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胡铭晨这样一说,胡建业顿时就松了一口气,胡铭勇也满是感激的看着胡铭晨,他还以为胡铭晨愿意这样是他的那句话起到了作用,只有刘春花看胡铭晨的眼神很是复杂。
刘春花真是有点没想到胡铭晨会给她家贡献一万块出来,毕竟一万块真不是小数目啊。
更重要的是,之前他们两个不和,关键的就是她刘春花,每次吵架,不是她刘春花和胡建军吵,就是和江玉彩吵,并且每次她都还能取得胜利。
在这样的局面下,胡铭晨家愿意借一万就不错了,更何况还是直接给,不让还的那种。
这两年胡铭晨家发生了巨大的变化,这一定程度上的确刺激到了刘春花,也这两年也没有再与胡铭晨家发生什么大的争执,但是也没有出现那种根本性改善关系的机会。就算是胡建业和胡铭勇到街上的工地去上班,刘春花也没有参与,她就是一种漠然的不表态而已。
刘春花看胡铭晨的眼神,有讶异,有欣慰,也有愧疚和松了一口气。
话好说,但是债却并不是那么的好还,两万块,就算是两年,那每个月也得存将近一千块。但是在胡建业家没有固定收入的情况下,要还清这个债,还是相当困难的。
而现在胡铭晨不需要还,那自然又是另一番心境了。
“小晨,过去大妈做事情有点.......”感触之下,刘春花就想说点缓和关系的话。
“大妈,不用提了,过去的事情,陈年往事了,说那些也没有什么意思,过去的就让他过去算了,翻篇了。我刚才不是说了嘛,一家人,何必说两家话呢。”胡铭晨不愿意见到刘春花那样,反正意思到了就行了。
有些话,说得太明了,反而不是太好。就这样,自然而然的过度,反倒效果也许更好。
“大嫂,小晨都这么讲了,那就算了。有些话,不用讲出来,以后好好的相处更重要。”胡建强跟着说道。
胡建强这两年察言观色的水平已经锻炼得差不多,他已经看出了胡铭晨希望通过这件事来改善家里面长辈关系的意图,因此干脆就顺着他的话帮他圆一下。
“这是自然,一定的,一定会好好相处的。”胡建业赶紧接过话去道。
“他三叔,我这个人呢,就是脾气直点,其实呢,我也没什么坏心,我更不是那种歹毒的人,别人对我好,我也绝对会用一样的心对待别人。”刘春花跟着道。
只不过刘春花的话就比胡建业说的要有水平,既没有显得巴结,又将善意表达了出来,而且,还一句话把过去的矛盾给带过去。
胡建军和江玉彩这个时候,也展现大度说了几句话,之后,在座的这些兄弟妯娌,关系就有了很微妙的变化。
“大哥,你如果主动要去找岔河那边表态的话,我觉得你还是找几个人一起做个见证,不管是家族中的,还是外面的,免得到时候,又有新的话讲。”胡建强提议道。
“这是一定的,要不然的话,你大哥会讲什么话呢,好话都有可能会被他说成坏话。胡建军,到时候你和胡建强最好跟着他一起,他要是有不恰当的地方,你们帮衬着从中撮合缓和一下。还有,可以的话,小晨也去,我觉得他处理事情,也是很老练的。”刘春花接过去话道。
家里面谈大事,尤其是牵扯到家族中的事情,女人几乎是不参与的,胡建业家能够出面的就两个人,要么是胡建业,要么是胡铭勇,可是刘春花提到胡铭晨的名字也没有提到他自己的儿子胡铭勇。
“到时候我也去嘛。”刘春花没有提到,胡铭勇倒是会毛遂自荐,自告奋勇。
“你去干什么呢?你是会说电话呢,还是你面子大。你就不要去了,别到时候犯二,那更是麻烦。”刘春花很强势的就将胡铭勇的毛遂自荐给压了下去。
“胡铭晨要去也可以,不过你到时候就坐在旁边听就可以了,别说话,我和二哥陪着去没有问题,到时候,我们再找三家寨的和岔河那边的两个人一起。岔河那边的,胡建明是一定会在的,胡铭荣家三兄弟也一定要叫上,到时候我再找一下四哥胡建春,让他也从中圆一下。”胡建强道。
“那这个事情我听你的,你说找那些人你去找,你让我怎么讲,我到时候就按照你说的讲。”胡建业表态道。
有人愿意从中撮合,从中调停联系,胡建业当然是乐观其成。
“时间就在明天,明天不是要上三家寨给二大爹挖井嘛,到时候就可以联系好,下午吃饭的时候,找个空档就聚在一起谈。我们主动,好开口,等他们找上来,这个口就不好开了。现在也晚了,大家就先去休息吧,明后天都有的忙。”胡铭晨道。
又坐了几分钟,扯了一些细节之后,所有人就各自回去睡觉。
第二天,胡铭晨胡建军都去帮忙,胡建军因为开了皮卡车,被安排拉东西和买菜,胡建强则是带着帮忙人和家族中的子侄挖井和准备修坟的那些物品,胡建业和胡铭勇就是去打杂,管事让干什么就干什么。
胡铭晨年纪小,很多事情都用不上他,反而大多数时候,他都是戴着孝帕坐在一边,最多就是帮着搬一下桌椅。只有先生需要孝子孝女到棺前下跪上香烧纸的时候,胡铭晨就去了。
别以为胡铭晨这样就轻松,办丧事各地风俗不同,像胡铭晨他们这边,他一跪下去,也许就要个把小时才能起得来,先生念的经文不停,他们就不能起,烧的香纸也不能灭。
到了中午,墓井挖好了,砌坟的材料也找了农用三轮车运到了江海涛家的地里头,胡建强他们才回来吃饭。
吃过饭,胡铭晨又要去上香,却被胡建强给拉住。
“我已经联系好了,你不用去了,一会儿我们到你大爹家去谈。”
在灵堂周围,不是敲锣打鼓就是念经放炮,并且人来人往,的确不适合谈事情。
过了十来分钟,胡铭晨跟着胡建强还有胡建军他们去到大爹胡建明家,而这个时候,胡建明家已经坐了几个人,胡建辉,胡建春都在。胡铭荣的两个弟弟也来了,只有胡铭荣要招待一个前来祭奠的亲戚,要稍晚两分钟。
一进屋,胡建强就先和大家招呼,顺便拿出身上的中华烟来散了一圈。反而是胡建业没有准备,胡铭勇则是老老实实的坐在一边。
他们这些人刚点了烟抽了一两口,胡建荣就匆匆而来。
“今天,将打架找来谈几句,就是为了二哥的事情,胡铭荣也来了,那我们就开始,大哥......”事情是胡建强从中缓颊撮合的,他就先开个场,随即将话语交给胡建业。
“三个侄儿子,建明大哥,建辉三哥......二哥的死,哦不,是去世,真的很突然,我们也不晓得会发生这样的不幸,那天,二哥是去帮我家的忙,走的时候喝了一些酒,虽然不是我家导致他的不幸,但是和我家毕竟那个......有点关系,今天将你们请来呢,也是想当着你们的面表达一下我家的心意,我家的条件,你们也都是晓得清楚的。”说着,胡建业将身上的一万块钱拿出来,放在面前的八仙桌上,“我家现在竭尽所能也只能凑出这么些,希望可以对三个侄儿有点点弥补。”
胡建业说的这些话,还是胡铭晨帮助他梳理过的,或者可以说大部分是胡铭晨早上空闲的时候教他的,可他还是说得坑坑巴巴。
不过也还算好,起码该表达的意思,他表达出来了。
“胡建业,你能够这么干,能够讲出这些话来,我相信我们大家都是高兴的,起码你没白当这个兄弟。只是......一万块钱是不是少了点啊。”胡建业一说完,胡建明就扔掉烟头道。
“大爹,不,不能像你讲的这样。”胡建业,胡建强他们都还没来得及磋商以下,胡建荣就站了起来道。
“老大,我讲的哪里不对了,怎么就不能像我讲的这样?”胡建明皱着眉寒着脸道。
“我爸爸走到这一步,并不是谁的错。他的命运,或许就注定了到这个阶段就会停下来。我爸爸的性格脾气我了解,他喜欢帮人,也喜欢喝酒,其实我们当儿子的也劝过无数次,可是没有作用。在以前,我们对他走到这一步就已经心里面有所预料。直白点讲,就是迟早的事。所以啊,大叔他家不用负责,当然,大叔今天能够有这个态度,能够讲这些话,我们当侄儿的是很感动很温暖的。大叔,钱你拿回去,我们三兄弟不会要,我们年纪不大,但是是是非非我们还分得清楚。你们能够尽心尽力的帮一下忙,就算是很不错的了。”胡铭荣站在人群中间道。
“我支持我大哥,这个钱,的确不能要,否则,我们就是用我爸爸的寒骨来换钱,这话讲出去,我们会觉得很没有面子。”胡铭荣的二弟胡铭亮跟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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