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场大战的起因？</p>
幕后黑手的目的？</p>
不管了，全都不管了！</p>
目前可以确定，传说中的量劫几乎都是真的，再加上种种细节，足以让林凡抛开其他念头，专心搜集天道之基！</p>
“或许，就算我除此之外什么都不做，一但我拿到足够多的天道之基···”</p>
“一切真相，都将摆在眼前吧？”</p>
“只是那一刻，我大概率没有足够的实力和底蕴去反抗这一切···”</p>
他微微皱起眉头，心中大感焦虑。</p>
显然，这不仅仅是自己想要找天道之基，也不是自家圣女的意思！</p>
幕后黑手，必然也在期待、在等待这一天的到来，而那一天，就是他现出真身的时刻！</p>
只是···</p>
对方既然现身，便必然有绝对把握。</p>
自己，如何才能在这个过程之中完成自救？</p>
如何确定在那一天到来时，自己有足够的实力和底蕴却与幕后黑手对抗？</p>
“目前看来，那幕后黑手···应当是隐藏在不知道哪里的圣人吧？以当前时代、以诸天万界时代，甚至是以未来时代为棋局。”</p>
“将过去、现在、未来，不知多少大罗金仙玩弄于股掌之间。”</p>
“为的，就是让自己的目的达成，这等手段、这等魄力···非圣人不可完成。”</p>
“且就算是圣人，也必然是实力极强的存在，绝非普通圣人，至少，按照传说中西方二圣那等手段，是办不到的。”</p>
西方二圣，接引、准提。</p>
二人合力创建西方教、功德成圣，受制于天道，是天定六圣中最弱的两个，没有之一。</p>
林凡觉着，他们应当没有这等能力。</p>
不过，也只是感觉。</p>
毕竟他远未成圣，无法确定圣人到底有些什么手段。</p>
“呼···”</p>
这一刻，林凡想到了之前季初彤所弄出那遮天蔽日的大网。</p>
他仿佛，瞧见一张弥天大网，这朝自己笼罩而来···</p>
而那张大网的背后，有着一只庞大无边的巨手，掌控一切！一张网，罩尽过去、现在、未来。</p>
要撕破这张网？</p>
不，他需要的，是拥有在那张大手收网时，破网而出的力量！</p>
至少···</p>
也要拥有能与对方鱼死网破的力量。</p>
否则，便真的只能为棋子，被玩弄于股掌之间，悲惨一生了。</p>
毕竟现在可以确定，自己、自家圣女、季初彤、始皇帝、女帝···</p>
几乎所有人，都是棋子！</p>
不像死，不想被其操控一生，就必须要反抗。</p>
机会，只有一次。</p>
那就是，对方收网之时。</p>
“所以，我在搜集天道之基的同时，也要做好充足准备。”</p>
林凡低声喃呢着，也就是此刻，三日时间，近了。</p>
他双目微眯，感受着自己此刻与化身之间的距离，确保可以传音之后，未曾留下留影阵法，便静静等待着。</p>
嗡。</p>
当林·紫霄上线，化身立刻将这三日的所有经历、以及各种猜测以神识传音告知。</p>
“这···”</p>
林·紫霄表情变，但心中却掀起了惊涛骇浪。</p>
“幕后黑手、弥天大网么？”</p>
“过去、现在、未来尽在其掌控，被其玩弄于股掌之中···”</p>
“如此说来，未来的我、应该也是察觉到了这一点，所以，将季初彤扔到‘过去’，试图改变这一切。”</p>
“但，我与狗贼你这两个变数，应该也在幕后黑手的掌控之中。”</p>
“或许，他应该是顺水推舟，在推波助澜而已。”</p>
“的确。”</p>
林凡化身回应：“很有可能对方就是在推波助澜，毕竟对于那等高高在上的存在来说，我们只是随手可灭的棋子。”</p>
“所以，我们必须要在这个过程中不断积蓄力量，无论是为你我，还是为我们所在乎的所有人···”</p>
“是啊。”</p>
林·紫霄应下，随即又道：“只是，未来的我与季初彤，按照你的猜测，大概还有蓝彩儿？”</p>
“她们显然察觉到了什么，所以想要改变这一切。”</p>
“可惜，目前我们还无法与那个时代的她们取得联系，否则应该会···”</p>
“其实，我有些疑惑。”林凡打断了林·紫霄的思索：“我们能够确定，未来，救我的你们，是哪片时空下的你们么？”</p>
“这···”</p>
林·紫霄一愣。</p>
随即陷入沉思。</p>
哪片时空下的自己？</p>
其实，现在的时空有些‘乱’。</p>
她从头梳理，发现至少产生了三条时间线，也就是时间树上，除主干之外，又长出了两条‘枝丫’。</p>
亦或者说，未来，将有三个平行世界！</p>
第一个，原世界。</p>
大概率是林凡死了，自己也死了。</p>
那片时空的未来，不会有自己，也就不会让季初彤来救林凡，所以，可以排除。</p>
第二个，是从自己与林凡互穿后，地球发生改变开始所诞生的一条分支···</p>
从这里开始，地球的历史被改变，出现一个新的时间分支。</p>
第三个，诸天万界时期的自己与林凡互穿开始，从而出现了诸多改变，自己没死，前两日还在诸天万界大杀特杀，杀的金仙人头滚滚···</p>
这是第三个时间分支！</p>
既然地球的改变没有导致诸天万界的直接改变，那么，就可以证明改变过去，不会导致未来被修改。</p>
那就必然会出现新的时间分支，也就代表，其实‘平行世界’大概率存在？</p>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科技侧会否认，但如今看来，他们的结论有误！</p>
当然，此刻并非讨论时间分支是否存在的问题。</p>
而是，到底是哪一片时空的未来，主导了季初彤的‘归来’？</p>
原时空？不可能，那时候的自己已经凉了，否则‘第三时间分支’下，不会有科技世界的人来救自己的戏码？</p>
不对，还是不对！</p>
救自己的人不是林凡，而是原时空的紫竹学府之人，合力推算到了一角未来！</p>
所以，原时空也有可能？！</p>
可是这不对劲！</p>
自己分明在第三时间分支，原时空的人就算要救，救的也是原时空的自己，怎么会救到第三时间分支的自己？</p>
乱了！</p>
梳理到这里，林·紫霄的思绪逐渐混乱。</p>
“目前，已知有三条时间分支。”</p>
见林·紫霄久久不语，林凡传音分析。</p>
“1为原世界，我们互穿之后的地球时代和诸天万界时代开始，分别为第二、第三时间分支。简称为123。”</p>
“我仔细推理过。”</p>
“1时空的你，应该遇难了才是。”</p>
“那么，1时空的地球科技侧之后，要救的，应该是1时空的你。”</p>
“但他们，却偏偏救到了3时空下的你！”</p>
“这显然不对，问题出在哪里，我也不得而知，是阴差阳错么？还是我们没有探寻到的一些原因？”</p>
“那么，抛开这一点，1能救3，3也有可能救1！”</p>
“2呢？”</p>
“那是我这片时空下的未来，我们已经互穿了，3时空也是，23时空下，未来的你都有充足的理由出手救我。”</p>
“所以，123都有可能？”</p>
林·紫霄感觉头晕眼花。</p>
“对，123，三条时间分支，都有可能。”</p>
“这就很奇妙了。”</p>
“会不会，因为那幕后黑手的操控，导致时间出现了一些‘扭曲’，从而让三个世界，有了一些~~~”</p>
“融合？”</p>
“或者说，时间的界限，模糊了？”</p>
“否则，1时空下的地球科技侧后代，救3时空下的你，说不通。”</p>
林凡传音而来，语气幽幽。</p>
林·紫霄猛的一惊！</p>
“这···”</p>
她沉吟许久，想到了很多。</p>
这其中真的隐藏着很多东西，而且不少都是目前的他们仍然无法探索之事，只能猜测。</p>
但哪怕只是猜测，且只是猜测到冰山一角，都足以让他们两人心神巨震。</p>
“无法确定。”</p>
“是啊，无法确定。”林凡化身长叹：“若是能弄清楚这其中的关系、时间线，倒是可以初步确定一些事。”</p>
“但很显然，现在办不到。”</p>
林·紫霄沉默。</p>
片刻后，她道：“既然目前还无法弄清楚，那就变强吧。”</p>
“你也好、我也罢，咱们一同变强，变得更强。”</p>
“终有一日，会解开一切。”</p>
“且我会在寻找天道之基之余，尝试确定诸天万界的血河之所在，若是能够在当世获得元屠、阿鼻二剑，你也能拥有无惧大罗之下任何人的实力了。”</p>
“如此，方才能稍微稳健一些。”</p>
“好。”</p>
林凡回应：“目前而言，也唯有如此了。”</p>
“一步步走到最后，才能揭开一切。”</p>
“呼···”</p>
“你继续悟剑，我这边，便立刻开始行动了，希望能在与阴界交锋之前，获得十道、乃至更多天道之基！”</p>
“若是能够办到，想来到那时，就是与大罗正面交锋，你也足以战而胜之了吧？至少，也能无惧大罗的威胁并自保了。”</p>
“希望吧。”</p>
······</p>
交流中断。</p>
看着身边的季初彤，林·紫霄久久不语。</p>
她想到了很多。</p>
未来的自己和季初彤到底经历了什么？她到底来自哪一条时间分支？平行世界到底存在与否？</p>
时间的界限模糊了么？</p>
还是诸多时间分支在融合？</p>
那一场使洪荒破碎，天、人二界隐匿、地界彻底崩溃的大战到底又源于什么？</p>
不周山为何蹦毁？真是共工怒撞么？</p>
还是，因为那一场不知名之战？</p>
“疑问太多了。”</p>
“不过还好，从未来带回诸多消息，可以确定十余道天道之基的大致所在处，不用漫无目的寻找。”</p>
“若是能够将这十余道天道之基尽皆弄到手，想来便足以更进一步，接近诸多秘密了吧？”</p>
“而且，若是再增加十余道天道之基共鸣地球天道，想来人界与天界也会逐渐恢复当年的景象，哪怕仍然无法恢复完全，也必然会冒出很多新的线索来。”</p>
“我和狗贼现在，最大的优势便是在于知道部分未来，并且，如今的修真界对于天道之基了解还太少。”</p>
“若是换了诸天万界时期，可不会这般轻松···”</p>
诸天万界时期的大罗金仙，以及整体战力其实是远不如当世的。</p>
但是，对于天道之基的了解，却强于当世。</p>
所以，若是放到诸天万界时期，这么多诸天万界，怕是那些大罗都要全部坐不住吧？</p>
她唏嘘，而后带着季初彤与空间僵尸一同，前往下一个目的地。</p>
找寻其他天道之基！</p>
······</p>
诸天万界、上层。</p>
九大天宫所萦绕的三大星环璀璨又炽盛。</p>
虽然被漫天飞剑封禁千年不得出，但却依旧不时有来自诸天万界的仙家前往、入内。</p>
千年，对于仙家来说的，真的太短暂了。</p>
为了达成一些目的，千年不得出又如何？</p>
大不了便在天宫内闭上一关，或许几千年甚至几万年便过去了，有什么好怕的？</p>
所以，九大天宫其实依旧繁华。</p>
他们对于诸多世界的掌控，也未曾出现太大变化。</p>
千年，实在太短暂。</p>
不是没有野心勃勃的大世界想要升格、甚至借机挑战天宫之位，但···</p>
至少目前，他们还不够格，最多也就是阳奉阴违罢了，不敢直面、不敢硬怼。</p>
在这般情况下，一切都显得井然有序。</p>
至少表面上是如此。</p>
齐紫·凡上线之后，远远瞧见九大天宫的繁华，最终，却是没有去剑宫一叙的想法。</p>
毕竟之前血河尽头一战，已经与大长老和剑宫的剑修们砰过头，既然如此，又何必呢？</p>
“阿无姐。”</p>
他沉吟道：“可曾能够感知到阴界之所在了？”</p>
如今，他们几乎已经跃过九大天宫的星环了，飞的比九大天宫还要高。</p>
而根据之前大长老和青萍帝君的说法，阴界就是在九大天宫之上很是遥远的距离之外。</p>
到底有多远？</p>
他们也未曾‘量’过，只知道必然很远也就是了。</p>
如今的阿无姐在诸天万界内部时，可以观测超过五千世界，其观测距离已经极为遥远。</p>
所以，他想了解了解，阴界到底有多远！</p>
“暂时未曾发现相关踪迹。”</p>
“如此说来，还真是够远的。”</p>
齐紫·凡一声嘀咕。</p>
蓝彩儿和季初彤的面色也格外凝重：“走吧，这一路，想必不会多么艰难，但路途，也是真的远。”</p>
“可惜，没有传送阵。”</p>
“估摸着，是不想被人发现阴界吧？”</p>
这时，阿无姐突然道：“的确未曾发现传送阵，但前面数万星里处有一个警戒阵法，我们要是要穿过，必然会被察觉。”</p>
“想来，是九大天宫所布下。”</p>
“发现？”</p>
齐紫·凡呵呵一笑：“那就发现吧，我们本就不是要藏头露尾。”</p>
“他们不是想方设法、逼迫我们去么？”</p>
“那就去，只是，他们莫要后悔。”</p>
“走！！！”</p>
······</p>
片刻后，九大天宫之内，尽皆得到消息。</p>
“齐紫霄三人朝界关去了？”</p>
“呵呵，终究还是走到了这一步。”</p>
“如此也好。”</p>
“只是···她们的天道之基和宝物可不容有失，安排在外的人手，远远跟上去，一旦她们身故，立刻取回所有宝物，首要目标是···那两把剑！”</p>
“···”</p>
······</p>
九大天宫内的高层几乎都做了相应安排，这些事，齐紫·凡不知道，但却也能猜到一二。</p>
只是，他并不在意。</p>
安排便安排吧。</p>
相比于那幕后黑手以过去、现在、未来三个时代，多条时间分支为棋盘、以无数生灵为棋子的手段，这些安排，又算的了什么？</p>
“此去，最好能了解一下阴界，知其然更要知其所以然，如此，我本尊那边一旦开战，才能更有把握。”</p>
“只是···”</p>
“若是我没猜错的话，阴阳两界之战应该的确是‘量劫’，而且会持续一亿多年乃至更长时间。”</p>
“不过，最后、最终的对手，却必然不是阴界。”</p>
“幕后黑手···操控时间、苍生、甚至改变了很多人的命运。”</p>
“你的目的，究竟是什么？！”</p>
他目光幽幽，一边飞行，一边思索。</p>
想了很多。</p>
但，也就只能根据蛛丝马迹去推测，想要掌握确切信息，难！</p>
······</p>
这一飞，便是足足一个月。</p>
林凡与齐紫霄互穿十余次，终于，这一日，阿无姐示警：“我看见了。”</p>
“那是···”</p>
“两座虚空城池！”</p>
嗡！</p>
观天镜放光。</p>
两座虚空城池浮现。</p>
其中一座，古老而残破，城墙斑驳、满是战争与岁月的痕迹，其上破了很多处，但却都被修补了。</p>
只是，用来修补的材料，竟然是诸多骸骨！</p>
不知名的生物之骸骨！</p>
城内，成片房屋破碎，烽火台都残破了。</p>
仅有两三间民宅有星星点点的火光逸散而出，显得格外凄凉与幽寂。</p>
另一座城池同样极为庞大，但却通体呈现银白色。</p>
如同铁水浇筑而成，看不见任何缝隙，像是一体成型。</p>
城内，很多科技产物，让季初彤与蓝彩儿看的一脸懵逼。</p>
但齐紫·凡却看的真真切切。</p>
那是···</p>
各种难以理解的高科技机甲、武器！</p>
还有部分机器人忙忙碌碌，在分解、制作着一些东西。</p>
“科技侧？”</p>
齐紫·凡目光幽幽，这一刻，恍然大悟。</p>
“竟然···科技侧的人，也在出力么？”</p>
不难看出，这两座城池分属两个势力，相隔挺远，但却处于同一水平线上。</p>
且双方所面对的，都是同一个方向。</p>
哗。</p>
画面转动，齐紫·凡三人瞧见了城池的正面。</p>
其上，两个古老、斑驳甚至有些许残破的大字映入眼帘。</p>
----界关！</p>
“到了。”</p>
齐紫·凡长出一口气。</p>
“走吧。”季初彤迈步，朝虚空中前行：“希望这里能给我们一些答案。”</p>
“其实···”蓝彩儿歪着头：“我不知道你们想要的答案究竟是什么，但是我觉着，可以用我的空间法则快些过去。”</p>
“既然阿无姐已经看到了，那便不怕迷失。”</p>
“否则我们再慢慢飞过去，不知道得多久。”</p>
“也好。”</p>
齐紫·凡表示认可。</p>
片刻后，空间通道出现，蓝彩儿第一个钻了进去，齐紫·凡与季初彤紧随其后。</p>
······</p>
砰！</p>
界关之外，看似无物。</p>
但突然，一声闷响，像是有人一头撞上了防弹玻璃。</p>
空间碎裂。</p>
蓝彩儿一脸懵逼走出，她捂着头，疼到叫唤：“哎哟喂，疼死我了，什么鬼东西？”</p>
她大呼小叫，整个人都处于懵逼状态。</p>
齐紫·凡和季初彤走出，十分警惕，但却未曾发现任何不对劲的地方。</p>
随即，齐紫·凡笑了。</p>
“这是界关重地，若是一位空间系真仙就能潜入其中，怕是早已经彻底崩溃了。”</p>
“显然，此地必然有阵法或是各种手段守护，你竟然想要直接把空间通道构筑到界关之内···”</p>
“没事吧？”</p>
蓝彩儿放手，两人这才发现，她额头之上已经长了一个大包，若是再来一个，便是‘头角峥嵘’了。</p>
“你说呢？”</p>
她翻着白眼，十分无语。</p>
“大意了！”</p>
随即，她伸手，却什么都摸不到。</p>
“看不见摸不着，却就是能截断空间···”</p>
“进去吧。”</p>
季初彤捂嘴偷笑，随即干咳一声，一马当先入内。</p>
只是，她很警惕，各种道则都催动而出，甚至真龙宝术都已经准备就绪，一旦发生意外，便会出手。</p>
只是，一路太平。</p>
穿过界关的浩瀚、斑驳城墙，入了城内。</p>
到此事，他们才发现，这界关远比之前看到的画面更加荒芜与破败。</p>
不知经历了多少大战！</p>
成片的城内建筑被摧毁，所剩寥寥无几。</p>
残破不堪、破败无尽、岁月的斑驳痕迹随处可见，干涸的血渍更是遍布各处。</p>
“难以想象，当初此地到底经历了何等大战。”</p>
“又有多少先辈喋血？”</p>
“想来，那等悲壮与绝望，足以让所有人疯狂吧？”</p>
三人的神色都凝重下来。</p>
此时此刻，实在无法轻松起来啊。</p>
齐紫·凡长出一口气：“哪有什么岁月静好，不过是有人替我们负重前行。”</p>
“阴阳两界之战，不知多少先辈拼死血战、尸骨无存，甚至连名字都早已被无数人遗忘了。”</p>
“但此地，依旧有人在坚守。”</p>
“诸天万界的和平，全靠这些先辈啊。”</p>
“只是，如今的诸天万界···”</p>
“不配。”</p>
“是啊，不配。”季初彤面色渐冷，几乎咬着银牙：“诸多老不死只知道内耗，九大天宫封锁了阴界的消息，统领诸天···”</p>
“反观界关之内的镇守者，明明是无上荣耀、难以语言道之的光荣，竟然成了罪人！”</p>
“越说越难受。”蓝彩儿骂道：“走吧，我们去拜见那些前辈。”</p>
他们不再多言，在城内穿行，走过诸多废墟，亲眼见证大量战争遗迹与残骸，走过很多地方。</p>
仿佛穿越了历史、走过无尽岁月痕迹。</p>
最终，他们来到仅剩有点点火光通过房屋裂缝透出的几间民房之外。</p>
是的，火光并非透过房屋大门和窗户透露出来，而是···</p>
房屋的裂缝！</p>
本就古老破败的民房，甚至都已经开裂了，硕大的缝隙极为狰狞，像是人身上的巨大伤口，显得十分恐怖。</p>
嗡···</p>
一阵奇异的波动扫过三人。</p>
但却没有任何后续。</p>
齐紫·凡沉吟道：“应当是确定我们的身份吧？”</p>
季初彤和蓝彩儿两人恍然。</p>
随即，她朝眼前的民房拱手，带着敬重道：“晚辈三人冒昧前来，叨扰了。”</p>
“···”</p>
寂静。</p>
没有回应。</p>
像是周遭无尽的黑暗吞噬了一切，连声音都无法传出般，十分恐怖。</p>
那星星点点的火光甚至在这一刻都有些虚幻了，哪怕就在眼前，他们也有些难以确认是真实还是幻觉。</p>
“这···有些吓人了啊。”</p>
蓝彩儿低语。</p>
“怎么办？”季初彤略微迟疑。</p>
“进去！”</p>
齐紫·凡深吸一口气：“同为诸天之后，总要确定一番此地到底是何情况。”</p>
“那些先辈，又还在不在。”</p>
他上前，推门。</p>
嘎吱。</p>
破败的木门嘎吱作响，有宇宙尘埃抖落，像是随时都会破碎、变成一地碎片。</p>
接着，屋内的景象出现在三人眼前。</p>
一行七人，围着最中间的火堆席地而坐，每个人都无比的沧桑与古老，像是在此地待了无尽岁月，横穿亘古。</p>
他们浑身都布满了宇宙尘埃，也不知多久未曾动过了。</p>
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但也只是外表而已。</p>
事实上，他们身上大多都有很沉的暮气，像是生命在不多的岁月之后就会走到尽头，彻底逝去了。</p>
就算相对年轻一些的，身上也有一丝暮气。</p>
显然，在外面看到的火光，便是来自于这个火堆。</p>
火堆不大，火焰也就尺许高。</p>
点点火苗飘忽、明灭不定，像是随时都有可能会熄灭，但，就是这明灭不定的火苗所散发的些许光辉，像是驱散了无尽黑暗与寒冷，让幽寂的界关之内，多了一点点生气、有了点点光亮。</p>
“前辈。”</p>
齐紫·凡再度开口。</p>
季初彤面色紧张，蓝彩儿倒是眼巴巴看着，有些没心没肺的样子，似乎不知道什么是害怕。</p>
“来了？”</p>
一个老妪睁眼，些许宇宙尘埃自其眼皮上滑落，她的目中满是沧桑与枯寂：“自己找地方吧。”</p>
短短两句话，她又闭上双目。</p>
只是，忍不住说了句：“还真是年轻啊···”</p>
接着，此地再度恢复寂静。</p>
齐紫·凡三人对视：“？？？”</p>
都懵了。</p>
这是什么情况啊这？</p>
就这么两句话，然后就没了？？？</p>
“你们看我发现了什么？！”</p>
这时，蓝彩儿突然开口，并指着火堆中的‘柴火’，脸色发白：“那好像是···”</p>
“人的大腿骨。”</p>
嗯？！</p>
齐紫·凡与季初彤一惊。</p>
仔细去看，这才发现，所露在火堆之外的‘柴火’，可不就是腿骨的模样么？</p>
已经燃烧的部分，倒是有了些许变形，看上去不那么真切了，所以一开始他们才并非认出来。</p>
也就是此刻，齐紫·凡心神巨震、眼皮直跳。</p>
“那···那不是普通的火焰！”</p>
“这是神性之火，点燃了超强生灵骸骨之内的神性，汇聚成这点点火焰···”</p>
“恐怕，就是一般的金仙都没有这等神性，毕竟已经逝去多年了！”</p>
“难道！！！”</p>
季初彤惊惧：“大罗之骨！”</p>
“！！！”</p>
毛骨悚然！</p>
三人顿时浑身冰凉、汗毛倒竖，一种凉意从头传到脚。</p>
太恐怖了！</p>
此地当做柴火燃烧的，竟然是大罗金仙的骨头？！</p>
而且还不止一根！</p>
一眼看去，便能看出，至少有十几根堆在一起，形成了‘火堆’，而这，还只是眼前的！</p>
其他几间房屋内呢？是否也是如此？</p>
在过往的诸多岁月中呢？</p>
又燃烧了多少？</p>
三人沉寂，屏息。</p>
这一刻，他们想到了很远。</p>
曾经，界关之外到底有多么恐怖的大战？大罗金仙都成片陨落么？</p>
否则，怎会如此‘奢侈’？</p>
“怎么还不走？”</p>
这时，一个垂垂老矣的老叟开口，随即缓缓睁开双目：“的确很年轻。”</p>
随即，他苍老的面皮抖了抖，带着一丝感慨：“犯了什么罪？”</p>
“无罪。”</p>
齐紫·凡当即回应。</p>
“无罪？”</p>
老叟闭目，但很快撑开，目中闪过些许诧异，确认道：“无罪？”</p>
“何罪之有？！”</p>
他环视七人，虽然其中六人都未曾‘醒来’，却依旧朗声道：“不仅仅是我等三人。”</p>
“在场的七位前辈，以及这界关之内的所有前辈、镇守者，又何罪之有？！”</p>
“若前辈们乃是罪人，那诸天万界，何人敢说自己是好人、何人可高高在上？”</p>
“我等生来自由，诸位前辈为诸天万界、毅然决然而来，在此地镇守一生···”</p>
“此乃无上功德，亦是无尽荣誉，谁敢言有罪？”</p>
“···”</p>
这一刻。</p>
七人身体轻颤，厚重尘埃抖落。</p>
他们尽皆醒来，目中像是蕴含了无数世纪，各种神色幽幽，复杂无比。</p>
“呼。”</p>
最开始醒来过的老妪长叹：“若是当年，有人如此开口，老婆子我定然极为开心。”</p>
“但如今···”</p>
她缓缓摇头，不愿多言。</p>
其他人也是目光复杂，大多未曾开口，只是盯着齐紫·凡三人，像是要洞穿三人的过往。</p>
这一刻，恐怖的压力袭来，让季初彤与蓝彩儿几乎忍不住趴下去。</p>
好恐怖的压力！</p>
三人都惊了。</p>
“大罗！”</p>
“绝对是大罗金仙！”</p>
“七人都是！”</p>
“若是算上其他房屋，只怕界关内的大罗金仙还要超过九大天宫之数···”</p>
“果然，如今的诸天万界、如今的阳界，也不是那般弱小。”</p>
“只是，真正的强者，都坐镇界关了么？”</p>
齐紫·凡长出一口气：“诸位前辈，晚辈斗胆一问，你们当初，是为何被逼而来？”</p>
“往事，不提也罢。”一个‘童子’模样的大罗金仙开口，但声音却极为嘶哑与苍老。</p>
“你们又是为何？”</p>
“呵呵。”齐紫·凡笑了笑：“杀了一百余位金仙，好多老不死都跳出来说我们是诸天万界的罪人。”</p>
“击杀一百余位金仙？”</p>
七人皆愣。</p>
“难怪有如此之重的杀气。”</p>
“倒是实力不弱。”</p>
“这般说来，的确是罪名不小了。”</p>
他们尽皆开口，话都不多，而且语调都有些怪异，哪怕是神识传音也是如此。</p>
显然，他们很多年未曾说话，都已经‘生疏’了。</p>
“罪名不小么？”</p>
齐紫·凡直视眼前的七位大罗，面不改色：“那么，敢问各位前辈，晚辈三人，何罪之有？”</p>
季初彤与蓝彩儿顿时直冒冷汗。</p>
你这也太刚了呀！！！</p>
然而，齐紫·凡不为所动，忽视了两人接连不断的‘眼色’，直视着对面七位大罗。</p>
“初生牛犊。”</p>
一个书生模样的男子冷笑：“既已来此，必然已经知道了阴界的存在。”</p>
“已经知晓，你却还问何罪之有？”</p>
“一百余位金仙，那是我们阳界的中坚力量，一旦开战，他们的重要性还需多言么？”</p>
“是么？”</p>
齐紫·凡嗤笑：“一群只知道内耗的臭虫而已，就算开战，他们也不敢上战场。”</p>
“只会享受安逸，根本不会付出，反倒是迫害我等，既如此，杀了又如何？”</p>
“前辈，虽然此言或许有些不中听，但我还是要说，你太迂腐了。”</p>
“不问青红皂白、不明我等为何而出手，便要定我等之罪？”</p>
“若诸天就是如此，纵是毁了又如何？”</p>
“嗯？”</p>
七人色变。</p>
如此言论实在太犀利了。</p>
季初彤和蓝彩儿全都变了脸色，随时准备拉着齐紫·凡逃命。</p>
那书生更是黑着脸道：“你可知诸天万界有多少生灵？”</p>
“知道如何，不知道又如何？”</p>
“为了诸天万界，我们就只能没有自我？只能牺牲自己？哪怕是被人欺辱，也不能还手？”</p>
“为何？”</p>
“诸天万界生死与我何干？”</p>
“敬我者，我敬之。”</p>
“欺我者，我杀之。”</p>
“我等生来自由，谁敢高高在上？！”</p>
这一刻，齐紫·凡越说越气，有着憋屈、有着愤怒，还有着···对眼前这些大罗金仙的‘恨铁不成钢’。</p>
太迂腐了！！！</p>
虽然不知道他们当初经历了什么，但从大长老和青萍帝君的暗示中，不难猜测，也是被人以‘罪人’这一套，给‘忽悠’到了界关。</p>
只是，他怎么也未曾想到，这些人，竟然如此迂腐。</p>
这么多年了，甚至生命都大多快到尽头了，却依旧未曾想明白。</p>
“天要压我，劈开这天。”</p>
“地要拘我，踏碎这地！”</p>
齐紫·凡的语气越发激昂，带着愤怒：“我知晓一位前辈，被天地所不容，被无上大教算计，但他一生，却从未放弃、从未臣服。”</p>
“他曾言：我要那天，再遮不住我眼。”</p>
“我要那地，再埋不了我心。”</p>
“要这众生，都明白我意。”</p>
“要那诸佛，都烟消云散！”</p>
“他实力不足，不是大罗，更不是诸佛的对手，但却从未屈服，一生都在战、在抗争！”</p>
“他无罪，你们也无罪，可你们却太过迂腐，甘愿背负莫须有的罪名，在此地奉献一生。”</p>
“但你们可知，在如今的诸天，都无人知晓你们的存在？”</p>
“就算有那么小部分人知晓，你们的存在又算什么？罪人？可笑的傻子？为诸天白白卖命的蠢货？”</p>
“你们···甘心么？”</p>
“你们的罪，是何人所定？”</p>
“规则，又是何人所立？”</p>
“够了！”</p>
七人的脸色都很不好看。</p>
书生冷哼：“就凭你一位小小天仙，也配教训我等？”</p>
“三个歪门邪道，不外乎是想鼓动我等，借我等之力，为你们铲除异己罢了。”</p>
“口齿倒是极为凌厉，但既然如此，你等又是为何而来？”</p>
“我等···”</p>
齐紫·凡呵呵一笑：“呵呵，我等来此，是因为我们想要来此，而非为他人所逼迫。”</p>
“谁敢逼我们？”</p>
“剑主一剑，九大天宫尽封千年。”</p>
“大罗之下，我已无敌。”</p>
“谁敢逼迫，我便杀谁，杀到人头滚滚、杀到无人敢言。”</p>
“说得好听。”</p>
书生不屑：“想要来此？不还是过不了心中那一关？”</p>
“还真并非如此。”</p>
“来此，是因为有些事，我想要了解。”齐紫·凡直视，目中尽显坦然之色。</p>
“如此，够么？”</p>
“够了。”</p>
老妪长叹：“书生，你也别装了。”</p>
“这么多年下来，我们心中如何，都清楚的很。”</p>
“年轻人，你们很不错，也很有胆识，懂的抗争，若是我们当年如此···”</p>
书生不再开口，脸上的愤怒与不屑消失，只剩下无尽落寞。</p>
其余几人，也都是如此。</p>
“···”</p>
齐紫·凡沉默。</p>
他明白了。</p>
这些人显然并非那般迂腐。</p>
可他们又是为何，要背负这个罪名，在此镇守？</p>
“你们···”</p>
突然，他反应过来，神色中满是尊敬：“你们···”</p>
“此地，需要人镇守。”</p>
那白发苍苍的老叟起身，拍了拍齐紫·凡的肩膀，低语到：“无论如何，总要有人镇守。”</p>
“来到此地，见识过此地，又如何还能离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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