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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做事,不可能用一张面孔对人,必然有人唱黑脸,有人唱白脸。
以赵祯的身份地位,跟满朝文武对着干一次两次倒还行,经常对着干的话,并不是好事。
所以在朝政问题上,寇季比赵祯更适合唱黑脸。
寇季要是经常唱黑脸的话,必然会引起满朝文武的敌视。
赵祯不可能一味的护着寇季,必要的时候,也要稍作惩处,安抚一下满朝文武。
赵祯自然不可能真的处罚寇季,那么就需要有一个避重就轻、从重处罚的借口。
寇礼毫无疑问,就是最适合帮寇季和赵祯找借口的人。
寇季心里有了决定,也就没有多思,他对寇准拱手道:“祖父一片好心,我自然不能拒绝,一切全凭祖父作主。”
寇准听到了寇季的话,满意的点点头。
寇季陪着寇准说了会儿闲话,送走了寇准。
寇季自己回到了卧房,见过了妻儿以后,倒头就睡。
只不过没睡多久,就被寇天赐给折腾醒了。
寇天赐在寇季床榻上,爬来爬去,滚来滚去,玩的十分开怀,寇季自然不可能继续睡下去。
寇季醒了以后,陪着寇天赐玩了一会儿。
洗漱了一番,吃了一些简单的东西以后,到了房里办公。
此次朝廷推行的演武,是全天下兵马的演武。
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完成的。
里面有狠多琐事需要寇季处理。
随着演武的风声散出去了以后。
轰轰烈烈,遍及全大宋的演武,就正式开始了。
除了寇季、朱能二人坐镇京城外,其余的武臣,能派遣的,都派遣了出去。
分别前往各地,督促演武。
寇季留在汴京城负责统筹全局。
朱能负责督促汴京城内的六支兵马演武。
在演武期间,汴京城外的各军军营里,整日里都是兵马操练的声音。
演武最后,汴京城的六支兵马,还在满朝文武和汴京城所有百姓们面前操练的一番。
总之,汴京城内的演武,持续了一个月,在十一月底就结束了。
汴京城内的官员和百姓们把演武当热闹看。
可寇季、赵祯、朱能等人,却把演武当成了一次摸底考核看。
汴京城的演武结束以后,考核的结果也出现在了寇季、赵祯、朱能三人的手里。
三个人看着考核的结果,脸上的神色十分不自然。
朱能盯着那合格的人数,略微有些迟疑的道:“我们定下的标准,是不是过于苛刻?”
龙神二卫,参与考核的人,足足有十万人。
可是考核合格的,却仅有四万。
只有四万人达到了寇季等人定下的禁军军卒的标准。
虽说龙神二卫的将士要被裁撤,但是他们裁撤以后,要被分配到捧日、天武两军中,弥补两军精简过后的空额。
如今龙神二卫考核合格的人只有四万,除去了预留的一万御龙卫外,只有不到三万人。
三万人,没办法补足天武、捧日两军的缺口。
因为天武、捧日两军在考核结束以后,合格的将士只有六万三。
中间还存在着七千兵额的缺口。
寇季听到了朱能的话,沉声道:“不是我们定下的标准过于苛刻,而是他们长久的居住在汴京城内,疏于训练,才导致了这个结果。”
朱能迟疑道:“龙神二卫好歹被我拉出去打过一仗,也梳理了一次。上下虎翼军,在汴京城待了十几年,除了官家上次去西北征调过以外,基本上没有动过。
即便是上次去西北,大多数时候担任的也是护卫的职责。
他们考核完了以后,只有一万八千多人合格。
他们真的能被得起镇东、镇南两支禁军的名头?”
眼下大宋朝军备最好,配置最齐全的水军,便是虎翼军。
寇季推行的兵制中,有镇东、镇南两支水军。
虎翼军被调离汴京城以后,毫无疑问会充入镇东、镇南两军当中。
只是以如今虎翼军中的情况看,他们考核合格的将士太少,恐怕只能勉勉强强搭起镇东、镇南两支禁军的架子,指望他们真的做到镇东、镇南,根本不可能。
赵祯听到了寇季和朱能二人的对话,脸黑的如同锅底。
虎翼军,名义上算得上是大宋最精锐的兵马之一。
太宗、真宗两朝,先后数次调遣各军中的精锐,充入其中。
赵祯原以为,虎翼军即便是糜烂,也糜烂不到哪儿去,顶多养出一两万的蛀虫而已。
可是经过了一番摸底以后,得知了虎翼军有八万多蛀虫,他心情怎么可能会好。
虎翼军在他眼皮子底下,尚且糜烂到这种程度,其他各军山高皇帝远的,还不知道会糜烂到何种地步。
赵祯这一刻觉得,大宋的兵马糜烂到这种程度,能拿下河西,能拿下西夏,能逼得辽国服软,简直是一个迹。
“朕就是少建一军,也绝不会容忍这种蛀虫继续留在军中!”
赵祯略微有些愤怒的道。
寇季和朱能二人听到这话,略微愣了一下。
寇季感叹道:“官家不必动怒,眼下我们只有汴京城一地的兵马摸底结果,其他各地兵马摸底的结果还没出现。等到其他各地兵马摸底的结果送到汴京城以后,官家再动怒也不迟。
说不定其中有比虎翼军更不堪的兵马也说不定。”
赵祯咬牙道:“若是朕早就知道大宋的兵马糜烂至斯,朕一定不会轻易的放过那些武勋。”
寇季失笑道:“该处置的,官家已经处置过了,现在说这些也是无用。”
顿了顿,寇季道:“虎翼军只有一万八的精兵,那我们就用这一万八的精兵,先搭起镇东、镇南两支禁军的架子。
眼下正是冬日,大河结冰,我们也做不了什么。
等明年开春以后,我们就找个剿灭匪患的由头,将虎翼军中的精锐,调遣到登州。
然后在分割成两部分,坐镇东海、南海。
如今我大宋海上没有强敌,所以我们不需要及时补足两军的兵额。
我们可以通过在沿海地方,征调在海边居住且会水的百姓,逐渐的填满两军缺少的兵额。
在此期间,我们可以吩咐镇东、镇南两支兵马的将士,熟悉一下海上的海路,熟悉一下如何在海上作战。
往来我大宋的商船颇多,海上有许多海匪,可以拿他们练练手。
等镇东、镇南两支兵马学会的如何在海上作战以后,他们的兵额也就差不多补齐了。
所以,我们有的是时间,不必急于一时。
我们此次革新兵制的时候,要做到宁缺毋滥才行。
不能为了补足兵额,就滥竽充数。
别人可以骗我们。
但是我们不能自己骗自己。”
寇季一席话说完,赵祯脸上的神色好看的几分。
也不怪赵祯生气。
任何一个掌权者,看到了手下的兵马糜烂到了不堪入目的地步,都会生气。
赵祯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道:“现在,就是我们坐等其他各地消息的时候了……”
寇季缓缓点头。
往后一段日子,寇季、赵祯二人都在等各地奏报上来的消息。
每隔一段时间,都有兵马摸底情况,送到汴京城。
诚如寇季所料。
没有最烂,只有更烂。
一个比一个烂。
因为时间短,所以年前呈报上来的摸底情况,大部分都是汴京城附近的兵马。
汴京城附近的兵马中。
除了天武、捧日两军外。
其他各地兵马的合格人数,基本上都在四成一下。
更有甚者,不足一成。
赵祯被气的暴跳如雷,为此没少迁怒于人。
宫内的人,朝堂上的官员,在此期间都不敢大声说话。
只不过,这一切跟寇季无关。
因为寇季多日未曾上朝。
因为年关将近的时候,寇礼带着他的那些莺莺燕燕们回京了。
出于礼节。
寇季在得知了寇礼回京的具体时间以后,一大早就带着人在汴河的渡口等候,只是脸色不太好看。
之所以脸色不太好看,不是因为他生病了,而是因为寇礼又又又惹事了。
寇季觉得,寇礼这个便宜爹,绝对是个天生坑人的料,无师自通的那种。
寇礼也没干什么大事,只是回京的时候,带的行李多了一些。
行李也没多少,就五十多条大船,三百多条小船。
船上也没太多值钱的东西。
就是塞满了香料、珠宝玉石、海上珍之类的东西。
顺便用筏子拖了一头已经肢解的鲸。
由于寇礼身份的缘故,带的东西太多的缘故,各地转运衙门,不得不派人护送。
然后他的队伍就变得更庞大了。
庞大到出现在河上的时候,一眼望不到头。
寇准在知道了这个消息以后,脸黑了一天,给寇季认了个错,跑到了文昌学馆内,再也没出来。
对的,寇准给寇季认错了。
平生第一次,拉下脸,给寇季认错。
原因无他。
他原想着帮自己孙子一把的,没想到最后却变成了坑孙子。
顺带还坑了一把自己。
好家伙,我老人家当圣贤还没多久呢。
你就带着一大批的金银珠宝、珍香料回京。
天下人还不将我寇准当成那种表面装圣贤,背地里仗着权势大肆敛财的两面人?
若不是寇准顾及寇季颜面,一定会扛着刀,一刀宰了寇礼,来一个大义灭亲。
寇季一家三口,带着仆人,在汴河的渡口站了没多久。
一行船队就出现在了他们眼前。
然后,一眼望不到头。
庞大的船队自然引起了汴京城所有人的注意力。
等船队临近,百姓们看到船队上那露天摆放的香料,以及那一头被肢解的鲸以后,彻底轰动了。
他们快速的将消息散播了出去,整个汴京城都轰动了。
然后,渡口两岸,人山人海,比赵祯出行还要夸张。
吕夷简、王曾,以及刚刚回京的张知白三人,听到了风声以后,都赶了过来。
夸张吗?
一点都不夸张!
光是那头被肢解的鲸,就足以吸引他们三人的眼球。
还不算那海量的财富。
吕夷简、王曾、张知白三人到了以后,自然而然的凑到了寇季边上。
望着那一望无际的的船队,吕夷简有些泛酸的道:“老夫常常听闻,寇枢密敛财有道,没想到你爹敛财手段更高。
你爹到雷州没几年吧?”
不等寇季开口。
吕夷简就继续说道:“短短几年,就敛到了别人几辈子,甚至几十辈子也敛不到的财,你爹可真是厉害。”
吕夷简说这句话的时候,就不泛酸了,言语中还带着一丝讥讽,似乎等着看寇季笑话。
寇季听到这话,脸很黑。
王曾在一旁咬牙道:“这得搜刮多少民脂民膏……”
寇季嘴角抽搐了一下。
张知白倒是说了几句公道话,“雷州是何情形,你们心里都清楚。地广人稀,百姓们过的苦不堪言,怎么可能有如此海量的财富让寇礼搜刮。
雷州临海,老夫若是猜测的不错的话,寇礼这些钱财,八成是做生意得来的。”
王曾瞥了张知白一眼,觉得张知白有点不上道。
多好的打土豪的机会,不趁机敲一笔充入国库,那就是天大的罪过。
吕夷简在一旁撇撇嘴道:“什么生意这么赚?短短几年就敛到了如此多的钱财。回头老夫要好好请教请教寇礼,若是真的赚,老夫就辞去同中门下平章事的位置,去雷州从商。”
吕夷简说的很随意,王曾、张知白、寇季三人也没有当真。
吕夷简就是借机在奚落寇季而已。
他要是真的为了钱财,放弃同中门下平章事的职位,那除非脑袋被驴过。
很显然,他脑袋并没有被驴踢过。
吕夷简见没人接自己的话茬,就冲张知白撇撇嘴,道:“用晦兄,你想收寇天赐当弟子的愿望,恐怕要落空了。经此一事,全大宋都知道寇府是大宋第一富。
你向来清贫,如何给大宋第一富家里的公子当先生?”
言外之意。
今日的事情传出去以后,寇府人贪财,并且贪了许多财的名声,恐怕就要传遍天下。
张知白向来清正。
他若是给寇府的长子嫡孙做先生,恐怕跟着污了清名。
张知白听懂了吕夷简话里的意思,但没有露出什么担忧的神色,反而笑道:“弟子是我自己挑的,我又岂能出尔反尔。他家中如何,跟我无关。我只需要教授他学问,教授他堂堂正正的做人即可。”
吕夷简略微有些意外的看向了张知白。
但凡是文人,特别是已经身居中枢的文人,没有几个是不爱惜名声的。
即便是丁谓、林特之流的奸佞,偶尔也会爱惜一下自己的羽毛。
张知白居然在寇府即将背上恶名的时候,仍然愿意跟寇府扯上关系,吕夷简自然觉得意外。
张知白似乎看出了吕夷简的心思,对吕夷简笑着道:“有些事,自己问心无愧就足够了,不需要刻意的做给谁看。”
言外之意。
我清正,是因为我恪守本心,并不是为了追求什么虚名,刻意而为。
吕夷简闻言,微微有些动容。
就在他们说话的时候,第一艘大船已经到了渡口。
大船很大,上面有两层花楼。
人站在大船边上,显得有些渺小。
所以大船在靠岸的时候,引起了旁边的百姓惊呼。
毕竟,隔着老远看大船,只是一个小点。
大船临近以后,他们才看清楚了大船有多大。
大船停下以后。
寇礼率先下了船。
几年不见。
寇礼看着成熟稳重了不少,并没有变老,倒是富态了不少,腹部鼓起来了,看着像是个土财主。
寇季在寇礼下船以后,带着妻儿迎上前。
就在寇季准备带着妻儿施礼的时候。
寇礼居然有率先施礼的趋势。
寇季从寇礼的神态中看到了畏惧。
对,畏惧。
“爹……”
寇季一声轻呼,唤醒了准备施礼的寇礼。
寇礼听到寇季的呼喊声,身躯略微一震,似乎意识到自己失态了,赶忙停下了自己的举动。
寇季带着妻儿,向寇礼施礼。
“孩儿见过爹……”
“儿媳见过公公……”
寇季和向嫣相继施礼。
寇天赐则瞪着眼,一眨不眨的盯着寇礼。
对于寇天赐而言,寇礼是一个陌生人。
一个十分陌生的人。
他还没有到懂事的年纪,根本分辨不出自己可这个陌生人的关系。
即便自己的爹在向这个人施礼。
寇天赐会叫人,但并不代表他知道他所喊出的每一个称呼代表着什么。
寇礼在寇季和向嫣施礼过后,略微有些局促的道:“好……好……”
寇礼略微有些慌张的在身上摸索了一下,没摸索到什么东西。
他略微有些愧疚的道:“我回来的匆忙,身上没带什么值钱的东西,回头等船上的东西卸下来以后,我再给你们拿……”
向嫣倒是不在乎那些钱财,她从短暂的接触中发现,寇季和寇礼父子二人的关系很微妙,十分的微妙。
向嫣抱起了寇天赐,教着寇天赐喊祖父。
寇天赐懵懵懂懂的喊了一声。
然后,刚才还声称身无长物的寇礼,硬生生从身上摸索出了一个随身带的象牙雕,送到了寇天赐手里。
一家三口给寇礼施礼以后。
没有再多言。
寇季也没有问船上财物的来历。
因为有人下了船。
一堆莺莺燕燕。
为首的正是寇季最熟悉的乔姨娘。
几年不见。
寇礼的妾室群体有增添了几人。
寇季细细的打量了一下,其中有两个是倭人打扮,还有一个高丽人打扮的,还有几个身上穿戴的衣服,寇季有些分不清楚是什么地方的,但无一例外,都不是汉人。
那些莺莺燕燕们不止是自己下了船,她们中间不少人,手里牵着孩子、怀里抱着孩子、有的还怀着身孕。
寇季看着嘴角直抽抽,向嫣看的是目瞪口呆。
汴京城的人都知道,寇府人丁稀少。
可看到了这一幕以后,谁也没办法再说寇府人丁稀少。
寇季嘴角抽搐着,带着向嫣向那些莺莺燕燕施礼。
“寇季见过诸位姨娘……”
“儿媳见过诸位姨娘……”
那些个莺莺燕燕在面对寇季的时候,十分的规矩。
有些人眼中还带着畏惧。
在寇季施礼以后,她们纷纷还礼。
“大郎有礼……”
她们还礼以后,还让那些会叫人了的孩童们,向寇季施礼。
一个个皆称寇季为长兄。
互相见过了之后。
寇季对寇礼道:“祖父将你安置在了汴京城里的大宅,你跟诸位姨娘,就住在大宅里吧。”
寇礼应承了一声,没有说多余的话。
一家人就站在岸边,看着船上的船夫将海量的金银珠宝、香料等物卸下来船。
在卸船的时候。
寇礼跟自己的莺莺燕燕们凑在一起。
寇季带着向嫣和寇天赐站在另一边。
寇礼和自己的莺莺燕燕们其乐融融的在说笑。
寇季一家三口站在一边反而显得有些孤独。
时间长了。
向嫣低声对寇季道:“他们……似乎比我们更像是一家人……”
寇季笑着点点头,轻嗯了一声。
向嫣突然觉得,寇季似乎很孤独,心里莫名其妙的泛起了一丝酸楚。
寇季似乎感受到了向嫣的情绪,他心中略微叹了一口气,并没有开口说什么。
寇季站在岸边看着船夫们卸船,看了一会儿,就找到了寇礼。
“爹,可有文带给我?”
寇季也没有跟寇礼寒暄什么,直奔主题。
寇礼听到了寇季的问话,赶忙道:“对对对,却有文带给你……”
寇礼赶忙吩咐仆人去取文。
没过多久以后,仆人拿来了一卷文一封私信,递给了寇季。
寇季拿过了私信收了起来,然后拿着文,走向了站在岸边观望的吕夷简三人。
吕夷简三人见到寇季到了,吕夷简调笑的道:“怎么……跑过来向老夫炫耀你们寇府有钱?”
寇季瞥了吕夷简一眼,没有打理他,而是将文递给了王曾,道:“船上的东西,都是雷州海外的一些藩属,献给我大宋的贡品。
我爹坐镇雷州,没少碰见雷州的一些藩属的船只经过。
他们在得知了我大宋的强盛以后,便送上的贡品,祈求跟我大宋交好。
如此我爹跟我说过,我也跟鸿胪寺上过几道文。
只是我们谁也没将此事当回事。
藩属们送的贡品,也暂时留在了雷州知州衙门。
待到有人接任雷州知州的时候,再由我爹押送回京。
原以为只是一些粗俗之物,却没料到海外的藩属居然如此富庶。”
“贡品?!”
王曾一听到数百船的东西全是朝廷的,一瞬间就激动了。
他迫不及待的拿过了寇季手里的文,仔细的观看了一番。
许久以后,抬起头,目光炽热的道:“还真是贡品……”
寇季缓缓点头。
寇礼押送的东西,到底是不是贡品,只有寇季和寇礼心里清楚。
只不过,现在只能当贡品献出去。
寇季在献贡品的同时,心里也在骂娘。
狗日的曹利用,你居然坑老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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