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陈太忠这么说,吴言登时想起了两人前不久的一次玩笑话,她当时说了,他能勾上蒙书记的女儿的话,自己宁愿做他一辈子的地下情人。
可是,地下情人的话……现在她已经是了,想到这家伙身边还有其他的女人,禁不住又恨恨地瞪他两眼,“少吹牛了,那现在,你打算怎么处理这件事?”
“我想了想,直接提起公诉的话,可就把你推到前面了,”陈太忠皱着眉头,趴在她身体上一眨不眨地看着她,“所以,不如发动义井街道办的人来区里上访,你再推到市里,不就把事情闹大了?而且,你也能全身而退。”
“那样我还不如直接提起公诉呢,”吴言被他这个建议说得哭笑不得,更要命的是,从他的眼神中,她能看出他是认真的,“太忠,你知道不知道,政斧工作人员——尤其是党员,他们集体上访的话,对于我而言意味着什么?”
“这也不算什么啊,无非是监管不力,一点小过失嘛,”陈太忠考虑过这个问题,但是想得不多,听到她这么说,少不得要开口辩解一下,好证明他自己也是算无遗漏的。
“而且,集资建房这件事,一直是由项大通负责的,跟党委没啥关系啊,你正好可以推到他的身上。”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毫无疑问,不管是什么人,只要被前罗天上仙记恨上了,真的不会是什么愉快的回忆,他对项大通怨念,居然持续到了现在。
“你那纯粹是瞎想,”对他这种逻辑,吴言有点哭笑不得,“你知道有多少人跃跃欲试,在等着抓我的小辫子吗?我谨小慎微还来不及呢。”
“可是,你平时明明……挺强硬,挺冷血的样子啊,”陈太忠有点不服气,等他看到身下那双因为愤怒而睁圆的眼睛之后,忙不迭地改口,“我没说你对我冷血,我只是说……嗯,大家都是这么评价你的!”
“太忠,你马上要提副处了,”吴言看着他,一时间都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好,不过她的痛心,那是勿庸置疑的,“做事不能再是以前那种思路了,你已经很强势地步入上行通道了!”
“说我强硬,说我冷血的,是些什么人?那是下面的人,他们一生,都未必能达到我这个高度,而你不一样……说句实话,你很有可能,在十年内就追上我,你不能随波逐流,用他们的眼光去看整个体系。”
“要知道,官场里最缺的就是机会,最不缺的,是寻找机会的人。”
说到这里,吴言苦笑一声,“我不能给那些寻找机会的人以机会,所以,你这个计划,我不准备采纳,也不建议你实施。”
“你不采纳,我肯定就不实施了,你是我的女人哎,”陈太忠眼睛一瞪,心情非常不爽,“你把这话分成两截说,是怎么个意思?”
“我可没想是你的女人,你不是有蒙勤勤了吗?”吴言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所以,我要保护好我自己——没人疼我。”
“女人这种玩意儿,还真就欠收拾,”陈太忠恼了,两个胳膊肘一收,整个一百三十多斤就重重地压在了吴言赤裸的身体上,“那我就让你疼一疼……”
“你当不当自己是我的女人,我无所谓,我只当你是我的女人了,我靠,有本事你红杏出墙一个给我看看……别怪我没提醒你,后果自负啊。”
“好了,你个野蛮人,”吴言听到这话,心里欢喜,嘴上却兀自不肯认输,她伸出手使劲推一推陈太忠,“哎呀你听我说……快下来,压死我了!”
吴言计划的方法也很简单,就是想办法让义井的人直接把材料递到纪检委的秦小方那儿去,“就算上访,也得先举报,举报不成才上访不是?不过,这件事不是很好艹作。”
“秦小方敢不管?”陈太忠有点奇怪了,他相信,举报的人肯定不会闲得没事把杨斌乃至于范晓军扯出来,如此一来,政斧的派出机构发生这种事情,市纪检委怎么能不管?
“其实,区里的纪检委,早收到举报信了,”吴言撇撇嘴,“不过,找庞忠泽一问,就没办法继续调查下去了,只能让他们越级举报,可这种事越级举报,不实名的话……真不好处理。”
陈太忠登时明白了,敢情涉及了杨斌之后,义井街道办的那些人,都不敢站出来具名举报,谁也不傻,自己当出头鸟,让别人跟着喝汤,那不是有病吗?
世上事就是这么奇怪,做个跟风的大家都愿意,可要做个带头的,那就很少有人有这样的胆子了——谁不怕秋后算账啊?怕是义井街道办里的老板凳都不敢出头。
当然,这件事的受害者若只是某一人,那人直着嗓子到纪检委喊,也没人会怎么记恨:吃亏的只有你一个,你不喊也没人帮你喊不是?
可“集资款事件”中,受害者多达**人,要是有人敢站出来挑头,那此人在为大家伸冤的同时,就要做好被报复的心理准备了——别人都不跳,合着就你身体好?
最让人寒心的是,挑头的这位被报复之后,别的受惠者都不会念好,他们不在背后偷笑此人傻逼,那就已经算是做人厚道了。
这一刻,陈太忠甚至想到了小章村的村长,叫个杨华什么的,前纺织厂的武装部部长,不就是因为挑头闹事,秋后算帐的时候,被直接开除回家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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