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君从目光灼灼的盯着容娴,心里只觉得欢喜的不行。
“那就好,我就说过,有我在一定会保护好你。”令君从忽然一改之前的嬉皮笑脸,周身的气息矜贵而自持,气质忽然带上了些微的距离感。
但因为他说的话,却让人更加沉迷。
容娴心情有点儿微妙,若她没看错,这青年是在撩拨她。
容娴微微一笑,一本正经道:“嗯,我相信君从。”
令君从:“……”看着这双干净的眼里没有半点羞涩,全然是朋友之间的信任,他一时间有些失落,却又觉得这才是那位‘至纯至善’的容大夫。
若容娴真像那些一撩拨就羞涩脸红的女修一样,他还看不上这人。
这时,阳光一点点的洒向大地。
容娴扫了眼令君从,神色勉强带上了几分复杂和伤感,她仰头看着这光芒,完全不在意被它刺到眼睛。
“容娴,你在看什么?”令君从又恢复了之前懒洋洋的纨绔模样,朝着她看的方向看了一眼,发现什么都没有,不由得好奇问道。
容娴嘴角弯了弯,笑容温柔的好似春雨,语气也像是在诉说着自己最眷恋的恋人。
“光。”她装模作样回道。
令君从觉得有些奇怪,这人不是捧着一把光,就是眷恋的看着光,这是什么古怪嗜好:“光有什么好看的,除了黑夜,它一直都在。”
容娴垂眸,轻声重复道:“一直都在啊。”
令君从将她这句话当成了疑惑,于是点点头肯定的说:“对,不管晴天雨天都在,不然我们怎么会有昼夜之分呢。”
容娴笑了笑没有接话,反而一脸认真道:“昨夜说过今天会给你答案,你跟我来吧。”
令君从吊儿郎当的跟在她身后,笑嘻嘻的开玩笑道:“你可别带我私奔啊,我可是有喜欢的人的。”
容娴忍俊不禁:“放心吧,即便你没有喜欢的人,我也不会喜欢你的。”
“为何?”令君从一脸懵逼的问。
在女子之间,他一向比较得人喜欢,但容娴却让他有种无处下手的感觉。
然后,他便听见容娴义正言辞道:“可能是因为你家财万贯,仆从如云,修为高深,精明能干。”
令君从茫然脸:“什、什么?”
难道这些不该是被喜欢的理由吗?如何能是拒绝的理由?
容娴你是不是说反了?
容娴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这可是宿敌啊,没直接宰了都是她克制了,如何还会喜欢。
她整了整宽袖,一脸悲天悯人道:“你看,你拥有了这么多,可在我们看不见的角落里,有无数人吃了上顿没下顿。能力有多大,责任便有多大,但是君从,你心里装着的,却只是你的红颜知己,从来看不见众生疾苦,你没有行使过拥有这份能力的责任。”
停顿了下,她不由得感慨道:“道不同不相为谋啊。”
她扫了眼令君从呆滞的脸,幽幽叹道:“大道唯孤,前人诚不欺我啊。”
令君从眼皮狂跳,心也塞塞的,他不过是试探了容娴一句,竟然换来了这么让人一言难尽的说教,简单的私人感情也上升到道的高度去。
若非他亲眼所见容娴真.心系天下,他恐怕会觉得容娴在故意噎他呢。
然后,他便听到那人柔柔弱弱道:“君从沉默以对,想来也觉得我说的没错了。”
令君从一脸空白的看向容娴,容娴朝着他微微一笑,一脸欣慰的模样让他莫名打了个寒颤:“君从能认识到自己的错误,这是好事,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上天会给每个人悔过的机会的。”
令君从:他做错了什么?
看着容娴一脸期待的看着他,令君从傻眼,脑中只有一个念头:我是谁,我在哪儿,我要干什么?
“君从?”容娴柔声唤道。
令君从一个激灵回过神来,他努力转动着他那聪明的脑袋,将之前的谈话全部串联,这才恍然大悟。
原来他拥有了权势地位和财富实力后,不想着造福苍生,反而自私的只挂念着身边的女人,这竟然是罪恶滔天了。
令君从一脸崩溃,莫名其妙的他就背上了一个大黑锅,还是怎么都甩不掉的。
他嘴角动了动,终于从容娴的节奏中走了出来:“可是小娴,弱小本就是原罪,没有人能理所当然去享受别人无缘无故的付出。弱者能做的,便是努力奋进,让自己强大起来,而不是像乞丐一样等候着别人同情心发作怜悯他们一把。”
容娴沉吟起来,她想了想,赞同道:“你说的对。”
不等令君从开心起来,容娴笑了起来,眉眼间皆是悲悯仁慈。
她似模似样道:“但我们既然有这样的能力,碰到真正需要帮助的、值得帮助的人,为何不伸手拉一把呢?谁也不能保证自己永远站在上风。若有朝一日,我们也落到了那种艰难的地步,我也希望有人能像如今的我们一样,伸手帮我们一把。”
令君从被这样的仁善慈悲一洗礼,灵魂都得到了升华。
然后他赌咒发誓自己一定会做个对世界有用的人后,容娴才移开了视线,一脸温柔道:“我就知道君从是个好人。”
令君从:虽然被夸奖了,但是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二人之间的气氛沉寂了下来,半晌后,令君从才想到自己之前是想要试探他与容大夫之间有没有可能在一起。
可容大夫是个耿直性子,不跟她明说的话,这话题顺着她的理解一路都拐到了天边了。
令君从轻咳一声,决定旧话重提。
虽然容大夫说道不同不相为谋了,但令君从果断的将这话抛之脑后。
“容大夫喜欢什么样的人?”令君从不依不饶道。
容娴歪歪脑袋,仔细想了想:“乖巧的。”
令君从:“……乖、乖巧的?”
容娴微微一笑,意味深长道:“听话懂事,不惹我生气,不做我不喜欢的事。”
她让笑时才能笑,她让哭时才能哭,她要那人去死时那人要毫不犹豫,那人的所有都是她的,不管是身体还是灵魂,都只属于她。
令君从听完容娴的描述,抿嘴一乐,很甜很甜的说:“你是在说玩偶娃娃吧,没想到你这个年纪还喜欢玩儿玩偶娃娃,像个孩子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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