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似久原本都走出去了,听到这话又折了回来,重新蹲回了窗台下。
很快,两个婢女进了主殿,就听厉明珠的房门“吱呀”一声开了,二人手捧着珠宝首饰盒礼服进了屋。
这回,那位“惜花”率先开口了:“惜云,圣女的梳子落在了在外间,你去拿一下。”
惜云说了声“好”,便带上门,出去了。
只见原本低着头的惜花突然将手中托盘随手一扔,扬起脸看向厉明珠。
若不是白似久此刻处于魂魄状态,怕是能惊呼出声来——
这位“惜花”竟也长的和她一样的面容!
敢情她这模样已经成了大众款,随随便便一个婢女都长这样儿了么?
惜花上前一步,眼眶蓦地红了,颤声道:“阿夜,是我,我是阿久!”
这话一出,她脑中顿时“嗡”了一下:这位身披红袍背对她的人不是厉明珠,而是非夜白?
她再仔细看“惜花”的颈部,就见那被侍女服包裹住的脖颈处隐隐透着红痕。
原来,这“惜花”是厉明珠假扮的。
她伸手就要去推窗,恨不能大声说“这个女人是假扮的”,可理智告诉她,事情蹊跷,不能轻举妄动。
然而,非夜白就那样背对着她,静静坐在那,没有说话。
厉明珠这时突然上前一步,半跪在非夜白跟前,说:“对,是我,我没有死,我趁机夺了厉明珠的魂魄,死的人是她!”
白似久听着简直气乐了,睁眼说瞎话,这女人还真是一点都不害臊。
非夜白好像说不出话,只能动嘴型。
而她站的位置恰好看不见,没办法,她只能悄悄拨开窗户缝进了屋。
穿过层层软帘轻纱,撩开金色碎珠帘,借着红烛的光,她看清了红袍人的样子。
紧蹙的眉梢,一脸冷淡——
真的是非夜白。
他脸色苍白的近乎透明,眼眸疲惫的近乎要阖上。
再看身上,裸露的脖颈和胸前全是被撕裂的伤口,鲜血顺着伤口涌出零落,沾染在衣服上,将衣袍全部侵湿了。
原来,他并不是披的红袍,而是一身白衣染血。
她拼命憋住眼泪。
然而非夜白不经意间一抬头,她看见那双毫无焦距的眼,就那么从她脸上掠过,眼泪忽然像决堤的河水一样往下掉。
这时,厉明珠又放柔了声音说:“阿夜,我找到了一条路,可以离开王宫,我们一起逃出去好不好?”
非夜白动了动唇,却没有声音发出来。
但她却看明白了。
他说:你走,不要管我。
厉明珠也看明白了,眼泪扑簌簌的落了下来,一把握住非夜白的手,紧紧贴在白嫩的胸口:“不,我不走,没有你,我说什么也不会离开!”
白似久嗤笑了一声。
这女人演戏演的着实不错,表情声音都极为到位,还趁机揩个油,简直看的她火冒三丈。
良久,非夜白终于轻轻点了一下头,动了动唇,道:好。
厉明珠顿时喜上眉梢,紧接着说:“现在囚珠没了,我也没有继续留在凡界渡劫的必要,我们一起回魔界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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