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情的确处处透露着诡异。
如果说,他们来到这里是个巧合。自己发现了隔壁的事情倒也正常。
然而,这不正常之处,就在于,隔壁并没有闹起来,引起他们俩的注意。反而是一群食客,来到了他们的小店中,将隔壁的事情讲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八卦也没见过揭老底揭得这么彻底的吧?
这就显得太过于刻意了,因为他们二人并没有好奇的去询问。人家话里话外,却好似就说给他们俩听的一样。
试想,邻里邻居的,哪个不知道那冯寡妇的事情?要八卦也就会说个最新消息吧?可为什么他们要把事情的起因到近日都说得那么明白?是何用意?
这就不得不让人起疑了。
想通了这一点,云月瑶诧异抬头,和夜清寒对视一眼。
这件事,处处透着诡异。
云月瑶皱眉,如果没有夜清寒规劝她冷静,她会因为这件事情留下心结,甚至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情,更有可能入魔。
是谁想在她的心中种下魔障?或者,不止是她,还有清寒。
不是他们草木皆兵,胡思乱想。而是,这件事情的确透着古怪。
云月瑶和夜清寒低声商量着,要不要探一探隔壁的底?也许,隔壁的事情不是伪造的。但是,他们究竟是被谁盯上了?这么做很明显是不怀好意。
二人咬耳朵的声音很小,即便修为高深,只要没在他们周身十米之内,也断然听不清他们在“嗡嗡”什么。
而如果有人来到了他们十米范围内,即便修为达到了分神期,也躲不过二人敏锐的兽觉。
商量妥当,当天夜里,云月瑶伪装好自己,便轻身,像只灵猫一样蹿上了屋顶,三两下就轻盈的落在了隔壁后院。
即便没有动用术法,元婴期的肉身,也是体态轻盈的。加之云月瑶练体多年,早有所成。现在的她,身手比不过修炼多年的练家子,也比一般的武夫强了不少的。
小心隐藏,上了后院的房顶。
云月瑶小心翼翼的摸到了冯寡妇的房顶,解开一块瓦,偷偷向下看去。
屋中还点着灯,冯寡妇正独自垂泪。
云月瑶收敛了全身的气息,就像空气一般可以被忽视。
所以,屋内的冯寡妇并未发觉她。然而,云月瑶却皱紧了眉头,感觉这个冯寡妇不对劲。
她想仔细看上两眼,却见那冯寡妇竟然好似有所察觉,向着她的方向看了过来。
云月瑶眼明手快的堵上了那块瓦片,旋即身体轻盈的换了地方。隐藏于暗处。
将自己完全融入进了黑夜之中。
云月瑶挑眉,这就更有意思了。一个小小凡人,还是个四十多岁的妇人。正在伤心的时候,又是如何那般敏锐的就发现了她的?
巧合?这么多的巧合凑到一起还能是巧合么?
就在云月瑶思考着的时候,冯寡妇的门自里面打开了。
出门的正是冯寡妇。
此时,这人看上去哪里还有一脸的仓惶与悲伤?那双眼睛里带着点点寒光,脸上的神情扭曲,嘴角不自觉之间,竟然露出了两颗尖尖的犬牙!
云月瑶瞳孔一缩,妖兽?僵尸?
妖兽不大可能,化形的妖兽最起码也八九阶了,怎么可能露出如此破绽?这么轻易就现出獠牙?
那么,就是僵尸了?然而,还有理智,会演戏的僵尸,又是什么等级的?看那眼中还有黑瞳并非白僵......不对!
云月瑶惊愕的发现,对方的眼睛,在四处警戒的时候,竟然变成了深海瞎眼鱼那样子,全白的眼珠,中间只有一个点状的黑灰色瞳孔。
这是只白僵无疑。
天,一只白僵能混迹在一个小镇上生活这么多年?好像哪里又不对?
云月瑶的脑子飞速的运转着,想要得知对方是什么时候变成了白僵的。
她的直觉告诉她,这只白僵,也许是最近才成了这副样子的。也许,她原本可悲的身世都是事实。
云月瑶以眼角余光观察着冯寡妇,发觉她很不适应自己的牙齿,一不小心就会露出来。而意识到牙齿出来了,她又惊慌的以帕子去挡。
冯寡妇的举动也应该说明了,她成了僵尸的时间不长。
至于,她为什么会变成僵尸,这个就得好好找找原因了。
见冯寡妇一无所获之后,又换了哀戚的神情,进屋关上了门。
云月瑶也没急着从阴影中出来,而是想到了她的一儿一女,不知他们有没有被她吃了?
安静的又潜伏了半个时辰,冯寡妇果然又出来一次。
发觉依旧没有异样以后,这才安心的再次回房,灭了油灯睡去了。额,是不是真的睡了,就没人知道了。
云月瑶想出去,又觉得不对,听闻僵尸都是晚上精神的家伙,尤其是白僵,白天惧怕阳光,都不会将自己暴露在日光之下。
而晚上就是他们伺机觅食的机会了。
等了盏茶的时间,果然,就见冯寡妇再次蹑手蹑脚的出来了。
而她出来以后,竟然身手十分敏捷。并不像记载中所说,手脚僵硬,一蹦一蹦的。
看着那道飞檐走壁的身影,哪里有半点发僵的样子?
趁着冯寡妇出门,云月瑶回了趟家,跟夜清寒说了一声。
夜清寒也很诧异这个消息,但是,他更在意的是,那只飞僵大半夜的出门,是去害人了么?
可为何镇上没有死人的传闻?
二人简短的商量了一下,夜清寒顺着云月瑶指的方向,去追踪冯寡妇了。
而云月瑶则是又回了隔壁后院,去看冯寡妇的一儿一女是何情况去了。
两人速度很快,一个几个纵跃就追上了冯寡妇。发觉,她正摸进了不知是谁家的牛棚,拿出个竹针来,抹了什么上去,扎在了牛脖子上。
那牛只不安了一瞬就老实了。
然后,冯寡妇将怀里的小罐子拿了出来,接着自竹针空心的孔里流出来的牛血。
大概接了半盏茶的功夫,她拔下了竹针,往牛脖子的伤口处抹了什么。那头牛的伤口,立马就不再出血了。
之后,冯寡妇带着罐子,又去下一家的牛棚内继续取血。
夜清寒了然,难怪没人死的消息。
看来这冯寡妇十分聪明,她并不动人,而是每晚光顾别人家的牲畜棚子,慢慢收集血食。
如此,倒是很难被人发现了。
观察了半天,冯寡妇那只小罐子应该是接满了。
她四处小心的观察着,见没人发现,收起了罐子,就向着回家的路快速折返。
另一边,云月瑶并不知冯寡妇什么时候会折返,故而动作很迅速。
她来到了另外两间瓦房的房顶,一一揭开瓦片,观察下面的情况。
这一看,竟然奇怪的发觉,另外两间房,都是空着的。
咦?冯寡妇的一儿一女呢?不是说前几日还在闹么?怎么都没在了?不会是已经被吃了吧?
云月瑶皱眉,到处寻了一圈,也没见人。
正当她寻到了后院的水井旁时,冯寡妇回来了。
云月瑶只好躲藏起来,却见冯寡妇手捧个小罐子,急匆匆的向着水井走去。
等她走到了井边,伸手,扯住井绳就跳了下去。
云月瑶挑眉,这秘密还真的就在下面呀?
云月瑶静静的等在上面,不多时,就听见水井下面,传出了一声声“嘶嗷”的古怪吼叫声。
这是......云月瑶有种不好的预感。看这情形,冯寡妇的一儿一女,如果也变成了白僵的话,恐怕并不像冯寡妇一样具有理智啊?
云月瑶很想下去看看,就在这时,下去的冯寡妇爬了上来,手中的罐子揣在了怀里,嘴角还有一丝血线。
这样子很诡异啊,尤其大半夜的。
等冯寡妇鬼鬼祟祟的去了厨房,清洗完罐子,又回房去以后,云月瑶这才现身。
她才现身,夜清寒就来到了她身旁,险些吓她一跳。
夜清寒好笑的摸了摸瑶瑶的头,看着她险些炸毛的样子,真的蛮有趣的。
二人在这里不方便说话,互相使了个眼神儿,就快速回家去了。
回到自己的地盘,两人才放松下来,那不是一只普通的白僵,二人谨慎起见,还是回来再说细节。
二人将刚刚所见一对,就基本还原了事情的本质。
只是,那水井下面是不是冯寡妇的一儿一女,还不好说,如果是,那事情就完全搞清楚了,如果不是,这事情就又多了个疑点。
所以,目前还有一个要确认的,便是那个水井了。
云月瑶现在十分怀念她的术法,奈何入世就不能使用了。
不然,哪怕是神识一扫呢,什么情况也能立马一清二楚了不是。
再有就是这冯寡妇又是怎么变成了白僵的?还是只有理智有人性的白僵?
思来想去,云月瑶突然就想到了曾经也见过一只僵尸来着,还是只飞僵。
她忍不住一眼一眼瞟夜清寒,谁让那只飞僵,是夜清寒的前世呢?额,不过,貌似那只飞僵,是她亲手养成的。
这话题就没法继续下去了。
云月瑶也只是一个想法,直到目前为止,她还都不知道,那只飞僵已经从太乙秘境中出来了。
而夜清寒则被自家瑶瑶那一眼又一眼给撩到了。
忍不住低下头,在瑶瑶的唇上偷了个香。
这是他自山野隐居开始,就做惯了的,所以动作十分娴熟。
云月瑶本来是在思考问题,分神着呢,突然被偷袭,也就没躲过去。
她只觉得唇上一热,夜清寒已经退离了。
云月瑶:......
抬头怒瞪那个笑眯眯的罪魁祸首,今晚再去探查水井的心思彻底没有了。她现在只想好好捶打,这只动不动就偷吻她的臭狐狸!
于是,两人在房内打闹了起来,听在外人耳中,那声音却更像是在行房。关键在于,云月瑶的小嘴,被夜清寒温热的大手给捂住了。所以,她小拳拳捶在夜清寒的胸口时,嘴里的教训人的声音就变成了“唔唔唔嗯嗯嗯......”
而夜清寒则压抑着,被捶痛时就会闷哼一声,那是一种极致隐忍压抑,又富有磁性的声音。
故而,误会也就这般引起了,以至于刚到不久,此时正待在二人房门之外的夜一,真以为里面发生了什么不可描述的事情。正努力的捂住自己的嘴巴,隐匿自己的气息,悄无声息的把自己藏得严严实实的,不让里面的两位主子发觉。
就在云月瑶闹腾够了的时候,累得气喘吁吁的靠在了夜清寒的肩膀上,任由他将自己放在床上,打算哄她睡觉了。
就在这时,两人一齐看向了窗外,感觉到了院子里有人。
二人对视一眼,一起出了门,站在院子里,等着来人现身。
夜一见到两人气息不稳,且衣衫凌乱,女主子的发鬓都歪了,就坐实了他心中的猜测,他贱兮兮的无声一笑。
而后才调整好了表情,闪身出来,来到了两位主子面前,给二人请安。
二人一见是夜一,都松了口气。
然后带人进了堂屋,云月瑶这时才发现自己的不妥,瞪了夜清寒一眼,回房去整理去了。
夜清寒是故意的,她的样子,他岂能不关注?可他就是想让外人误会,也许,这也是宣示主权的做法吧?
他想着,如果对方是针对他来的?那不会有什么旁枝末节。可这件事情,他总觉得对方是针对瑶瑶的,那他就故意做些让人误会的事情,想以此来探探对方的底,瞧瞧对方如此针对瑶瑶是何原因?
刚刚他跟瑶瑶感觉到的明明不是夜一的气息,就是在他们俩在牙床上打闹的时候。之后才是夜一的到来。但是,二人都表现得很自然,应该没让对方察觉到。
只是,那道气息,怎么感觉有些熟悉呢?熟人?是谁?
夜清寒垂眸思索着,针对瑶瑶而来,听到了让人误会的声音以后,竟然暴露了气息,大概是察觉到了夜一的到来,或者回神发觉自己暴露了,所以仓惶离开了?
究竟是谁呢?
他总感觉自己一定与对方接触过,虽然那气息很淡,也瞬间就消失了,却能让他有种熟悉感。
他敢肯定的是,那不是女人的气息,那就是情敌?谁?巴国那位?不对,要是他肯定冲进来了。再说,他们入世怎么可能轻易被巴国的二皇子找到?
那是无极剑宗那几个天骄?也不对,这人明显不怀好意的。
淳于炎?也不可能,听瑶瑶说了,那家伙离开了。
那是谁?究竟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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