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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蓝半白的墙,统一的床单被褥,以及终年不散的消毒水味道。
舒绿在这样的环境中生活了一个多星期,简直太熟悉了,这里就是医院。
舒绿跟着救护车送老先生进了医院,手忙脚乱地一通检查后,才把老先生送进了住院部。
万幸老先生只是骨裂,没有骨折,不然舒绿心里还真是过不去那道坎。
“你也不用放在心上,我受伤,不是你的错,是那个臭流氓的错。医生也说了,我住一个星期院就行了。我现在想喝鱼汤,你也看到了,我的腿脚不行,你能帮我熬吗?”
老先生姓刘,叫刘青,是一个作家,出过几本,在当地很有名,走出去,很多人都认识他。这一点在陪刘老先生看病时,舒绿就已经知道了。
刘老先生眼中满是希冀,舒绿自然说不出拒绝的话,而且照顾因为救她而受伤的刘老先生,是她目前最应该做的事。
当然能在此过程中得到梦灵的线索,她也求之不得。
刘老先生从裤子上取下钥匙串,拿住一把钥匙递给舒绿,“这把是大门钥匙,地址是……这个。”
刘老先生牵起一个三指宽的塑料卡套,上面写着几行字,还装了两百块钱。
舒绿接过钥匙串,赧然地笑了起来。
“本来您的医药费和营养费应该是我出的,但我没有钱……”
刘老先生不在意地摆摆手,打断舒绿的话。
“请护工一天也需要八十块,你照顾我,我还占便宜了。”
感激记在心里,表现在行动上,再多说下去,就显得矫情了。
舒绿揣好钥匙串,给刘老先生打好开水,顺着楼梯往下走,她看着墙上挂着的宣传教育灯箱,总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请问长盛街168号怎么走?”
“长盛街?哦,那条新街,你穿过花园广场就到了,你到那边再问问路。”
“谢谢啊。”
横穿花园广场,步行了半个多小时,舒绿一仰头就看到街头路名牌上写着“长盛街”三个字。
新街远没有老街热闹,好些铺面都关着门,舒绿连问了几个行人,他们都朝舒绿摇头,舒绿没有办法,只好一个小区一个小区找。
舒绿冲到一个小区门前,还在找门牌号,一辆三轮车哗地停在了她身边。
“大姐,找路啊?”
眼前的男子穿着制式的蓝色马甲,蹬着上了牌照的三轮车,皮肤黝黑,应该就是三轮车夫无疑。
在这样的小县城里,三轮车夫可能比出租车司机更熟悉道路。
舒绿朝着三轮车夫礼貌地笑了笑,然后拿出钥匙串上的地址,问:“你知道这里吗?”
“知道啊。”舒绿的笑容还没来得及放大,三轮车夫下一句话就冒了出来,“两块钱,我拉你过去。”
舒绿其实对钱不太有概念,她只隐约记得,电视里一个男人说他一秒钟挣几十万上下,两块钱应该不多,舒绿决定花钱省时间。
“好。”
舒绿说着话,钻进了三轮车里。
三轮车夫吹了个口哨,站起身猛蹬几下,便放任车子自己往前跑。
夏风吹拂着耳旁的头发,舒绿转头看街上的风景,享受这片刻的宁静。
三轮车急停而下,头发全都糊进了眼睛了。
舒绿扒拉头发,歪头看三轮车夫。
三轮车夫朝舒绿露齿而笑,“168号,两块钱,谢谢。”
这车夫就拉着舒绿过了个街,走了几米的距离。
舒绿万分无语地递上一百块钱。
“哟,一百块钱,没零钱吗,您可是我今天第一单生意,行个方便,给零钱吧。”
“我是你第一单生意,你行个方便,让我坐个顺风车吧。”
“得,当我没说过。”
三轮车夫站起身,伸手在车头上的铁兜兜里翻钱,他把皱巴巴的钱一张张理好递给舒绿。
“您数数,九十八,不多您的,也不少您的。”
舒绿不认识数字,好在她记得每种钱的颜色,大致数了一下,数量没错。
她跳下车,朝着168号走去。
新小区的安保明显比老小区好很多,两个保安别着电击棒站在门口,进出都需要刷卡。
舒绿走过去,做好了被盘问的准备。
“舒姐这么早就出去啦。”
保安一边说着,一边按下开门按钮放舒绿进门。
还有这种操作?
舒绿当然不会问这么傻的问题,她友好地朝保安笑笑,走进了小区。
“舒姐记得路吗?”
当然不记得,我就对着你笑。
“小张带舒姐上楼。”
保安室里一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听到保安队长叫他,丢了馒头就跑了出来,嘴巴里还嚼着馒头,唇角上还粘着馒头屑。
“舒阿姨您这边走,别着急,我扶着您。”
舒绿扭动身体避开小伙子的手,这话她怎么听都觉得别扭。
她的身份从昨天开始已经做了三连跳了,从大妹子,到大姐,再到阿姨,明天多半就当外婆了。
她对此表示,很扎心。
“舒阿姨我就先回去了,有什么事就打电话啊。”
小伙子送舒绿到门口后,火速跑回电梯,直接回保安室吃早饭去了。
舒绿打开门,一只狗甩着尾巴兴奋地朝她扑来。
这家伙,还真不认生,大概家里进了小偷,这家伙还领着人家去翻保险柜吧。
金毛围着舒绿转圈,蹭蹭腿,又哈着气,兴奋地直舔舒绿的手。
“你这家伙,是不是饿了?坐下。”
金毛乖乖坐在地上,舒绿脱掉鞋子,正准备赤脚走进客厅,金毛突然扑倒鞋架子前,叼起一双拖鞋放到舒绿脚边,重新坐好看着舒绿。
舒绿摸摸金毛的头,“真聪明。”
舒绿翻箱倒柜,找出狗粮,给金毛添了满满一碗狗粮,这才转过身去找可以炖汤的食材。
冰箱里的东西倒是挺齐全的,只是差了鱼,刘老先生想喝鱼汤,总不好用排骨汤糊弄他。
舒绿大概收拾了一下厨房,换好鞋子,金毛已经叼着狗绳坐在门边了。
舒绿笑着摸了摸金毛的脑袋,给它套上狗绳。
“你这么想出去溜达,就跟我一起吧。”
汪。
金毛的力道很大,舒绿根本拉不住它,它也不听舒绿指挥,一路拖着舒绿往前走。
幸好它走得并不快,舒绿要跟上它的步伐并不算太吃力。
汪,汪汪。
浓郁的烂菜叶子味扑面而来,舒绿转过头顺着金毛的视线看去,正好看到一个室内菜市场。
“哟,舒姐来啦,我可有段时间没看到你了。对了,上次你托我从城里帮你带的琴弦我给带回来了,现在来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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