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奈瑟已经把一切都想明白了。
自己没在第一时间识破沃克的谎言,说出了自己真正的需求,已经掉进了道格的坑里,或许是一直占据主动,轻而易举就能借用道格的力量,让亚当有点小瞧了道格。
所有的事情似乎在瞬间便走向了最差的情况。
之前道格让自己解决掉艾登这个麻烦时,就已经开始挖坑了。
道格心中清楚奈瑟另外还和一些人有着关联,说不定还掌握着一些其他的力量,于是让奈瑟清理艾登便是道格挖的第一铲子。
等奈瑟动手的时候,道格便直接让沃克闯入,直接将仪式长剑放在了奈瑟的面前,通过急迫的表情,带有杀气的动作,让亚当直接接受了道格病危这件事。
一个人再怎么聪明,也需要时间来思考,而那种情况实际上就是在以逼迫的形势,来让奈瑟没有思考的时间。
加上当时亚当才刚刚一人操控完三具身躯,心中有着派人杀死童年伙伴的些许茫然,他根本来不及思考沃克话语的漏洞。
本能的便接过了那把仪式长剑,这是另一种意义上的‘催眠’,仪式长剑是举行仪式时经常要用到的东西,当你手握仪式长剑的时候,思想便会本能的滑坡,转向举行仪式的需求。
就比如你本来不渴,但是有人直接递给你一杯水,你本能的便会抿一口。
而这个时候,奈瑟能动用的一些力量,已经全部派了出去,自己的本体所在,又被沃克控制。
原本的主动权已经丢失了大半,一直占据被动地位的道格,却一下子拿捏住了奈瑟的把柄。
“冷静下来,奈瑟!”奈瑟想明白之后,权重转化到了最大,让自己的脑子变得更加清醒。
“现在还没到不可挽回的地步。”奈瑟很庆幸一件事,对方没有发现现在这个‘亚当’是分身,而他现在边墙被沃克带人围着。
“还有一件事,那就是普尔多。”奈瑟看着道格的人,将曼斯拉的宅邸围起来,思绪渐渐活跃了起来。
道格并不清楚普尔多一直和曼斯拉在一起,普尔多是一个巨大的变数,利用他,或许能够打开局面。
“亚当先生,请吧。”道格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他手背微微亮起,露出了贵族的纹章。
曼斯拉的宅邸大门被直接推开,一切反抗都被镇压。
奈瑟吐了口气走了过去,露出了一张臭脸说道:“果然还是你厉害,给我挖了好一个大坑。”
“一些小手段罢了。”道格谦逊的笑了笑:“我的人已经前往了苏克商会,将那位异种组织的首领请过来。”
“炼制完长生药,你们都会获得自己想要的。”道格走进客厅,挑选了一个椅子坐了下去,目光直视着奈瑟,神情之中带有一丝期盼。
“他不一定在苏克商会,而是去了那个苦修士那里。”奈瑟开口说道。
二楼似乎传来了一丝响动,奈瑟甚至能够听到曼斯拉的怒吼。
“不急,他的人在我手上,我总会见到他对吧!”道格笑着说道。
奈瑟一愣,随后点了点头。
他居然重新感应到了他另一具人偶分身。
当那具人偶分身清醒过来的时候,目之所及是十分熟悉的地方。
倒影塔第十层的图书馆。
奈瑟操控着人偶分身站起来,来到了第一层,站在门口他能听到安东尼和弗拉的声音。
“夏亚变了许多啊。”安东尼笑的十分开心。
似乎察觉到奈瑟的到来,安东尼的笑声一顿,然后说道:“等一段时间后,跟着这个无形仆从,它会带你出去。”
“那个叫艾登的孩子你不用担心,我已经为他治疗过了,想来很快就会恢复正常。”
门被打开,奈瑟本能的向后退一步,安东尼便已经走了出来,顺便将门带上。
“老…老师……”奈瑟有些犹豫的喊出了这句话。
原本脸色严肃的安东尼最终还是绷不住脸,伸出手揉着奈瑟的脑袋。
“还知道我是你老师,我都和你说了,有什么事,可以求助我。”安东尼满是埋怨的说道:“我是不是还说了不要做让自己后悔的事。”
“跟我来吧!”一通埋怨之后安东尼似乎开朗了许多,他带着奈瑟,一路来到了倒影塔的第十二层。
原本一片黑暗的十二层,被点燃了烛火。
亚当也终于看清了这里有着什么。
简简单单一个房间,之前只有着一扇窗,而后多了一幅画,除此之外便什么都没有了。
西琳也在这里,她眼眶通红,似乎哭过,一双眼睛只看着安东尼,眼泪又忍不住流了下来。
“西琳你该高兴的。”安东尼安慰着说道:“为我高兴。”
只是越是如此,西琳便哭的越凶。
安东尼笑着掏出手帕,擦拭着西琳的眼泪,随后将目光看向他们两人。
“亚当或者说奈瑟,你很聪明,仅凭一些东西,就能推测出长生药的大致流程。”安东尼拿起一本笔记本,正是奈瑟之前交给西琳的那一本。
“阿尔瓦也是如此。”安东尼满是怀念的说道。
“当年阿尔瓦的实验出现差错,因为长生药诅咒借助了罪的延伸性,所以身为阿尔瓦女儿的西琳也被随之感染,不同的是,感染也是双份的。”
“当长生药诅咒感染到西琳身上之后,就会轮到罪之集合体的诅咒。”
“所以我将那份罪之集合体的诅咒,转移到了自己身上,建立了倒影塔,将罪之集合体封禁在了第四层。”
“也正因为如此,诅咒将我和阿尔瓦串联在了一起,一旦我死亡,阿尔瓦的长生能力便会暴动。”
“现在看来,阿尔瓦之后并没有放弃研究,在我、西琳、罪之集合体以及他自己这个闭环之中,利用分出自己长生能力的办法,加入了一个新的存在。”
“打破了这个闭环。”
“正因为如此,他不敢来见我,这个阿尔瓦也正是太过分了!”安东尼笑着骂道。
“也就是说,很早之前,我就可以死了。”安东尼说道死的时候,神情之中,有些难以掩盖的期待。
“老师…你……”恐慌彻底将奈瑟笼罩,他想要劝说些什么,却被安东尼用温和的笑容阻止。
“给老师我最后的尊重吧,奈瑟。”
“很抱歉,奈瑟,倒影塔我要留给西琳,只有她才能继续镇压关押在第四层的罪之集合体。”
“因此我只能给你准备了另一个礼物。”
“那枚金币,可以引动我留在第九层的神秘术法,那是倒影塔矗立在罗亚这段时间,吸取的阴影力量。”
“用这股力量你可以做出一个选择,实现一次阴影迁跃,顺着夜间的阴影渡过罗亚的边墙。”
“又或者是为自己披上一层暗影迷纱,它足以遮掩掉你的一切真实,构建出一个全新的表面,你可以真正的成为亚当,生活在罗亚,不用再担惊受怕。”
“我更希望你选后者。”安东尼说着来到了窗户边将其打开,外面的景色和奈瑟在中心钟塔十二层看到的差不多。
“抱歉奈瑟,我并不是厌恶异种,你们也有着真实的感情,我只是太累了。”
“西琳,不要去怪罪其他人,这是我自己的选择,好好活下去。”
说完安东尼看向远方的黑暗的天空,他很清楚在不久之后,那里就会有着一轮太阳升起。
于是他纵身一跃,从窗户跳了出去。
“不,安东尼!”虽然明白安东尼的死志,但是奈瑟完全没有想到,安东尼会这么决然。
“那是日出啊。”急速下落的风声,让安东尼已经听不到奈瑟和西琳的呼喊,远处的一点火光慢慢亮起,在安东尼眼中却如同升起的太阳一般。
随着重物落地的声音,一切似乎都归于了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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