口气,“看……又噎住了。”
“那就别吃了,你看我这鸡腿也没吃完,”畅玉玲一想到陈书记在外面等着,就特别着急,“不能让领导等咱们吧?”
“我再喝两口汤行吧?”罗雅平也是真是无奈了,她忍不住要说一句,“玉玲,陈书记跟你……没可能的。”
“我是说不能让领导等咱们,你说什么呢?”畅玉玲黑着脸回答。
“嘿,这不是小罗吗?”就在这时,不远处一个声音响起,然后一个中年男人走了过来,笑眯眯地招呼一声,“这是……回家?”
“刘县长你好,”畅玉玲站起身来,跟对方打个招呼——这位不是别人,正是敬德县的新县长刘新革。
两人在朝田就认识,刘新革是建委的,畅玉玲的父母是水木大学的,这个学校的土木工程也相当牛叉,北梁南杨不是开玩笑,建委里有不少领导出身于此。
不过认识归认识,畅区长知道,陈书记对敬德新来的县长相当不感冒,甚至有传言说,财务局崔重山表示——跟敬德有关的钱,连书记可以过来要,其他人的账,我不卖。
崔重山是北崇的钱袋子,权力极大,但是他权力再大,也不该有这种胆子,于是大家就猜测,这其实是陈书记看敬德的新县长不顺眼,授意崔局长这么说。
更有传言说,陈书记还指使人在敬德活动跳票,选下这个县长来——不过这个传言,就有点人云亦云,听起来不是很靠谱。
“那一起走吧?”刘新革对畅玉玲挺热情,事实上,他在到了敬德之后,就深切地感受到了地方上的那种不信任,为此,他甚至有点愤愤不平——你们都知道“怜香惜玉”了,难道奚玉那个贪官,就那么值得你们留恋?我就不值得你们期待?
这份不平,很快就被残酷的现实扼杀,不但县里的人不买帐,北崇的人也不认他——陈太忠一句话,就让别人都没兴趣跟他接触,他初来时的豪情壮志,显得是那么可笑。
刘县长的发展,真的太难了,连晓是从县长升上去,政斧里本就有一套人马,现在接任县委书记,又有陈太忠的支持,真的是一呼百应。
他这个县长在敬德县,就是个笑谈,而且就算是笑谈,位子都不保险——他得防着陈太忠撺掇人,把他选下去。
每每念及于此,他总是要感叹,省建委的过错,为什么要让我来承担?
他为此也琢磨过,知道畅玉玲这个熟人,也许可以成为一个突破口,不过非常遗憾的是,畅区长对他的电话,从来是不假辞色,只说你做好陈书记的工作,那我们就都好说。
可陈书记的工作,又哪里是那么好做的?
眼下在高速路的服务区偶遇畅区长,他自是要多说两句。
不过畅玉玲哪里有兴趣跟他一起走?总算是畅区长的本姓不坏,“我们陈书记在外面呢,有什么事,你跟他说吧……我们副职,做不了主。”
罗雅平在一边听得明白,知道这位就是传说中的敬德新县长了,于是也再顾不得喝汤,站起身来,“玉玲你们聊,我先走了。”
“雅平你等等我嘛,”畅玉玲挪动着两只短腿就追了出去,“本来是我在等你的!”
此刻,陈太忠和靳毓宁已经解决掉了手上的吃食,人手一根烟,正站在那里闲聊,陈书记说,我看这个天气,没准今晚就要下雨……啧,这俩怎么还不出来?
话音未落,那俩就出来了,后面还跟出来一位,陈书记一看不高兴了,“刘新革你追着我的副区长干什么?找事儿?”
“没有啊,陈书记你误会了,”刘新革也知道他在门外,见面只是讪讪地笑一笑,“我跟畅区长以前就认识,打个招呼而已,。”
“这招呼打的,”陈太忠冷哼一声,也懒得理会,这也是刘县长在跟畅玉玲打招呼,要是跟罗雅平这么打招呼,没准他就要想歪了——小畅那相貌,还是比较让人放心的。
他正要转身上车,身后刘新革又发话了,“陈书记,麻烦你留步,我有两句话跟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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