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预感在下午得到了应验。
“滚开——”外面传来争执的声音。
沈婠目光微凛刚跨出门便见胡志北一招撂倒两个保镖红着眼睛要闯进来。
“住手!”
沈婠及时出现喝退了接到消息赶过来的一群保镖。
下一秒就被他拽住手臂往外拖。
沈婠尽量跟上男人的脚步深呼吸:“出什么事了?”
胡志北回头冷冷看了她一眼:“你不是盼着老六死吗?现在如你所愿!”
沈婠眼皮猛跳太阳穴传来一阵刺痛:“……你、什么意思?”
“带你去见他最后一面。”
身形一颤。
他笑得残忍:“怎么怕了?你不是应该拍手叫好吗?”
沈婠挣脱他的钳制眉眼之间冷色尽显但如果仔细观察就会发现她的眼神在战栗唇瓣呈现出一种不正常的苍白。
只是下颌扬起的弧度依旧倔强。
却有种强装镇定的意味。
“权捍霆怎么了?”
“废话少说跟我走!”
这次不需要胡志北伸手拽她沈婠就自发尾随。
到了一号别墅直接乘电梯下负一层。
跟东篱山庄几乎一样的布局面前是一个充斥着冷白灯光的地下诊疗室。
一扇玻璃之隔里面是无菌手术室权捍霆躺在手术台上双眼紧闭裸露的两边肩头似乎还沾染了血迹。
医生正在进行手术机器连接着管道而管道则全部插在权捍霆身上正显示出各项数据。
沈婠站在玻璃外能清楚看到里面的情况。
那么近却仿佛隔着不容跨越天堑这头是生而那头是——死!
“看见了吗?”胡志北站在她身后凛冽的嗓音比头顶照射下来的冷白灯还要瘆人。
沈婠没接话就这么直勾勾看着里面不曾红了眼眶更不曾流下泪水。
“你的心可真硬啊难怪老六想尽办法、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做了还是捂不热。”
胡志北讽刺地咧了咧嘴透过玻璃看向里面:“他这也算求仁得仁当年没死成现在正好补上。”
“闭嘴!”沈婠恶狠狠回头像发怒的豹子瞪着他。
仅一眼胡志北便怔住。
那样的眼神……
像踩在悬崖边又像吊在绳索上只轻轻一动就可能粉身碎骨。
胡志北好似被人掐住喉咙再也说不出一句风凉话。
很快楚遇江和陆深也赶来了。
旁边另一扇门打开凌云被扶着从里面出来。
他脸上有伤手被夹板固定一只眼球还充血肿胀着但面上却仍有狠色残留。
“发生了什么?”沈婠走到他面前。
凌云什么都没说看了她一眼然后伸出手。
沈婠目露疑惑同样伸出手掌心向上。
他将一件东西交给她。
沈婠摊开“钥匙?”
“屏家人嫡系在隔壁审讯室只剩两个小时。”
沈婠目光一紧呼吸几近停滞。
她看了眼手里的钥匙又转头看向玻璃之内手术台上昏睡不醒的男人。
这时凌云又一次开口:“六爷说不用管他。”
沈婠心头狠狠一痛。
“没时间了。”
她咬牙再度抬眼血丝爬上眼白连带整个眼眶都泛着猩红:“楚遇江——”
“在。”
“带、我、过、去。”
“是——”
胡志北看向手术台凄怆一笑:“……都到了这个时间你还顾着她!你他妈还顾着她!权捍霆你个傻x!”
陆深赶紧把人拉住:“三哥你冷静点!”
一墙之隔旁边就是审讯室。
里面没有光如幽洞般森冷。
沈婠先一步踏入楚遇江紧随其后。
随着门再一次关上室内重新陷入黑暗。
啪嗒——
灯亮起。
却只有一盏苟延残喘地发出微弱的光。
面前竖起的铁柱上用绳子捆绑着一个男人眼皮低垂目下泛青嘴唇附着着一层紫黑色。
楚遇江上前一番查看确定:“是中毒。”
所以凌云才说只有两个小时。
沈婠面无表情:“记好时间。”
楚遇江低声应是。
冷不防发现沈婠手上有血定睛一看是她自己掐出来的。
果然钥匙上也有。
他心里说不清什么感觉但他知道如果六爷在一定会既心疼又窃喜。
原来沈婠对他也不是真的一点都不在乎。
“辣椒水。”
楚遇江猛然回神听清沈婠在说什么当即走到角落里提出一个木桶。
随着他的步子能听见水声晃荡。
“只有半桶。”
“够了。你去把他的脸抬起来。”
楚遇江一愣原本他想直接兜头浇下去不过还是照做。
对方紧闭双眼仿佛陷入昏迷。
沈婠上前手里拿着刀……
老伤都开始凝血结痂了不开新的口子辣椒水怎么发挥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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