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到了李东阳家中,李东阳便带着谢至等人直接到了书房。
在到了书房后,李东阳便拿出宣纸,道:“谢家小子,你先写上几个字,老夫来瞧瞧!”
经过一个多月的多练习,谢至的字倒也算是有了较大的进步,但在人前写出,他还是有些没底的。
刘健倒是在一旁打趣,道:“怎么?敢当街烧掉寿宁侯的马车,现在写几个字的勇气都没有了。”
谢迁手中端着茶杯,对谢至的表现只字不提。
既然他老爹不给他说话,那便也只能是由他自己来给自己说话了。
谢至有些不好意思的回道:“此事刘公莫要再做提及了,小子也深知那个事情是小子鲁莽了,寿宁再有不对之处,那自是有朝廷律法所在,小子僭越朝廷律法,当街烧车,无视的是朝廷律法,也损了朝廷脸面。”
谢至的这个回答可谓是谦和的很。
朝廷律法对张鹤龄若是有用的话,他也就不至于如此这般在朝中为非作歹了。
谢至当街烧车虽说是有他所言的那些弊端,损了朝廷的脸面,但却也是为不少人出了一口恶气。
这么些年来,张鹤龄欺负的人可不止一个了。
对谢至的这个回答,在场的几个内阁大学士倒也还算是满意,刘健哈哈一笑,道:“谢公,你家这小子倒是还有几分口才嘛!”
谢迁对刘健这话没多说一句附和,但上扬之意却是能够出卖他此刻心中的得意。
踌躇了半天,谢至终于还是写下来出师表的前一段。
李东阳对谢至所写下的几行字,并未首先边做批评,拿起来端详了半天,才道:“这字看起来没有美观,不过却是有骨架的,唯一缺点也就是练习不勤,老夫之见,还是多加练习便是,在筋骨之上完全不必再做改观,如此坚持下去,或许便是新一代大家了。”
大家?谢至还真就没有想过。
他只是希望,他这字能往上面走走,不必让人提起他来,想到的便是他那狗爬一样的字。
如此评价,王德辉倒是也曾说过。
这么说来,他倒朕有可能成为一代大家了?
谢至兴奋之前不言而喻,谢迁听到对自己儿子如此评价,率先问道:“这乃实情?”
李东阳笑了笑,回道:“老夫之见着实如此。”
谢迁拿起谢至所写的那字端详了半天,终才放下,叮嘱谢至的,道:“可知李公所言,多做练习,不可懈怠!”
谢至已明显感觉谢迁言语之中有些骄傲了。
若是他真拿个状元回去,那他老爹又该如何骄傲了。
当着老爹同僚的面,谢至自是要让他的骄傲继续下去才是,拱手回道:“是,儿子知道了。”
在李东阳家,谢迁与李东阳还有刘健等三人推杯换盏一醉方休,谢迁规规矩矩的从中作陪,问及他的问题,他谦逊回复,与他无关的事情,他概不说一字。
半个时辰吃了一顿饭,李东阳和刘健对谢至的好感倍增,就连谢迁都觉着,他这儿子真是变好了。
就在李东阳家中吃饭的时候,朱厚照带着麻将去了坤宁宫。
弘治皇帝,张皇后,萧敬,外加一个朱厚照,四人凑成了一桌麻将。
另外有一宫女带着朱秀荣待在旁边。
一家人围坐在一起倒也是其乐融融的很。
朱厚照倒也有耐心,前几局的时候,都是他在教桌上的几人如何玩。
后面的几局,才终于步入了正轨。
弘治皇帝这才开口,问道:“谢至那小子去哪了?没再宫中?”
谢至虽是朱厚照的伴读,但也不能没有自己的私人空间吧?
他出宫去拜访李东阳,是为请教练字的问题,又没什么见不得人的。
也自是用不着朱厚照打马虎眼的,直接回道:“他出宫去了,说是要去拜访李师傅,请教一下练字方面的事情。”
弘治皇帝顿了一下,走了一张,道:“那小子倒真是变了不少,你跟着也要好生学这些。”
朱厚照现在对谢至并未有什么反感,对弘治皇帝的这个叮嘱也便应承了下来,回道:“是,儿臣明白。”
也不过是半个时辰,弘治皇帝便率先提出了罢休。
“好了,今日便到此把,太子,你回去读书吧,朕也得去批奏折去了。”
既然弘治皇帝提出了罢休,剩下的那些人自然也就依言而行了。
“是,父皇,母后,那儿臣告退了。”
朱厚照正要拱手告辞,朱秀荣便道:“哥,下次你们再出宫可记得要带上秀荣。”
当着弘治皇帝和张皇后的面,朱厚照心下即便不愿意,也得欣然应允,回道:“好,哥再出去的时候一定带着你。”
朱厚照答应之后,朱秀荣还不罢休,又道:“哥,你回去也告诉谢至。”
张皇后抱起朱秀荣,慈爱的道:“让哥回去读书,莫要打扰他。”
安抚住朱秀荣,张皇后朝朱厚照摆手,打发走朱厚照后。朱秀荣还在后边,喊道:“哥,别忘了,带秀荣一块出去。”
一旁的弘治皇帝从张皇后怀中接过朱秀荣,笑呵呵的问道:“秀荣,怎非得要出宫去啊?”
朱秀荣撅着小嘴,回道:“外面好玩啊,宫中不好玩!”
朱秀荣一本正经的回答惹得弘治皇帝一脸的慈爱,笑着道:“秀荣若是愿出去,那朕便找个人带着,你随时都可出去,不必等着你哥一块,可好?”
弘治皇帝如此说本是为让女儿开心的,却是没想到直接得到了朱秀荣的拒绝。
“不用了父皇,儿臣就跟着哥和谢至一道。”
朱秀荣宁愿不出宫,也要跟着朱厚照和谢至一道,那弘治皇帝还能怎么说,只好道:“好,那便依秀荣的,秀荣想跟谁出去,那便跟谁,想何时出去那便何时出去。”
弘治皇帝对朱厚照要求极深,对朱秀荣却是溺爱的很。
一旁的张皇后瞧着这种父慈子孝的画面一脸的柔和。
良久,从弘治皇帝怀中接过了朱秀荣,道:“秀荣,莫要再烦着你父皇,父皇还要去批奏折,母后陪你玩,可好?”
朱秀荣虽得宠爱,却是并未有跋扈,很是懂事,回道:“好啊,父皇要当心身子,早些歇息,莫要太晚了。”
对朱秀荣的关心,弘治皇帝自是欣然的很,一脸的慈爱,笑着道:“好,朕知道了。”
......
张鹤龄拿了麻将的图纸,找工匠打造了几副,倒也卖了些银子。
经他这么一鼓捣,京师之中的不少富贾权贵都知晓了麻将,一时之间,麻将在京师之中盛行一时。
谢至则是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读书之上,完完全全做到了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
穿越者中如他这样的身份已算是运气好了,并非贫寒,又并非家道中落,让他完全有足够的时间去学习当下的知识,适应放下的形式。、
还是那句话,谢至若想在这个时代混出一番成就,那还是得脚踏实地一些。
虽说他是内阁大学士之子,平日之中接触的都是一些达官显贵,但他若是一上来便高谈阔论,弄什么改革,也不现实。
只要踏踏实实的把现今时代的知识掌握了,将来才会由他一展拳脚的时候。
转眼之间谢至穿越而来已有两年年头了。
在这两年时间,谢至所有的时间几乎都用在读书之上了。
经过他两年的勤学苦练,谢至不敢说阅览进天下群书,但最起码,他已掌握了参加科举所必备的了。
在这两年时间,谢至也很少回家,也不过是在东宫停学之时出宫走上一趟,时间若是宽松会在家中吃上一顿饭,若实在没时间的话,露面的次数也很少。
谢家喜事倒是也不断,谢至的四个哥哥均已成家,谢家自然也就热闹了不少。
弘治十一年,戊午年,七月。
乡试每逢子,卯,午,酉年举行,再有一月时间乡试便要正式开始了。
两年时间王德辉一如既往的为谢至多授半个时辰的经史子,从未有一天歇息之时。
谢至能有今日之进步,着实是需多加感谢王德辉才是。
“谢至,再有一月便要正式乡试了,在这一月时间,老夫便拿些往年是试题和当年的佳作,你自己练习后,也多找找自身不足。”
王德辉也是状元出身,如何练习他也有不少的经验。
对王德辉的提议,谢至自是欣然应允,回道:“是,先生。”
一旁的朱厚照适时笑嘻嘻的问道:“依王师傅之见,谢至他能中解元吗?”
王德辉只是停顿了一下,回道:“臣倒也不怕谢至骄傲,臣之见,谢至极有可能会拿到这个解元的。”
谢至不多做表示,朱厚照倒是颇为欣喜,道:“真的?这样说来的话,谢五也是极有可能中三元的?”
能中当然是最好了,但夸海口却是不太好,万一若是中不了,那岂不是打了自己的脸。
“即便能在乡试中夺魁,在会试和殿试中便不见得了,其他士子能力如何不知晓,就是守仁兄便已是强悍对手了。”
谢至说的可是实话,王阳明那可是牛掰人物,虽说在历史中他是没能像他爹那般,抱个状元回家。
但,谁能知晓,经他穿越所产生的蝴蝶效应是否会有这个可能?
谢至称赞王守仁那是发自内心的。
“你若能发挥好不会逊色于守仁的。”
谢至还没表态,朱厚照倒是激动的很,道:“谢五,听到了吗?王师傅都说你能行的,你若真能中三元的话,那可是大明少之未有的。”
两年时间去比别人寒窗十年的功夫,谢至怎么这么没有底气呢?
既然朱厚照这么抬爱,谢至接着便是了,笑嘻嘻的回道:“草民倒是希望能有此荣耀,可惜,大明英才众多,草民微不足道的很。”
谢至倒也想强硬一下,谁让他现在还没什么成就呢。
若是真能连中三元,即便吹牛上了天,别人还得说上一句,那是人家的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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