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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半年没见,十三阿哥倒是胖了些,加之穿得厚实,圆滚滚的,像个球,别提多可人了。
“儿臣……给、皇……皇贵母妃请安。”小小孩子,说话还磕磕绊绊的,礼数行得倒是够顺溜的。可见是章佳贵人不知教导了多少遍。
昭嫆连忙叫人将十三阿哥扶了起来,笑着道:“十三阿哥现在跟十四阿哥分开了,可还习惯吗?”从前,十三阿哥是跟十四阿哥一起养在德妃膝下的。
章佳贵人只教导了儿子行礼,可没教儿子怎么回答这种问题,十三阿哥便如实道:“十四弟咬人,不喜欢他。”
昭嫆瞪大了眼睛,十四阿哥咬人?!
章佳贵人尴尬了:“十四阿哥只是有些调皮罢了。”
调皮,是被德妃给惯的吧?昭嫆挑了挑眉,幼儿期的孩子,尤其处于长牙期的小孩子,难免爱乱咬东西,可咬人就实在是说不过去了。
十三阿哥扯着章佳贵人的衣袖道:“额娘,十四弟坏,天天咬我……”十三阿哥憋屈着包子脸,哼哼道:“我又不好吃。”
“噗嗤!”昭嫆没忍住笑出了声儿来,“那他咬你哪里了?”昭嫆一颗八卦的心,熊熊燃烧。
十三阿哥底下脑袋,看着自己那穿着崭新的云纹软底小鞋子双足。
“咬你脚了?!”昭嫆瞪大了眼睛,觉得相当不可思议。
十三阿哥重重点头,小脸蛋上满是委屈之色:“嗯,又痒、又疼,十四弟坏!”
咬脚丫子?话说,有的小孩子的确有的会啃自己的小脚丫,十四阿哥倒是特,跑去咬哥哥的脚丫子!他也不嫌弃臭!
章佳贵人尴尬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她急忙对儿子道:“胤祥,别说了!”
昭嫆笑着说:“现在好了,你搬出永和宫了,以后他再也不能咬你了。”
十三阿哥绽开一个大大的灿烂笑容,重重点头:“嗯!”
这孩子,实在太可爱了!昭嫆晓得合不拢嘴,便吩咐白檀:“去小厨房拿一盘软和好咬的点心给十三阿哥吃。”
“是,娘娘。”
十三阿哥记着额娘教的规矩,便双手合十作揖:“多谢……皇、皇贵母妃。”——皇贵母妃这个称呼对小孩子而言,的确是长了点。
白檀不一会儿功夫便端来了一盘浅翠盈盈的碧玉松糕,这糕点松软香甜,好咬又好吃。十三阿哥大约是第一次瞧见这种浅绿色的点心,有些好,小手抓了一块,送到嘴边,咬了一小口先尝了尝味道,然后眼睛便亮了起来!然后便大口开吃,吃得十分香甜。
看小孩子大口吃东西,果然是件让人开心的事儿。十三阿哥的胃口极好,一块块碧玉松糕往嘴里塞,塞得腮帮子都鼓了起来,活像只贪婪的松鼠。
昭嫆一边儿跟兆佳氏、章佳氏两个贵人闲聊着,直到十三阿哥把那整盘碧玉松糕吃光了,才推说乏了,叫兆佳氏章佳氏退下了。
十三阿哥吃饱了便犯懒不想动弹,章佳贵人只得上去抱着他,退出了钟粹宫。
一盘点心下肚,十三阿哥自然吃得饱饱,他黏在章佳贵人怀里,撒娇道:“额娘,那个绿糕好好吃!额娘以后也做给我吃好不好?”
“这……”章佳贵人有些犯难,便转头看兆佳贵人:“姐姐,景仁宫的厨子会做碧玉松糕吗?”
兆佳贵人低声道:“松糕倒是不难做,只是——碧玉松糕之所有泛着浅碧色,是因为里头加了碧粳米粉。”
话说到这份儿上,章佳贵人便叹了口气。碧粳米是玉田特产,而且产量极低,送进宫中,除了皇上自己留了些,孝敬给太后一些,又赏赐了太子,其余的都给了皇贵妃。碧粳米不但香软可口,更能益脾健胃,有养生之效,皇上特意赏赐皇贵妃,是为了滋补她产后亏损的身子。
因此这东西是奢望不得的,便对儿子道:“额娘叫人给你做些白色的松糕好吗?那个也挺好吃的。”
“哦。”十三阿哥有些失落的样子,倒头埋在章佳氏怀里,什么都没多说。
章佳氏叹了口气,“都是我这个做额娘的没用……”
可回到景仁宫,章佳贵人才刚落脚,昭嫆身边的白檀便来了。
白檀带了些碧粳米来,“贵人金安,我们娘娘说着碧粳米最是养胃,所以特意送些来给十三阿哥。”
章佳贵人一时手足无措了起来,“这……这叫我如何受得起?”——刚才十三阿哥还想要吃这个呢,皇贵妃竟然立刻就派人送了来!难道是方才十三阿哥吃碧玉松糕太过香甜,所以皇贵妃才上了心?
一时间,章佳贵人忍不住有些感激,“有劳白姑姑了,烦请姑姑替我好生谢过皇贵妃娘娘。”
“贵人客气了。”白檀便叫太监将碧粳米搬了进来,然后落落一礼,便告辞了。
章佳贵人实在没想到,自己儿子在永和宫德妃膝下都吃不到的稀罕东西,搬出永和宫之后,竟能吃到了。
今秋玉田丰收,产出的碧粳米比往年格外多了些,光送到昭嫆处的便有百斤,瞧着不是很多,但钟粹宫的高级主食又不是只有碧粳米,还有御田胭脂米,而身在京中,吃得更多的还是面食,各种饽饽、卷子、面条、包子、饺子、烧麦……还是面食做出来的主食花样多。
反正也吃不完,十三阿哥辣么可爱,就分些给他好了。
秋日的午后,濡儿和小鸡睡得都十分香甜,小鸡喜欢蜷着身子睡觉,蜷缩得跟个小猫似的,圆滚滚一团儿。而濡儿正好相反,她一睡觉,张牙舞爪跟螃蟹似的,四肢伸展不说,还爱乱翻滚、乱动弹。昭嫆实在不敢把濡儿搁在床外边儿,便塞在里头,叫小鸡睡外头。
饶是如此,濡儿还是很不乖,动不动,一根藕节子的小腿儿便踹了被子,跟一腿压在孪生弟弟小鸡身上。小鸡岿然不动,继续睡得香甜。
昭嫆只得无奈地把濡儿的小腿儿收起来,给她盖好被子。唉,幸好白天黑夜都有乳母保姆照看,否则这孩子非着凉了不可,还是小鸡乖,从来不叫人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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