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娴表示她还是第一次见到苏羡这么全套护理来来不禁咋舌问:“苏羡你给你自己洗澡的时候有这么认真吗?”
苏羡道:“没有浪费时间。我的皮也跟它不一样不需要这样刷。”
沈娴道:“那你给它弄就不浪费时间了?”
苏羡道:“给它弄是打发时间。”
沈娴挑了挑眉原来还有这样的区分?
看来他真是把这个当成是闲来无事的兴趣爱好了。
苏羡仔仔细细地刷完连尾巴尖儿都不放过然后又把一动不动的来来翻个面儿继续刷。
来来整个沐浴在浓密细腻的泡泡里相当的绸滑。
腹背都刷妥以后苏羡给它泼了水洗去泡泡再挑一把更软的刷子给它挠痒痒。
沈娴莫名感觉它舒服地都快忘了自己是条鳄鱼。
来来从小到大这么亲近苏羡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挠完了痒痒后再泼了一遍水苏羡让它爬到干燥处然后用柔软的巾子拭干水迹。
沈娴走过来往它背上看了两眼道:“我瞅瞅这皮是不是油光油亮得都可以当镜子照了?”
苏羡一本正经道:“它的皮也还是粗糙的当不了镜子。”
沈娴睨他一眼道:“我在夸张嘲讽你竟没听出来吗?”
苏羡再整体看了看对自己的劳动成果表示很满意道:“娘难道不觉得它洗干净了很萌吗?”
沈娴与来来大眼瞪小眼拉长了声音道:“萌怎么不萌它一口下去能把人萌出血的。”
北夏皇的书房里娘儿俩走后苏折留了下来好像北夏皇让他干坐着的话父子两个都是沉闷的性子也不太能够展开话题。
北夏皇提议道:“来盘棋?”
苏折没应声儿也没拒绝。
北夏皇亲自摆出了棋盘取出两盒棋子两人相对而坐。
一盘棋闷声下了一半眼看着北夏皇就快要输了他才终于开口道:“这一去大楚是真的一点都不惦记着回来看看?”
苏折道:“看什么?”
北夏皇噎了噎半晌道:“就是不想念你的家连我也不想再见见?”
苏折道:“眼下不是见着了么。”
北夏或许曾是他的家那也是在他儿时的时候。可他关于儿时的记忆已经所剩无几了记忆最深刻的时候大约从他与母亲的逃亡路上开始的。
所以北夏于他算是值得让他念想的家吗?
可能对这里最鲜活的记忆还是前几年他在北夏被救回一命的时候。
北夏皇拈在手里的棋子一顿忽道:“苏折在你心里究竟是漠视亲情还是根本就在怨恨我?”
苏折道:“你叫我来就是想说这些?”
北夏皇发现他能把北夏治理得井井有条、臣民顺服可唯独对这儿子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甚至因为儿子的影响导致连孙子都不亲近他。
北夏皇暂不提这茬儿顿了顿又道:“这一路来经过那个地方可有去见过你母亲了吗?”
苏折执子放入棋局淡淡道:“见过了。”
北夏皇点点头道:“那她应该很高兴。一年到头我能够去看她的机会也没有几次。”
苏折微微低着眼帘眉目修长如画但就是面对北夏皇与面对自己的妻儿时俨然是一番大不同的态度。
北夏皇自己也能感受到方才沈娴和苏羡在的时候他身上的气息分明要温和几分那才是一家人该有的样子。
北夏皇想但凡要是他能把对待自己妻儿一半的温和耐心用来对自己他们父子两个也不会如此的平淡如水。
过了一会儿苏折还是声无波澜道:“心意尽了就好。”
听起来像在安慰他?
北夏皇稍稍有些动容随后道:“既然说起你娘这件事我想与你商议一下。你娘的坟墓葬在偏远的小山村不仅不方便看顾而且她一个人也寂寞……”
话没说完苏折冷不防抬头看他眸里神色不明道:“你想说什么?”
北夏皇顿了顿道:“我想将你娘的墓迁回北夏葬入皇陵。”
他一直这样想这样她总不会感到寂寞了吧他也能时时陪到她想将她生前错失的那些时光都弥补回来。
苏折手里拈着的棋子被他手指一松又放回了棋盒里他道:“以什么身份?皇后?可你现在不是有一位皇后?先皇后?”他黑白分明的眼神看着北夏皇“你将她接回来欲置于何地?”
北夏皇有些苍白无力道:“你母亲仍是北夏上一任皇后皇陵里也立了你母亲的冢。”
苏折问道:“待你将来百年是将与她同寝还是与你现在的皇后同寝?”
北夏皇被问得一时无话。
苏折又道:“你可以说在母亲下落不明的时候你再立一位皇后是为朝中大局着想但终归有人替代了她在你这里的位置。你说怕她寂寞能时时陪她她本好好地长眠安宁得很真正寂寞的恐怕只有你自己而已。”
北夏皇知道自己的这点心思终究是瞒不过苏折。是他感到寂寞时常想见到她这样自己至少会感到安心一些。
最后苏折不容辩驳道:“你可以选择你将来葬何处但你不能选择她的。我想母亲见你如今三宫六院子孙满堂也不愿再相扰。你能偶尔去看看足够。”
最后一盘棋下得乱七八糟。
北夏皇悄然红了双眼他转头望向窗外的夜色久久无言。
他叹道:“当年我使得你们母子俩四处奔逃、无家可归而今你也不会让我得偿所愿我知道。”
他平缓了一会儿心绪再转回头看向苏折一脸动容地道:“斯人已逝无可奈何可活着的人还有机会珍惜不是吗?
“你我父子一场有生之年我只愿可以好好地挽回这段父子情。可你不念家也压根没把你自己当成是我的儿子。你对待我的冷漠甚至比对待外人更甚。”
苏折声无波澜只略略挑了挑尾音儿道:“你是没见过我怎么对待外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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