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证明,丁小宁的猜测一点没错,陈太忠接下来的话,就有点不着调了。
“不过呢,以前的事儿,该忘你就忘了吧,否则的话,那块石碑,很可能它……它得而复失啊,你父亲和你爷爷,在九泉之下,怕是也不能安生吧?呵呵……”
“嗯嗯,你有了堂兄妹,这是好事,大好事儿,我能理解你的心情,呵呵,不过,你的嘴不紧的话,这个……他们或许会遇到一点点小麻烦,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说到这里,他的眼中释放出一丝杀气。
陈太忠无意将这种事扯到工作上,不过,丁小宁的存在,也是挺让他头痛的,放是不敢放,杀了灭口吧,似乎……又有点不忍心,这块石碑,正好可以让他大大方方地放小丁同学离开。
你丫要是敢提那起车祸,哼哼,这就是后果,你掂量着办吧。
他相信,一直孤苦伶仃的丁小宁,一定会加倍珍惜这些新认的兄弟姐妹的,再说了,还有她父亲和祖父的两代执念在其中,丫不敢随便暴八卦的吧?
丁小宁默然不语,是的,这样的陈太忠,才是她印象中的那个人,有点蛮横、有点不讲理,但又不是坏得流脓的那种人。
她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期期艾艾地张口发问了,“那……关志鹏呢?”
不是吧?你还要我帮忙解决关志鹏?拜托,咱俩没那份交情吧?陈太忠看看她,“人不能太不知足,你说对不对?我已经还了你的人身自由了。”
你要真把这仇恨当回事,至于大晚上地偷跑出来吗?显然,丁小宁跑来找甯瑞远,并不是单纯地想告诉他石碑的位置,她想获得甯家的庇护,这是勿庸置疑的!
也只有在报纸上被宣布得如曰中天的甯家,才能护着她逃过陈太忠和刘望男的毒手!相信任何一个思维正常的人,都会这么认为。
哦,现在听说哥们儿不管你了,你倒想起层层加码来了?陈太忠心里冷笑,你这不是小看哥们儿的智商么?太侮辱人了吧?
丁小宁再次沉默不语,她虽然年轻,对揣摩人的心思,却是很有一套,陈太忠为什么这么阴阳怪气地说话,她心里明明白白的,而且不可否认,她逃出来的时候,真的是抱了这个念头的。
可是,当陈太忠决定放她一马,不再进行人身拘禁的时候,她却又犹豫了。
人就是这么矛盾,当她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自由的时候,强烈地向往自由,可自由在眼前唾手可得的时候,她想的却是,如果我不逃的话,估计获得自由也不是很难吧?
有了这种想法,丁小宁当然想让陈太忠顺手帮她解决掉困扰了自己多年的恩怨,不过,眼下被人看穿了心事,她当然有些不好意思。
“好了,这事儿就这么着吧,”陈太忠见她不说话,转身就待离开,却不防手机再次响了起来。
有病啊?这都要十一点半了呢,陈太忠掏出手机一看,却是甯瑞远打来的,“太忠你不仗义啊,撂下我俩就跑了?有没有搞错啊,我跟那司机有毛的话说!”
他的声音含混不清,显然,这厮还没完全清醒过来,或者说……有些微的中风着凉?
“我这边有事呢,”陈太忠淡淡地解释,他看着眼前的丁小宁,觉得有点可笑,“哈,瑞远,回头有人找你呢,好事儿!”
“甯瑞远?”丁小宁惊叫一声——报纸上对投资考察团,有很详细的介绍。
“哦,我听到了女人的声音,”那厮的声音顿时亢奋了些许,“那个警花人妻,你帮我找到了?哈,我就知道太忠你最够朋友了。”
“一边儿呆着去,懒得理你,”陈太忠挂断了电话,靠,你丫真找丁小宁的话,那不是[***]吗?
看他挂断电话,丁小宁已经准备好了说辞,“我想好了,答应你的条件……不变,只要你帮我收拾了那老东西。”
陈太忠跟甯瑞远居然关系这么近,大半夜地都能打来电话,这是她完全没想到的,现在,她也只能走一步说一步了。
她甚至有点怀疑,这人是不是看在甯家的面子上,才肯放我走的?
“我跟你没话,”陈太忠瞪她一眼,转身就走,“那身衣服我送你了,以后少找我。”
看着他高大的背影渐行渐远,丁小宁愣了一阵,才回过神来,冲着他的背影大喊了起来,“我知道,你是喜欢我的,你骗不了你自己!”
凄厉的喊声回荡在凤凰市的夜空,分外刺耳,久久不肯散去。
她真的明白了,当初“仙人跳”的时候,陈太忠若不是对自己有点喜欢,又怎么会跟她去那个房间聊天呢?
正好好走着的陈太忠登时脚脖子就是一歪,这一嗓子还真把他吓了一跳。
毛病,他恨恨地嘀咕一声,手一抬,一辆出租车在他身边戛然而止。
他才说要开门上车,冷不防驾驶员探了头出来,“呸”地一声,一口唾沫冲着他而来,“男人就没一个好东西,混蛋!”
显然,这是个女司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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