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年头,敢动手的人也没多少,陈太忠打倒了持铁锹的这位,又打倒一个光膀子的,其他人就只敢围观,不敢冲上来动手了。
“一帮杂碎,”陈太忠冷哼一声,扫视众人一眼,走到别克车旁,拉开车门上车,驱车掉头就走了。
眨眼功夫,他将车开回翠竹宾馆,罗雅平和畅玉玲正站在门口等他,初春的深夜,天气还是有些凉的,这二位拎着大包小包,在风中瑟瑟发抖。
“上车,”陈太忠招呼她俩一声,待人上来之后,才笑着发话,“看来是不能去凯旋了,还是去明孝宾馆吧……玉玲区长去登记。”
“没问题,”畅玉玲开心地点点头,又好奇地发问,“追上人没有?”
“追上了,打了他一顿,”陈太忠轻描淡写地回答,“那货还叫了几个人,要是光我一个人,玩残他们……有你俩在,咱们先去明孝宾馆住下再说。”
明孝真的不大,一眨眼的功夫,明孝宾馆就到了,这是市政斧的接待宾馆,一般人不敢随便撒野。
畅玉玲拿出身份证,要登记两个房间,前台不答应,然后她又出示了工作证,前台一看是个副区长,想一想之后,就下不为例了。
畅区长挺会办事,给陈书记登记了一个套间,自己和罗区长住个标间。
陈太忠进门一看时间,十一点半了,才说要脱了衣服睡觉,又有人敲门。
开门一看,还是畅区长和罗区长,合着这俩进了标间之后,总觉得身上阴森森的——刚从死了人的房间出来,真的膈应。
两人合计一下,得了,咱们去跟陈书记一起睡吧,大不了他睡里面的大床,咱们在外面沙发上将就一晚上,陈书记是年轻男人,身体又好,阳气重。
“你俩不至于胆小到这个程度吧?”陈太忠听说之后,是相当地无语,想了想之后,终于叹口气,“算了,不是每一次都能住上死人的房间。”
当然,卧室的大床,他就留给了两个副区长,自己则是走出门去,又跟服务员要一床被子,自己睡在沙发上。
服务员不想给他被子,陈书记还是拿出两个房卡,大致地说了一身,小姑娘想一想,明天能少打扫一个房间,这才应允了。
不过这三人的入住,可不仅仅是少打扫房间那么轻松,早晨六点多不到七点,就有警察过来,打听院子里那辆别克车的主人住在哪个房间。
前台哪里知道这个?她只是前台又不是保安,警察们也不敢在政斧招待宾馆里胡来,就商量说,能不能让我们看一下客人的入住记录?
就在这时,陈太忠正好走下楼,他要带着两个副区长吃早饭,一个头缠纱布的家伙指着他就喊了起来,“就是他,砸我车的就是他!”
合着这位就是昨晚的大巴司机,处理好伤口之后,前来认人。
两个警察对视一眼,一个年纪轻一点的走上前来,沉声发问,“昨天你砸了辆大巴车?”
“只是砸了块玻璃,”陈太忠淡淡地回答。
“有种,”年轻警察竖起个大拇指来,似笑非笑地发话,“‘只是’砸了块玻璃?好胆色,跟我们走一趟吧,希望你到时候还硬的起来。”
“我什么时候都硬的起来,”陈太忠眼皮都不带抬一下的,然后一伸手,“证件!”
“你当我这身警服是假的?”年轻警察脸一沉,“我这警服就是证件!”
“没有证件,就可能是假冒的,”陈太忠一摆手,根本懒得理这二位,而是扭头看向前台,“服务员,餐厅怎么走?”
“你!”年轻警察手往兜里一揣,就要拿铐子,旁边年纪大的警察扯他一把,然后摸出警官证来,递给对方,“这是我的证件。”
“你算个识相的,”陈太忠淡淡地看他一眼,拿过证件扫两眼,直接往口袋里一揣,“等着,我们吃了早饭再说。”
“小子你也太狂了吧?”年轻警察见同事老大哥的证件居然被拿走了,真是按捺不住了,“别以为开辆别克就牛逼,这儿是明孝,不是阳州。”
“再多说一个字,我揍你!”陈太忠不屑地看他一眼,又看向老警察,“李警司,我拿了你的证件……你有意见没有?”
“核实了之后,尽快还给我,”李警司面无表情地回答。
看到这三位大摇大摆去餐厅吃饭了,年轻警察的脸真挂不住了,他才要追上去,又被老警察拽住了,“我说你不要这么毛糙,先搞清楚对方是什么人行不?”
“一开始住翠竹的,能是什么人?”小警察很不屑地哼一声,他已经将昨天的事搞清楚了,这几人一开始是住翠竹宾馆的。
翠竹的档次不算太低,但是来明孝的外地人里,有官身的愿意住明孝宾馆或者市委小招,有钱的自然要住凯旋或者红楼——那里的娱乐比较多。
一开始选择住翠竹的人,就算有点来头,也大不到什么程度,他自是不害怕。
你这点观察力,还真是让我失望,老警察气得哼一声,对方明显是底气十足,相当地有恃无恐——你多打听一阵再发作,会死不成?
所以他冷冷地问一句,“你觉得,你打得过他?”
“咱亮明身份了啊,”那小警察听得也有点奇怪,“难道他敢袭警?”
“我亮明身份了,你没亮明,”李警司瞪他一眼,也懒得多说,而是走到前台处,“刚才那三个人,是用什么身份登记的?”
前台还是昨晚的——她八点钟才换班,她想一想,低声回答一句,“里面有个女人,是北崇的副区长,一个人登记了两个房间。”
“漂亮的那个?”李警司又低声问一句。
“难看的那个,”前台低声回答,那三位是夜里接近十二点才来,到现在不过七八个小时,她当然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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