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府海在震荡。
云顶仙宫在颤抖。
胖胖的白云童子兴奋得满脸通红。
仙宫之下青色的云气终于凝聚成型
……
“接下来是谁呢?”郑肥走在人群间低声发问。
“是谁呢?”李瘦附和。
看到的每一个人都避开他的眼神。
郑肥吃吃地笑笑忽然低头看向被扔在地上的封鸣。
“不然就是你吧?”他说。
“不不我不合适!”封鸣惊恐地瞪大眼睛可是无法挪动。
“你觉得他合不合适?”燕子转头问梁九。
梁九低下了头:“我不知道……”
郑肥当然不会管他合不合适、害不害怕反而笑得更灿烂了于是一步一步向他走近。
站在封鸣附近的封池两脉修士其中有他的朋友有他沾亲带故的血脉亲人但都只默默的让开。
让开足够的空间。
让郑肥靠近。
那痴肥的身影笼罩着死亡的气息以一种无法抗拒的姿态靠近。
封鸣完全崩溃了。
“爹!爹!”
他甚至大哭起来:“你在哪儿!?救我救我啊爹!”
但……永远不会有人再回应他。
他那永远庇护他永远给他能力范围内最好条件、最好机会的父亲早已经先于他死去。
“该死的废物闭嘴!”
血眸的那个人魔不知为何忽然被激怒了猛地往这边窜来手中匕首寒光闪闪。
表情凶恶而狰狞。
“闭嘴!”他低吼。
万恶人魔放缓了脚步看样子并不打算阻止。
封鸣或者会先死于问心人魔之手然后才被煮化在鼎中。
两位人魔杀他这样一个平平无奇的修士他应该荣幸吗?
这个问题没有答案。
因为就在此刻姜望动了。
他一把掀开匿衣走出沉默了许久的藏身地。
他的姿态如此寻常脚步如此平缓但每一步踏出都有一朵青色的云彩印记在空中乍现而散。
明明平地踏步却倏忽只是一晃眼就出现在封鸣身前。
太快!太突然!
“谁?!”
“找死!”
问心人魔方鹤翎掉转匕首万恶人魔郑肥猛然跨步探手。
姜望一把提起犹在哭嚎的封鸣脚步再转青云踏散顷刻已上百丈空!
高空踏如平地登天何必为难。
仙术——平步青云!
燕子放开搭在梁九肩上的手拔身而起。
李瘦嘿嘿怪笑一步追上云霄。
姜望再次踏步点点青云消逝人已经撞上那笼罩青云亭山门的鬼哭之雾。
嘭!
火焰骤起。
熊熊烈烈的三昧真火催发而出直接将那难听的鬼哭湮灭将黑雾灼空。澄清天地还复良夜。笼罩青云亭山门的鬼雾之阵顷刻弥散。
“逃命去吧!”
姜望高声长喝连踏几步青云朵朵散去人影已远。
还留在山门中的青云亭众修士里封、池两脉只能等死的修士顿时一哄而散。
那些封池两脉之外的别姓修士中有的转身就逃有的愣在当场还有的竟试图拦截两脉修士。因为人魔们说了封、池两脉的修士跑了一个他们这些外姓修士就得死两个。
万恶人魔痴肥的身形拔上高空手中钢刀一转凌厉刀痕立时绕过青云亭山门一周。
地面开裂巨石断分。
巨大而清晰的沟壑将整个青云亭山门圈住。
“此线!”
他凶狠怒喝:“谁出谁死!”
李瘦追姜望不及亦然回身:“看谁能跑!”
问心人魔方鹤翎默不作声只追上跑得最远的一名青云亭修士割断他的脖颈剜去他的心肝。
燕子听得姜望的呼喊声放弃了追赶。直接于长空一转身形鬼魅般在青云亭山门四周绕了绕。
砰!
丢下四具尸体四声合成一声砸落地面。
一切都安静了。
混乱场面立时便被定住像有一只无形的巨大巴掌将一切拍回原位。
鬼雾之阵已散山门中数百名青云亭修士竟然再无一人奔逃。
明明他们如果各自散去疾飞这四个人魔再凶狠也没可能全部拦住。至少可以逃脱一半。
但事实上一个人都没有逃走。
姜望冒险为他们创造的最后逃生机会就这样无情地流逝了。
有时候囚禁人们的并不是身外之禁而是心中之牢!
“玩具?”郑肥转回头来问李瘦。
“好像是的!”李瘦点头。
郑肥咧起嘴:“好玩了!”
“抓紧时间煮血。”燕子提醒说。
郑肥转头很认真地看向燕子尽管在那没有五官的面具上他什么也看不到:“我们跑不快你怎么不继续追?”
燕子的声音含羞带怯:“他看起来好凶的我怕追上去打不过。”
待郑肥的脸皱成一团她才猛然咆哮起来:“你肥肉长到你脑子里去了吗?有人逃了!你的时间不多了!还追追追玩玩玩追什么追!玩你老娘!平衡之血弄不到看老大一剑杀了你!”
郑肥被劈头盖脸的骂了一顿竟然什么也没有说也不知燕子动了真火令他退让还是那一句有关老大的威胁让他决定容忍。
总之他立刻熄灭了气焰只转回来大手抓起两个封、池两脉的超凡修士直接塞进大鼎中。
李瘦看了看郑肥又看了看燕子又看看郑肥又看看燕子最后摇起头来。也不知他领悟了什么。也可能他只是觉得现在摇摇头显得比较有脑子。
而方鹤翎就站在空地外默默地看着这一切一句话也不说。
杀死一名逃跑的青云亭修士后他就始终保持这个姿势。
他当然认得姜望当然认出了姜望!
尽管只是一个照面尽管只听到一句话。
他怎么会不认识姜望呢?
他第一次正式以超凡力量开始的对决就是面对的姜望。
而他输得干脆利落。
当时那柄剑拍在他的脸上让他倍感耻辱一度崩溃。
后来再想却只觉得……多么微不足道。那也能算耻辱也能算痛苦吗?
那是和他堂兄一起并称枫林五侠的城道院外门高手。
他很早就认识了的很早就熟悉……
后来他很多次回想过曾经恍惚想起来在很久以前他和堂兄方鹏举的关系是非常好的。
他常常跟在堂兄的屁股后面跑跟着堂兄一板一眼的练剑练功。
那是他崇拜的人啊是他追赶的目标啊。
可是后来为什么却冷漠了呢?
是当他第一次意识到资源的重要性而发现族内资源为自己父亲所掌的时候吗?
是堂兄第一次冲他发脾气骂他跟他爹一样是王八蛋的时候吗?
后来他对方鹏举刻意表现的鄙夷是不是为了击溃最初的崇拜撕破笼罩头顶的阴影呢?
他不知道答案。
他不知道答案但他还是经常回想。
他回想过很多次。
因为往事故地旧人……也只能回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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