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至和朱厚照在东城兵马司走了一趟后,直接又去了其他几城的兵马司。
有了东城的带头,在其他几城兵马司衙门倒是也没怎么浪费口舌。
毕竟封锁城门是太子的命令,虽于礼法不合,却也是事出有因,即便上面降罪,那也有太子顶着,可若是让那伙贼人把公主从他们下辖的城门带出宫去,那他们不仅有失察之罪,反而还会得罪了太子。
在解决了五城兵马司封锁城门的事情后,谢至和朱厚照便直接奔锦衣卫的北镇抚司而去。
指挥使牟斌现在何处不得而知,他们也只能是去那里碰碰运气了。
能找到牟斌固然好,若是找不到人,那便只能是寄希望于以太子玉契能指挥动锦衣卫的人了。
毕竟锦衣卫与五城兵马司不同,五城兵马司效劳的是朝廷,而锦衣卫服从的只有皇帝一人,完全可不受律法限制。
谢至和朱厚照才从北城的兵马司出来,便遇到了匆匆赶来的牟斌迎面而来。
朱厚照亮起了玉契率先道:“牟指挥使,你来的正好,省的本宫再去北镇抚司找你了,玉契在此,本宫命你随即派遣麾下锦衣卫全程搜寻公主下落。”
牟斌脸上不见喜怒,一板一眼的回道:“臣刚从北镇抚司出来,已遣出了在京所有锦衣卫在城中搜寻,酒楼客栈,甚至还要做到挨家挨户搜寻,着重注意七岁以下,五岁以上女孩,另外臣还吩咐人手贴出了公主画像,凡是提供公主下落之人赏银三百,主动投案者从轻发落。”
牟斌汇报了自己安排,朱厚照收了玉契,满意一笑,道:“极好...”
朱厚照正说着,谢至想到了什么,随即问道:“牟指挥使安排如此详尽,是提早接到了消息?”
玉契才亮出来,牟斌便侃侃而谈说出了自己的安排,他若不是提早知晓消息,如何能够做到这般?
谢至这番话引起了朱厚照注意,那厮随即着急忙慌的道:“牟指挥使早就收到了消息,那父皇也知晓了?”
别看那厮在五城兵马司几个衙门发号施令的时候牛气哄哄的,底气十足身为样子,但内心之处的担忧也就只有他自己知晓了。
他以玉契发令,简单些说是惦记朱秀荣的安危,若往大说,那便是僭越。
作为太子僭越的目的是什么?是想早日即位不成!
这完全可上升到心怀不轨,背弃君父,大逆不道上来了。
朱厚照着急,牟斌却是依旧不慌不忙的回道:“殿下和谢伴读在去东城兵马司的时候臣便已接到了消息,在收到消息后,臣便进宫与陛下禀告了此事。”
牟斌说的是不慌不忙,朱厚照却是急不可耐了,追问道:“父皇怎么说?”
牟斌依旧不见着急,道:“陛下口谕。”
既然是口谕那便总得有表示才是,朱厚照和谢至齐齐行礼,拱手道:“聆听圣训。”
牟斌不慌不忙中开口道:“着太子和谢至二立即找寻公主,锦衣卫和五城兵马司皆暂归太子调遣,另,找到公主虽为上,却也务必要保证秋闱的顺利进行。”
谢至看了朱厚照一眼,弘治皇帝这是何意?
今日这几个事情,无论是丢了公主还是私自调动五城兵马司他们都有大错,不见任何批评之言也就不说了,竟还降旨意把锦衣卫和五城兵马司都归了朱厚照调遣?
朱厚照作为太子是没权调动五城兵马司,但若是弘治皇帝格外降下这道恩旨,那便就名正言顺很多了啊!
“殿下,谢伴读,快些去找寻公主吧。”
牟斌提醒,谢至和朱厚照二人才异口同声领了旨意。
领旨之后,谢至与朱厚照也与牟斌借了一队人马一起加入到了搜寻的队伍中。
现在城中找寻朱秀荣的也不只是五城兵马司和锦衣卫的,另外东厂西厂外加顺天府衙门的都已出动了。
整个京师大街小巷遍布的都是官家差役。
谢至和朱厚照找人的起始点还是在东城。
朱秀荣是在东城丢的,在走丢之后,谢至和朱厚照便以最快的速度出动了东城的兵马司,那伙贼人出城不易,想要转移藏身地点也是不易的。
及第客栈,听这名字便知晓,这里主要是供进京参考读书人所住的。
谢至和朱厚照带着一队十几人的锦衣卫闯进去后,入眼可见的几乎皆都是儒衫纶巾的读书人。
这些人手中捧着书本,三三两两的聚集在一块,听到声响,全都齐齐的望了过来。
谢至朝里面扫了一样,还未说话,一道熟悉且又狂妄的声音响了起来。
“原来还有官身护持,怪不得敢口出高中解元狂言!”
谢至扫了一眼鼻子上裹了块布的熟悉声影,也懒得在与他辩论,抬手道:“把他拿下!”
朱厚照也没有反驳,锦衣卫自是很快开始了行动。
“为何抓我,为何抓我...我有功名...”
这儒生是狂,也是傻,以前识得谢至身份口出狂言几句倒也不算大事,现在谢至带着锦衣卫,还敢来挑衅,不是傻,是什么?
现在这个时候也不是处理这事情的时候,谢至不耐烦的吩咐道:“把他嘴给我封上。”
正说着,谢至怎么瞧着在最后面一群读书人背后好像还躲着一个鬼鬼祟祟之人呢。
这人又是一个熟悉之人,好像还就是那个鬻题贩子。
“那谁?不敢出来见面吗?”
谢至喊了一声,那人好像没听到一般,倒是一群手捧书本的读书人齐刷刷的朝后望了过去。
感觉出自己已躲无可躲,才只好一脸谄媚的笑容,慢悠走了过来,走到谢至身边,道:“公子就把小人当成屁放了吧?这是小人这几日挣得的银钱,都给公子。”
谢至是那种收受贿赂之人吗?
直接便把那鬻题贩子悄悄塞过来的银钱亮了出来,厉声问道:“这是准备收买某吗?来人,把他也给我带走!”
一左一右两个锦衣卫直接架在那鬻题贩子的胳膊上。
那鬻题贩子此时还不停的大喊,道:“公子,公子...”
就在此时,一圆圆滚滚的男子朝后院走了上来,指着被锦衣卫抓着的两人问道:“不知他二位所犯何事?为何要抓人?”
买卖双方都在及第客栈,客栈是否知晓还需详查。
不过现在也不是处理这个事情的时候,谢至直接确认了一下道:“这二位是你客栈的客人吧?”
客栈掌柜指了指那狂妄的陈姓儒生道:“他是。”
谢至也不再多言,道:“他所犯何事,官府自会有所交代,你只盼你不牵扯便是,今日某来此也全是为此事的,某来问你,可有人带着六七岁左右的孩童前来住店打尖的?
这里主要接待的是进京赶考的士子的,若有人带着孩童来,必然是很明显的。
那掌柜想了半天后,终于道出一句,道“不曾。”
“你好生想想,若是真有此人在你店中,你便既是隐匿不报。”朱厚照又威胁了一番。
那掌柜并未脱口而出,想了一下,又斩钉截铁回了一句,道:“没有,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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