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第二百一十九章 老将虽老,血未凉【5000字,求月票,求订阅】
暴雨轰鸣却是盖不住嗤笑的声音。
镇北王身躯佝偻但是却老当益壮扯开了千万斤般的城门他伫立在城门前犹如一头复苏的狂狮斜睥着这个世界。
无人敢挡无人敢拦。
城楼之上的守军弓拉满月却是没有任何的勇气射出这些箭矢那位老当益壮于城楼前怒骂的老将让他们心头颤动到不敢射箭。
轰!
城门开启出一条缝隙城外的暴风雨似乎在这一刻呼啸的顺着缝隙卷入滂沱大雨哗啦不断。
雷成一身银甲伫立在暴雨中他像是一尊雕塑身死被雨珠淋透挂上了轻纱他眯着眼盯着伫立在城门的镇北王手中紧握着银矛。
看着那仿佛梦回往昔峥嵘岁月的镇北王俊朗的脸上面无表情。
哪怕他被镇北王劈头大骂依旧没有任何的情绪。
他盯着只是盯着镇北王的动作。
“太子有令任你王侯将相若出城杀!”
雷成冷冷道。
他的声音似是暴雨中的惊雷撕裂了雨幕。
镇北王却是宛若未闻。
对着皇城一口唾沫一声嗤笑后这位老王爷气血冲霄一声炸开暴雨的怒吼中猛地将城门扯开。
咚咚!
仿佛尘封了无尽岁月的城门狠狠的拍在了两侧的墙壁之上抖落簌簌尘灰哪怕在暴雨中都亦是飘扬着。
城门大开城外……一片黝黑。
只有暴雨轰鸣宛若地狱的不归路有着择人而噬的恐怖氛围。
城楼中上武统领还是深吸了一口气手掌拍在了城楼被雨水浸湿的砖石上道:“老王爷还是退回去吧。”
“城外危险。”
武统领算是在提醒了对于他敬佩了一辈子的老王爷他不忍心这位老王爷落得一个不得善终的下场。
雷成看了武统领一眼对于对方的开口提醒他没有说什么。
镇北王的确值得敬佩若是镇北王不出城他自然也不会出手他终归是按规矩办事。
车夫一手握着墨刀一手架势着马车碾碎地上的雨水来到了镇北王的身边。
还剩下的六位影卫纷纷护佑着马车。
这是镇北王府剩下的所有力量了其余的力量都被安排去支援罗鸿和罗小北他们他本该等其他的影卫们归来甚至等罗小北苏醒罗厚北下再做出脱离天安城的决定。
可惜张首辅的死让他的计划不得不提前。
尽管只剩下六位英伟但每一位影卫都是镇北王府的死士都是不惧生死之辈。
他们如今的任务便是护送镇北王出天安城。
对于武统领的提醒镇北王豪迈洒脱的笑了笑。
“不退了。”
“这座天底下最大的皇城老夫呆了半生可惜却是没有老夫晚年一席安身地。”
“既然此地不留爷自有留爷处。”
镇北王罗狂一如既往的狂一如当年一刀镇塞北的狂。
他大笑着钻入了马车。
面对身后如一线江潮的银甲禁卫军谈笑风生。
“出城。”
钻入马车中后镇北王淡淡的声音飘出。
尔后车夫警惕无比猛地抽打马鞭骏马嘶鸣马蹄重重践踏而下溅起水花三尺朝着那洞开的城门外飞速而去。
滴答滴答……
马蹄声萦绕在天安城的每一个角落每一位权贵每一位王侯每一位百姓的耳畔……
如惊雷炸开。
城楼上的武统领还有银甲雷成以及那些灯火通明的高楼间的一位位权贵和官员安静的看着。
看着那马车像是黑夜中的一道黑色闪电朝着城外驰骋而去。
马车一点又一点穿过了漫长的城洞。
尔后像是撕裂了无尽的黑暗驶向光明。
而在马车漫入光明的瞬间。
城楼之上武统领在暴雨浇灌之下闭上了眼雨水顺着他的下巴化线滴淌而下。
许久后他张开眼眼眸中满是锋锐腰间的刀骤然出鞘。
锵的一声在黑夜中似是一道雷芒!
“镇北王罗狂擅开城门不顾法令其罪……当诛!”
“射!”
话语落下。
手中的刀猛地挥下破开气浪之声炸响耳膜。
城楼之上覆盖着甲胄的森严守军纷纷在城楼上小碎步转动搭弓搭在了外墙之上瞄准了那从城洞中俯冲而出的黑色马车。
当第一位守军松开了手指。
下一刻千位守军齐齐松指拉扯如满月的万石弓弓弦纷纷弹射颤动间将从九天之上坠落而下的雨珠给抽打的支离破碎。
黑色的箭矢化作一道道黑色的流光每一根都摇曳着灼灼气流在漫天暴雨中化作了黑压压的箭雨铺天盖地的朝着那急速冲出天安城的马车如大潮砸下。
……
东极宫。
长廊之间太子换上了四爪蟒袍腰带系紧他眯着眼让小太监寻来了油纸伞在金甲护卫的守护下穿上了盘龙靴搭乘着轿子出了东极宫。
太子欣喜的就像是出宫郊游一般脸上绽放着一股由内自外的欢欣。
刚出东极宫便遇到了撑着油纸伞行走而来的宁王。
太子的出行列队止步。
宁王一手负于身后一边看着太子列队。
太子慵懒的坐于轿子中眼帘微抬仿佛透过了帘幕看到了那伫立在雨中的宁王。
“怎么?宁王要来拦本宫?”
“看宁王的样子有而不应该是会来阻本宫的啊。”
太子道。
宁王撑着油纸伞笑了笑:“殿下这是打算去看个热闹?”
“镇北王要出天安城本宫自然要去挽留。”
轿子中传出太子的声音。
宁王温和的笑着他面前的油纸伞檐雨珠串联成了珠帘一滴又一滴在他眼前仿佛有秩序的滴落。
“殿下应该是不想镇北王死吧。”
宁王说道。
“殿下大体只是想要将镇北王困在帝京中让罗家投鼠忌器这样才可以不断的刺激着父皇最好镇北王隔三差五的来个面圣书……这才符合殿下的初衷。”
“父皇想做的殿下都想逆着来。”
“就像是个没长大的孩子。”
宁王话语中带着几分笑意。
他的衣摆在地上溅起的雨气中摇摆。
太子列队一动不动轿子中太子仿佛也是沉默了下来。
“你觉得你很了解本宫?”
太子的话语声中也夹带上了几分笑意。
宁王叹了口气:“放弃吧我们抗争不了的。”
“你这太子也只能永远都是太子。”
轿子中发出了太子的嗤笑声:“你个连王妃都被抢的有什么资格跟本宫这样说话?”
“你认命别扯着本宫。”
“人人都当本宫疯了那本宫便疯又何妨十五年前本宫就疯了!”
“命?狗屁的命。”
太子道。
太子列队中的太监、护卫都是禀住呼吸大气不敢出。
一位太子一位王爷这两人都是天安城中权势极致的权贵他们有的东西就算听到了也只能当听不到。
宁王笑了笑。
没有再多说什么转身撑着伞一步一步消失在了雨幕之中。
轿子中太子也平静了下来。
太子列队继续前行往着城楼方向而去。
两人的见面就像是路上碰到的相互寒暄交互错身。
……
司天院。
闻天行看着面前的老道人檀香悠悠。
这位是司天院的院长齐广陵。
擅长推演可窥测天机修为……深不可测。
老道人身穿黑白道袍慈眉善目仙风道骨眼眸深邃宛若天穹上的浩荡星河。
面对闻天行身前的棋盘老道人伸出手拈起一颗棋子落下。
玄意萦绕在温暖的屋子内。
“院长……”
闻天行深吸一口气满是皱纹的脸微微堆叠露出一个笑容。
“您出关了?”
“可是窥得了什么天机?”
齐广陵摇了摇头扭头看向满是雨幕的天地吐出一口气悠悠道:“哪有什么天机……命数早已都安排好只是按照的既定的规矩在运行。”
“罗家只不过是在命运长河之下挣扎的蜉蝣……”
闻天行闻言不由轻怔。
“罗家也好楚家也罢太子也好宁王也罢……”
“实力不够就只能沦为天人玩弄人间的棋子。”
齐广陵淡淡道。
“不过有意思的是……这一切似乎比既定的规矩快了些罗家出了个变数。”
齐广陵笑了起来手指在棋盘边缘轻轻叩了叩。
……
广陵江畔。
江水怒浪拍岸迷蒙的江雾之上庞然大物般的青龙牙从江中俯冲而出瞬间碾碎江畔沙石留下纵横的沟壑。
仿佛巨龙怒吼青龙牙伴随着嘎吱声从江中冲天而起浪水涛涛宣泄而下。
青龙牙之上。
袁瞎子面色簌簌一抖控制着青龙牙浮空而起。
这种腾云驾雾的本事他本不屑施展但这一次他还是施展了实在是……罗七爷的拳头太硬了。
青龙牙横空而起于天穹之上呼啸轧空。
而伫立在船头之上的罗鸿罗七爷等人亦是可以看到了地平线上那一跃而起的巍峨磅礴的天安城城池。
那是大夏权力的中心整个大夏最高贵的地方。
有人向往有人欲要逃离的地方。
……
崩崩崩!
天安城城楼之上万弓指天万箭齐发箭矢破开气流让漆黑的夜为之愈发的漆黑。
无数的雨珠被刺破爆裂成雨粉。
每一根箭矢都拉扯出一道道音爆气流带起一阵鬼哭狼嚎般的尖啸。
宛若千斤坠一般让天地为之黑暗。
镇北王的马车依旧在飞速的行驶速度快若闪电破开了暴风雨。
忽然。
马车四周面对黑压压的箭雨六位影卫死士纷纷踏空而立。
他们手中滑落而下一柄薄刀一手攥紧刀柄一手轻叩刀面刀身轻颤间对天挥刀。
他们的精气神交织而起无数的刀芒在他们的四周如银瓶乍破像是黑夜中乍现的花火。
暴雨被清空箭雨落下也纷纷被挡住。
天安城的守城军乃是整个大夏最精锐的守城军哪怕笔直塞北的黑骑都丝毫不弱。
每一位守城的军士都有着五品的修为他们万箭齐发所落下的箭雨势大力沉可以射破气血威能无穷!
然而六位影卫挥刀之间通过磅礴席卷的刀气与箭雨碰撞。
刀气与箭矢发生惊天动地的碰撞所炸开的声音犹如平地起惊雷。
六位一品拦阻万军箭势。
而这只是开始天安城后银甲禁卫军纷拥而出在雷成的带领下犹如一线江潮。
无数的雨水都被气势给推开似的。
雷成眸光如雷如电周身气血翻涌竟是宛若化身银色雷池。
他啸出的长矛朝着六位影卫抛去一路炸开的水流裹挟着无尽气流宛若银龙。
“护送王爷速走!”
影一眸光一凝面对天榜第四的雷成不敢有丝毫的大意。
他厉吼一声抽刀直上死战雷成。
他知道自身的实力与雷成相差太大但是他敢死战他是死士他能够用自身性命拦阻雷成那便是优势。
城楼之上武统领没有率军冲杀依旧坚守着城池。
抬起手再度挥刀。
一挥刀无数的守城军士再度拉弓射箭。
一波又一波的箭雨分割了雨幕。
天安城的护城河水流涛涛像是有恶兽于其中怒吼炸起的水浪卷起数丈。
噗嗤!
雷成眸光冷厉疯狂长矛挥动之间将影一打的不断倒退咳血不止。
他的力量太霸道他的矛太锋锐。
天榜第四毕竟不是浪得虚名更何况他此刻的攻伐中夹杂着雷兵被杀的愤怒每一招都是杀招。
虽然他得到的太子令是活捉镇北王回天安城但是对于罗家的这些死士他自然是不会有任何的留手也无需留手。
他需要发泄一下心中的愤怒和悲愤。
天地之威浩浩荡荡每一杆银矛从天而降都似一头银龙炸的天地间不断的萦绕着回响。
影一尽管也是一品尽管以命搏命但是差距很难弥补被压制着身上早已经被银矛洞穿出了一个个血洞。
而其他的影卫继续护佑着马车抵挡着箭雨。
银甲禁卫中亦是有一位位副统领手中银枪抖出枪花朝着那些影卫杀去。
咚咚咚!
银甲禁卫军的气势连绵堆叠气势如一尊银甲战神悬浮天穹。
与银甲副统们汇聚在一起让银甲副统愈发的势不可挡!
影卫们的刀有些挥不动了渐渐的让箭雨穿过了防线钉在了马车之上失去的口子一下子就江坝溃堤一下子失去了控制。
羽箭扎在了马车上将马车扎的密密麻麻。
而驰骋的骏马亦是被箭矢贯穿势大力沉的箭矢将马匹钉死在地面马匹还在抽搐鲜血流淌弥漫成血洼。
“妈的来啊!”
马车停滞了。
车夫抽起墨刀止住了马车在雨幕中怒吼出声对着漫天箭雨挥出了手中的墨刀。
他是一位退伍的老兵曾在前线杀过胡人。
镇北王本来让他离开因为以他的实力卷入这场逃亡必死无疑但是他不愿他做了老王爷一辈子的车夫这最后时刻他也要护送镇北王。
车夫的实力亦是不弱斩开了一根又一根的箭矢。
身上气血震动弹开一波又一波箭雨。
他挡在马车前不往后退一步。
老兵虽老血未凉!
噗嗤!
一根箭矢扎在车夫的腿上让车夫身躯不稳。
“战!”
但车夫对着暴雨怒吼刀气切割开来将地面切割的交错纵横。
蓦地。
一股庞大的气血刀芒破空而出万千箭雨都是被一刀给斩开。
马车被切开了镇北王握着墨刀白发飞扬间老当益壮。
“好好好……”
“没有想到老夫晚年竟是落得这般个结局竟是向大夏挥刀。”
罗狂手持墨刀须发皆张大笑起来。
笑的狂犹如少年那般狂。
“将军!我等来也!”
“我等来助将军血战!”
“罗家的刀最是锋锐!”
黑暗的雨幕中暴雨骤然被撕裂无数的怒吼之声炸开喊杀声遍地响起。
有小股的军队从城外四周冲杀而来。
每一股队伍的人数不多都是当初在面圣书上留言的一些老人亦是镇北王的一些老部下。
但是却是犹如万江汇入海。
他们没有牵连家族没有牵连自己的子嗣只是带着小股的私兵来援助他们的老王爷。
在这一刻这群老兵、老将皆是发出了怒吼汇聚于镇北王的身后气血弥漫震天让雨幕平添了几分血腥。
轰轰!
暴雨宣泄而下镇北王抹了一下脸畅快的大笑起来。
……
城楼之上。
小太监撑着油纸伞。
太子身穿四爪蟒袍行走在城楼之上武统领见到太子不由微微拱手太子点了点头示意不用多礼。
他转身看向了天安城下的厮杀不由的有些感慨。
“镇北王还是老当益壮啊。”
“就这样离开帝京那该多无趣多留下陪本宫玩玩才好。”
太子道。
武统领沉默没有说什么他对太子还是颇有微词的可以说如今的罗家正是被这个疯狂的太子一步一步的逼出来的。
忽然。
武统领微微色变眸光一凝看向了黑色雨幕。
太子亦是眯起眼脸上的玩味之色消失带着几分凝眸之色。
黑暗中有浓郁的邪煞之气翻涌着。
“桀桀桀……”
冰冷的邪笑之声响彻。
下一刻天地间竟是有一扇隐晦的散发着邪气的门户浮现而出。
似是离天安城很近又仿佛离天安城很远。
邪祟丛生诸多强大的邪修从门户中飞驰而出邪煞之气腐蚀着气血加入了战场杀机凛然围杀镇北王。
让镇北王瞬间陷入绝对的危机当中。
太子面色顿时一冷:“天地邪门?”
他不想镇北王死而有人却想镇北王死。
这是宁王搞的鬼吗?
太子眼前浮现出了宁王的面容那一辈子都和和气气的宁王居然在这一刻在他面前展现出了獠牙在此刻恶心了他一波。
而太子的脸却是微微阴沉天地邪门出现于此大家都会联系到他身上。
大夏太子与天地邪门勾结?
这个锅有点黑。
就比如此时此刻城楼之上武统领看向他的目光就变得有些锋锐和诡异了。
而除了天地邪门的众多邪修的出现……
天地间仿佛有大船轰鸣犹如巨龙发出的怒吼声响彻。
武统领眸光再度一凝看向了远处灰霾无比的天穹。
太子身上的蟒袍纷飞之间也是仰起头眯起眼。
便看到了一艘通体青色宛若龙牙般的大船压塌乌云横亘在漫天飞雨之间。
看似静止却是炸开磅礴的气浪呼啸而来。
浓郁的血腥自那青龙牙之上如大雪崩般宣泄。
其上堆叠着的人头山触目惊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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