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千鸿不敢置信的看沈菲云:“你看到了我烟雨楼的覆灭?”
沈菲云回答:“我只是看到了一些战斗的景象……我看到烟雨楼在崩塌,无数的修者正在攻击烟雨楼,天地为之变,我烟雨楼的弟子在死去。”
“什么时候?”雪千鸿急问。
沈菲云却只是摇头。
她虽窥得天机,却终不过是管中窥豹,惊鸿一瞥,又如何能洞悉真相?
如今也只能给出警告,她甚至不知道具体会发生在何时,或许是千年之后,又或者是万年之后。
当然也可能就是现在。
但沈菲云既然看到了,那就不能等闲视之。
难怪!
难怪水星子要急急将烟雨楼迁离。
如今之计,最好的做法就是先保存自己。
雪千鸿却不做此想。
他阴恻恻道:“天意难测,却非不可改变。我修仙之人,素来行的是逆天改命之事。岂能因一时天意,而轻易惶恐,自废基业?沈都事,你只是看到了烟雨楼遭遇围攻,却没有看到烟雨楼真正覆灭,对吗?”
这话说的沈菲云一滞。
是的,雪千鸿说的没错,她看到的终究只是烟雨楼遭遇围攻,而不是灭亡。
然而灭亡本身就不是一个绝对概念,如果烟雨楼遭遇围攻,大能死光,算不算灭亡?就算烟雨楼本身也毁了,但是有一些精英弟子跑出来,又算不算灭亡?
画面不会给字幕,你能看到的只是过程,而不是一个绝对性的结果。
就连宁夜当初看到的,也不敢说就是一定的灭亡。
只因标准不同。
沈菲云只是看到了烟雨楼遭遇围攻,并不能确定这围攻最后是什么结果,所以雪千鸿的话,她无法反驳。
雪千鸿已道:“烟雨楼创派至今,也经历过无数战斗,单是被围攻之事,便遭遇过不下数十次,又何曾亡过?沈都事,在你看到的画面中,可有黑白神宫等人加入?”
沈菲云再次摇头。
她没有看到任何其他八大门派的人。
“那就对了,依我看,这不过是一些宵小之辈,以为得计,可以趁机反扑的做法。既如此,我们也不妨顺势清理一番。敢攻我烟雨楼,就要让他们来得去不得!”雪千鸿握紧双拳道。
水星子和沈菲云互相看看,一时竟不知该说什么。
水星子终究是叹口气道:“如今你是烟雨楼的掌教,你说该如何做便如何做吧。但兹事体大,为策完全,我建议你还是发召集令,将我们在外面的人,还有那些还算听话的门派叫过来,让他们协助守卫烟雨楼。”
雪千鸿却不做此想:“如果是那样,就等于向外间承认烟雨楼势弱,只怕反引更多宵小窥伺。如果门派真到危机关头,就启动那个计划……若是这样,就更不好叫更多的人回来了。”
他再度拒绝了水星子的说法。
不得不承认,他说的有道理,然而很多错误的想法在证明其错误之前,都是有道理的。
雪千鸿不愿示弱,也就无疑放弃了自己最后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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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雨楼偏僻一角。
雪玲儿偎依在厉海树怀抱里,心中一片怅然:“厉哥哥,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厉海树道:“烟雨楼如今危在旦夕,你我身为烟雨楼门下,必须为门派尽份心力。”
雪玲儿茫然看爱郎:“可这么大的事,自然有爹爹和大长老他们做主,哪里由得我们出力了?”
厉海树笑道:“不是什么都要修为决定的。别忘了当初我烟雨楼,就是被一个宁夜给坑死两位大都事。只要愿意,其实小人物也可以做大事。更何况,你还不是什么小人物。”
说着捏了一下雪玲儿的脸。
雪玲儿脸一红,低下头道:“你说什么呢,人家可没那么大本事。”
“不,你有!”厉海树很认真道:“你是掌教之女,你可以做很多事。我有个想法……”
“什么想法?”雪玲儿认真看厉海树。
厉海树答道:“烟雨楼如今折损重大,黑白神宫等派蠢蠢欲动,当务之急是增强实力,我们应该立刻传令海洲内各小派,……”
“你的意思是……”
厉海树点头:“让他们把所有的宝物都交出来,并派人质押。”
雪玲儿:“可这一定会激怒他们的。”
“生死关头,哪还顾得这些!”厉海树道:“双龙大都事已研究出蚀神玉露,可因为材料有限,只能提供给三位大长老,就连掌教都没机会。但是那些材料,小门派有,只要我们逼他们交出来,再加上那些宝物,就能在短时间内完善秋水长天阵。到那时,就算黑白神宫倾巢出动,也奈何不了我们。”
“涸泽而渔,后患无穷。此战就算能胜,海洲之内各派必然凋零,从此以后青黄不接,海洲必成最弱之洲。”
“都火烧眉毛了,还管那么多?一旦烟雨楼完善秋水长天阵,烟雨楼成就大道至宝,还怕其他仙门吗?”
听到这话,雪玲儿也不由心动,讪讪道:“你的意思是……这事……我来做?”
“对,你做!你是掌教之女,你的意思,就是掌教的意思。”
“我要问一下父亲。”
“不妥。如果你自己做,那就是你自行其是。真要出了问题,掌教可以推卸责任到你头上。可如果你问了掌教,他若同意了,就再无法推卸了。铃儿,你是在为烟雨楼牺牲自己!”厉海树情真意切道。
雪玲儿虽然是个小姑娘,却也有一颗拳拳之心。
听到厉海树这么说,心中责任感大增,只觉得爱郎说的没错,自己若以掌教之命擅自行事,就算将来出了问题,那也是自己的锅,不会危害到烟雨楼。
自己这般行为,实在是太过伟大。
再看厉海树情真意切的眼神,心中激动:“那到时父亲责罚我呢?”
厉海树抱住她:“若是立功,何来责罚?若是有祸,掌教也不会杀你。反倒是你受了责罚,地位下降,到不存在你我地位悬殊的问题了。”
再没有比这更打动雪玲儿了。
她心中一亮,对啊!
若是立功,就说这一切都是爱郎的献计,若是出错,那便责罚自己,不管哪种结果,自己都可以和厉海树在一起。
想到这,她心中大喜,点头道:“我这就去做。”
正要走,突然想到什么,回头抱住厉海树,对他深吻了一口:“有个消息还没告诉你。”
“什么?”
“我有了。”雪玲儿低低道。
厉海树面色一变,雪玲儿已开心离去。
她却是看不到,厉海树眼中那一抹闪过的痛苦。
“对不起……”他喃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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