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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绿和卢瑟朝约翰律师和汤姆森医生跑去,那两人本来靠在廊柱上喘气,看到舒绿二人,反而转身就跑。
舒绿和卢瑟,一个是弱质女流,一个脑满肠肥,哪里追得上一直都很注意锻炼身体的约翰和汤姆森。
“约翰律师,汤姆森医生……”
卢瑟喘着粗气叫了那两个人一声,而舒绿早就放弃了,她紧了紧披肩,转身朝北楼走去。
卢瑟的呼喊声淹没在了风雪里,惊慌而逃的两个人根本没有听到。
“太太,喂,等等我。”
两人并肩走进北楼,马灯的光芒穿不透浓重的黑暗一般,被迫停留在舒绿二人身周方寸之地。
“等等,电闸应该就在附近,我先去找找。”
舒绿随着卢瑟走到门后,果然在贴近墙角的地方看到了一个四方的不算太大的铁箱。
卢瑟拉开电箱,挨个儿将电闸推上去。
他拍拍手上的灰,按下了电灯的开关,灯泡闪烁几下,屋顶正中的硕大水晶灯倏然亮起。
舒绿这才看清楚,北楼与南楼不光外观,就连内部结构都大不一样。
北楼端庄大气很多。
一楼靠里位置是一架足有两辆马车那么宽的楼梯,下宽中窄上宽,流线型的楼梯直通二楼。
大厅右侧有一道拱形门,舒绿的目光刚落在那里,卢瑟便道:“那边应该是茶室,主人家用来喝下午茶,或者闲聊的地方。”
约翰律师和汤姆森医生应该没有去过那个方向,舒绿朝着大厅左侧走去。
“为什么不去那边看看?”
舒绿脚步略缓,示意卢瑟观察周围的环境,“水晶灯上挂着很多蜘蛛,地上有很厚的积灰,这里不像会有人进来的模样。”
“是啊,听说冀老先生过世后,北楼就被锁了起来,那又怎样?”
舒绿笑了起来,“所以这栋房子里,只有可能出现约翰律师和汤姆森医生的脚印,而茶室那边并没有脚印。”
卢瑟恍然大悟,“他们是从那边跑出门的。”
“走吧,我们去看看他们到底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
路过气派的大楼梯,地上的脚印变得凌乱起来,看起来约翰律师和汤姆森医生来回在这条走廊上走了几遍。
舒绿虚眯着眼睛盯着斜前方黑洞洞的地方。
“门敞开着,他们两个人进去过,不过应该不是那里,看脚印,他们从那间屋子出来以后去了左手边那半条走廊。”
卢瑟跟着舒绿往前走,一边走,一边伸手按开走廊里的灯。
“哦,哦哦!”
舒绿闭了闭眼,吐出一口气才再次睁开,卢瑟突然鬼叫鬼叫的,倒把她吓了一跳。
卢瑟盯着一间屋子挪不开眼,空气中有腥臊的气味传来,空荡的走廊里,还有滴滴答答的水声回响。
卢瑟被吓尿了。
舒绿转身走到卢瑟身边,蓝盈盈的光环绕着一个飘在空中的“人”,映衬得舒绿奶白色的脸都变得阴森起来。
卢瑟微微侧头,脖子往后一仰,好像被烫到了眼睛一般。
舒绿并不知道布下这个“恶作剧”的人,用了什么可以发光的材料,可在她模模糊糊出现的记忆中,这种能在黑暗中发光的东西,少说也有五六十种,并不稀。
没有深究发光的材料,舒绿学着卢瑟的样子,在墙壁上摸索了一阵,按下了点灯的开关。
屋中吊灯坏了一个,而那个纸片人正好挂在坏了的那个下方。
纸片人做得非常粗糙,只有脸做得与真人的一模一样。
“到底是谁把冀老先生的遗像剪成了这副模样……”
一个律师,一个医生,居然会被如此拙劣的恶作剧吓成这样,要说不是因为心中有鬼,舒绿都不相信。
还有眼前这位。
舒绿看向已经尿完了的卢瑟。
“冀老先生刚过世吗?”
舒绿想起波普刚进门时与冀生安的对话,从明天起,这里的一切都是冀生安的了。
卢瑟还没有从惊吓中缓过起来,并没有意识到舒绿的不妥。
冀家是移民过来的望族,冀老先生的葬礼办得隆重而豪华,方圆百里没有不知道的,而舒绿偏偏就不知道。
“快三年了吧。”
舒绿停下拉扯纸片人的手,“这么久了,为什么冀先生明天才能继承遗产?”
“因为冀先生不是第一顺位继承人,冀老先生当年准备将所有的不动产、公司股份和农庄都交给大儿子,小儿子只能继承他母亲留下来的东西和一笔存款。”
“明天,小冀先生将继承冀家产业,是不是说,大冀先生也过世了呢?”
“谁知道呢,出了场车祸,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卢瑟垂下眼睑,遮挡住眼底的阴霾。
卢瑟的不自然没能逃过舒绿的眼睛。
卢瑟在这一连串的事件中,到底扮演着怎样的角色呢?
“你见过大冀先生吗?我怎么感觉这屋里……没有一点儿大冀先生生活过的痕迹呢?”
“大概都被清理了吧。”
“大冀先生和小冀先生的关系不太好?”
不然为什么冀生安连大冀先生的一点痕迹都不能容忍。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
舒绿环视了一下四周,关了灯转身往外走。
“走吧,我们回南楼,你也需要处理一下,我也要去看一眼我……儿子了。”
舒绿有很重要的问题想问梦言。
梦言,到底是男是女呢?不过看他活得那糙样,八成是男孩子吧。
舒绿看了一眼大厅中的灯,算了,还是让它亮着吧。
光明总能带给人几分安心。
顺着楼梯往上,两个人先看到的是通往大厅那架霸气的楼梯,两边是房间,紧挨着悬空厅的是露台,再往前就是风雨走廊了。
二人顶风前行,舒绿还好,她瞄了一眼卢瑟,才真是风吹裤裆凉飕飕。
咚,咚咚。
“别去。”
卢瑟拉住舒绿,他不想去,又不想一个人待着,最好的结果就是他们两人都不过去。
“你留在这儿等我,我去看看。”
拦不住舒绿,卢瑟只好硬着头皮,提着裤裆跟了上去。
咚咚咚,咚。
敲木头的声音毫无规律,唯一能够确定的便是,这声音是从露台角落处,那个阳光花房中传出来的。
花房的门坏掉了,用一根铁丝拴住,舒绿没费什么力气就打开了门。
“唔,唔唔。”
“卢瑟先生,灯。”
卢瑟赶紧将马灯递过来,舒绿抬手照了过去,突如其来的光亮让对方不适地闭上了眼睛,不过已经不妨碍舒绿认出她了。
这个双手双脚都被拷在椅子上的女人正是消失了许久的杰西,她的嘴巴里塞着两方手帕,被塞的时间应该不短了,那两方手帕湿漉漉的。
舒绿抽出帕子,杰西垂下脑袋大口喘气,她用肩膀蹭了蹭脸,以缓解腮帮酸涩难受的感觉。
“还能说话吗?发生了什么事情?”
杰西一个劲儿摇头,不多时便抽抽噎噎地哭泣起来。
看着这一幕,舒绿的手手脚脚都不知道该怎么放了,她应该从来没有安慰过人。
她朝卢瑟看去,卢瑟正专心地提着裤裆,见舒绿看来,就提着裤裆走了过来,走了两步觉得不妥,才松开提着裤裆的手。
他轻拍杰西的背,温言道:“别怕,我们来了,你遇到了什么事情,告诉我们,我们才能帮你。”
舒绿的眼睛不自觉朝卢瑟的手看去,这家伙用刚才提过裤裆的手拍人家……
看不下去了,舒绿仰头看屋顶。
杰西的哭泣声渐渐小了,仰起脸委屈中夹杂着惊恐地看着卢瑟。
“冀生安疯了,他要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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