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着弘治皇帝的面,谢至在与洪河辩论了几个回合之后,很明显谢至是占据了上风。
谢至左右说的既然都有道理,那弘治皇帝站在谢至这便也不再是偏袒谢至了。
弘治皇帝开口道:“地价下跌并不是最重要的,只要能按农时把作物种下去就行,谢至,你敢保证吗?”
这个事情上,谢至还真是有很大把握的。
所有能够种地的农户他都能够随便调遣,所有种子他早就已经准备好了,按时耕种多简单的一个事情。
谢至信誓旦旦的应道:“没问题。”
当着洪河的面做这个应答也是在表明,弘治皇帝所有的旨意只是站在公允之上,绝非在偏袒谢至。
如此做的目的可是把所有人的愤怒都转换到谢至身上来了。
这个问题谢至倒也没有太大的担忧,反正他这几年得罪的人也不少了,也不在乎再多这么一个两个了。
谢至保证之后,弘治皇帝便开口道:“那好,洪爱卿你回去之后便把那些牙行掌柜皆都放了,只要不违背朝廷律法,买卖土地之事自由进行就是,你做好监督,一旦出现哄抬之事,即刻严惩。”
弘治皇帝的旨意一出,即便洪河心中再有不满也不能多言了,只能是应道:“是,陛下,臣遵旨。”
洪河应答之后,弘治皇帝抬手,道:“好了,回去吧!”
洪河告退之后,弘治皇帝才道:“此事一出售卖土地之人将会更多,至于如何定不能影响年岁秋收的产量。”
在这个问题之上,谢至那是更可以保证了。
有了玉米和土豆,所有的产量那是可以翻倍的,即便是现有的土地荒废了一半,来年的产量都影响不了的。
谢至更为信誓旦旦的应了一声,道:“这个事情陛下尽管放心,不管怎么说都绝不会影响的,臣和萧公公定能够把这个事情处理的妥妥当当的。”
这个事情本就是他和萧敬一块负责的,有了功劳的时候,萧敬也能够拿一份,自然,在有了过失的时候也是需要双方一块承担的。
弘治皇帝瞅了一眼一旁的萧敬,道:“萧伴伴,在此事之上谢至的主意多,有任何事情你多听一下他的意见,务必要协助好谢至把这个事情做到尽善尽美。”
从开始的时候,萧敬便受弘治皇帝的旨意要来协助谢至的,那自然也就是谢至说什么那就是什么了。
对弘治皇帝这个额外的吩咐,萧敬并未有多言,直接应道:“奴婢遵旨。”
萧敬办这个事情也能容易很多,毕竟他历经几朝,遍布的人脉也不少了。
就那些牙行方面的事情,萧敬可是比谢至要清楚很多的。
从暖阁出来后,谢至才道:“萧公公,今日之事还得是谢谢你了,还得是再加一把火才行,得再多挂些土地出去,再有个七八日时间,估计也就差不多了。”
对这个事情的预判,萧敬还真没有谢至懂的多,萧敬也不多言语,应道:“咱家不是很了解,云中侯说如何办,那便如何办吧。”
接了弘治皇帝的旨意,洪河也只能是遵旨行事,回去之后,便遣人放了那些牙行掌柜。
那些牙行掌柜在费解中才回了各自铺子,便又接到了好多人的地契,都要求把他们的土地挂出去,能卖多少不重要,只要卖出去便是。
在牢里的时候,顺天府尹倒是强调他们往后不能再挂出土地了,但在放他们出来的时候并没有再提及此事。
胆小的掌柜不敢接受,几个胆子大的还是接了下来。
这个事情很大程度之上,是顺天府在没经朝廷旨意便抓了人,然后不知被谁捅了上去,要不然那顺天府尹也不可能这么快就把他们放出来的。
如此看来,朝廷对买卖土地这个事情并不持有太大的反对意见,既是如此的话,那他们挂出土地也无可厚非了。
只要是能挣钱的事情,那便就要做,不做的话那岂不是傻子。
一些有着大量地的人时刻在关注着这个事情,短短几个时辰牙行土地的买卖又活络起来之后,他们也算是明白了,朝廷对此事并不持有反对意见。
朝廷都不做干预,那土地大面积暴跌便也就成了事实。
能在弘治皇帝面前说上话的人呢,开始往弘治皇帝跟前凑了。
弘治皇帝待人一向宽和,物价没法平定了,他们自是指望着能够走走其他路子,让弘治皇帝能能帮着他们把地先种了。
在去岁秋收的时候,其实他们也都找过弘治皇帝,对这个事情,当时弘治皇帝便未答应。
但架不住他们脸皮厚啊,上次没答应,该求的时候当然还是要求过来的。
首先找到弘治皇帝的当然就是张鹤龄和张延龄两兄弟了。
以前有周家在,他们还需与周家争抢,现在周家没落了,以前周家手中的那些东西现在可全都归了他们。
他们手中的地在京师当中恐能与皇庄抗衡了。
若是每亩交粮一石,然后再负责那些农户几个月的吃食,那余下可就没有多少了。
张鹤龄和张延龄两兄弟,自从周家出手之后安分很多了,弘治皇帝已是很久没收到御史对他们的弹劾了。
“陛下,现在还未耕种,那些农户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就让他先给臣种下再说,之后的打理臣也用不着他们了,臣遣了家丁前往便是。”
按理说来,张鹤龄提的这个事情倒也不算是难事,较之以往的时候,弘治皇帝肯定是轻轻松松就答应了。
可现在不同,弘治皇帝要把所有的矛盾都集聚在他这里全部解决了,留给朱厚照一个风清气正的新世界。
这些开后门之事情自是要从点滴之中就开始的。
再说了,弘治皇帝若是答应了张鹤龄的话,那不少藩王恐都会直接来求到自己头上了。
到时候少不得会有人说,外戚都可以做的事情,自家兄弟怎就走不得。
如此一来,现在这样做的这些事情的改变又在哪里。
对张鹤龄,弘治皇帝一直都是苦口婆心的教诲,道:“大明已开始逐步向好发展了,你从章也赚了不少吧?”
张鹤龄倒是没做否认,应道:“谢至那小子倒也不错,一些赚钱的买卖也都让臣参与了。”
以前张鹤龄做出那么多大逆不道的事情,弘治皇帝都没为难他,现在的张鹤龄已开始逐步变好了,弘治皇帝那就更不为难他了。
只要是合理范围内的事情,也是允许他赚些银子的。
紧接着,弘治皇帝便道:“你现能赚到银子还不是因大明现在已经开始朝着好兴盛的方向发展了吗?朕若应了你,那朝廷自是还会有不少藩王和勋戚过来找朕开这个后门的,这个后门若是开多了的话,那作坊的事情还有谁能去做,若是作坊没人干活了,你又从何赚到银子,所以,你若想请农户种地,那便按照朝廷的政策办吧,你若不愿这般做,那便你自己去想办法吧。”
张鹤龄被弘治皇帝教训了大半天却并没得到弘治皇帝的同意,难免有些沮丧,不要脸的道:“臣与陛下的关系非同一般,看在阿姐的面上就请陛下答应了吧,陛下对外说的时候就说臣交了粮不就成了,到时候补个假账上去,谁又能够知晓。”
这脸真够大的,这可是人朱家的江山,弘治皇帝为了给他面子,然后哄着自个玩。
这么一看的话,那不是在把自家的银子给了他吗?
与其如此,那直接给了便是又何必弄这么多弯弯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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