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娴朝着撵车外温声道:“进来吧。”
二人对视一眼,立刻走了进去。
白太尉和苏指挥使走进撵车的一瞬间,俱都看到傻站在那里一脸呆滞的闯入者。
二人微微一怔,他们第一时间便感应到这人身上没有了修为,不是被封禁了,而是直接被废了。
这么强大的人居然栽在了殿下手里?
一时间,二人都有种做梦的感觉。
容娴将二人的神色收入眼底,眼里闪过一丝盎然趣味。
她单手托腮,眼睛眨都不眨的变将锅甩到了容帝陛下身上:“陛下送我的护身剑气总是能起到意料之外的结果啊。”
她似模似样的感慨道:“陛下他还真是料敌先机呢。”
白师和苏玄顿时恍然,原来刚才感应到的剑气间接救了殿下。
感受到空气中还残留的冰冷剑气,二人恍惚间有种陛下还活生生站在他们面前的错觉。
他们眼里闪过一抹水气,又迅速的被逼了回去,躬身一礼道:“殿下洪福齐天,自有上天庇佑。”
容娴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她指着男人,若无其事道:“将人带下去查查,看能查出什么来。”
“诺。”白师和苏玄应道。
二人将已经失了神志的男人拉了出去后,用自己的方式试探能否在这人身上查到什么。
傍晚,青鸾辇车停在了丰郡。
丰郡距离乾京只有两日的路程了,一连赶了九天路,就连白太尉他们都感到一丝疲惫。
并非身体上的,而是精神上的。
就算为了已经成为‘凡人’的殿下,他们每日从虚空落下,为殿下静心准备膳食,让殿下休养生息,也只是让他们烦闷的心情稍稍好些。
毕竟,任谁整整九天都飞在虚空上都会产生心里厌恶。
也因此,他们更加担心容娴的身体状态。
丰郡郡守侯元得到殿下即将到来的消息后,立刻安排全郡戒严,对平日里睁只眼闭只眼的门派势力,直接警告了一番,并严格审查,唯恐再次出现青鸾派那种事情。
如今的殿下摆明了就是容朝新皇,她若在自己辖区内出事,他这个郡守也就做到头了,一家子的脑袋都不够赔的。
青鸾辇车在丰郡上空停留了片刻,白太尉从怀中掏出一面令牌打入虚空。
虚空之上顿时现出一张法网,法网监控着每一个角落,约束着每一个臣民,这是一个王朝的法度!
法网之内,外来者的修为都会被压制,更会被法网无时无刻不监督着。
在大的城镇内,也是禁制修士飞行的。
唯有当朝皇室以及有紧急军情之时才可以暂时不用遵守这条规则。
令牌浮在虚空之上,一丝龙气从令牌中飞出,化为一道虚无的金龙融入法网之内。
法网顿时打开了一道大门,白太尉伸手收回了令牌,身形一闪来到了青鸾辇车之上。
青鸾长鸣一声,拉着撵车飞入了法网之内。
在他们飞进法网之内后,法网立刻关闭,然后徐徐消失在虚空之中。
叮叮当当的声音渐渐远去,地面之上,一位位修士看着那青鸾辇车被军队簇拥进去,尽皆惊讶不已。
那是皇太女的座驾,皇太女来了丰郡!
得知这一消息后,丰郡顿时暗流汹涌,安静的气氛也热烈了几分。
即便家家户户俱都缟素,但百姓们还是一边抹着眼泪,一边高兴新皇的来临。
青鸾辇车停在了郡守府前,侯元已经带着丰郡的下属官员等候已久。
“臣等参见殿下,恭请殿下金安。”众人齐声道。
苏玄轻轻揭开帘子,容娴披着狐裘,双手拢在袖中慢吞吞的走了出来。
她扫了眼这群人,一副很好说话的样子,道:“孤安,诸位免礼。”
容娴的目光落在了为首的青年身上,嘴角噙着一抹笑意,温声说道:“这位便是侯郡守吧。”
侯元脸上浮现出一丝恰到好处的受宠若惊,恭敬回道:“臣正是,没想到殿下居然能认出臣下,臣感动不已……”
“会潸然泪下吗?”容娴好奇的看了他一眼。
侯元顿时被噎了一下,无言以对。
容娴眨眨眼,好整以暇道:“看来侯卿是默认了。”
停顿了下,她十分体贴道:“若侯卿哭出来,我会假装没看到的。”
侯元嘴角险些一抽,既然这样那就别说出来啊。
并不是……
他根本就不会哭好吗?!
侯元张口想要解释什么,却纠结的不知该怎么开口。
看出他的尴尬无措,在他身旁的李军侯笑了笑,说:“殿下舟车劳顿,快进府休息,要知道郡守可是早早便将殿下的房间准备好了,就盼着殿下来呢。”
容娴垂眸一笑,温声细语道:“侯卿有心了。”
白太尉看着容娴没有血色的脸颊,皱眉道:“侯元,带路。”
侯元神色一整,立刻道:“诺。殿下,太尉和……”
他看了眼守在容娴身边寸步不离的苏玄,脸色有些不自然道:“和指挥使大人请。”
他一挥手让下属官员先去大厅,自己领着容娴几人朝着府邸而去。
侯元的身影很明显离苏玄远了一截距离,苏玄乃是探看司指挥使,是皇上的耳目和利刃,朝廷官员见到他都忍不住发憷。
不管是出自心底那点儿不自在还是避嫌,他们都会主动远离苏玄。
而苏玄显然也已经习惯了,探看司的特性让他成为一个孤臣,也只能做孤臣。
他忠于容国,忠于陛下,对于别人的避讳也安之若素,偶尔也会主动避嫌。
进入府邸之后,侯元亲自领着容娴来到卧房外,这才说道:“殿下,臣已经备下了洗尘宴,等您休息好了便来用膳。”
“好啊。”容娴从善如流的应道:“孤亥时会准时到的。”
侯元神色一喜,说:“臣这就将消息通知下去,殿下您先休息,臣便不打扰您了。”
容娴很是善解人意的点了点头,随即又毫不掩饰自己的赞赏道:“侯卿公务繁忙还不忘为孤尽忠,孤心甚慰啊。”
侯元立刻一脸愿为容国为殿下#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表情,高风亮节、义正言辞道:“这都是臣应该做的,当不得殿下夸赞。”
完成了商业吹捧,容娴稍稍露出一个温柔的笑意,顺坡下驴道:“侯卿说当不得,那就当不得吧。”
侯元脸一僵,正常人难道不该夸赞他谦逊恭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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