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日后,星耀日。
即墨城总算开放了城门,举办全族规模的丧礼。外人也可观礼,暂时不接待其他事项。
秦朝云亲自带着秦万书、秦百悦等十人,同往即墨城。这几人都被秦朝云打扮成了半兽人的样子,根本不会有人猜到,混在半兽人就队伍里的,就是曾经的凶手。
不得不说,费学究真的是一位让人心服口服的先生,短短五日时间,竟然能让这十个常年隐居的大妖,开始懂得人族社会的风俗和规则。
比如,他们现在看到即墨一族的悲伤,再想想即墨一族其实大多都是麒麟血脉的后人,就更难过,为他们之前冲动出手,感到有点后悔。
“万书、百悦,你们带几个人,作为本王的替身,去给死者们上柱香吧。”秦朝云吩咐一声。
“是。”秦万书等人就在她身后充当侍卫,此时有了机会,连忙上前进香。
本就是礼仪上的东西,很多时候、很多宾客都是走个过场,难得见到这么几个极用心的护卫,即墨祯也忍不住多看他们几眼。
可越看,即墨祯就越觉得不对劲儿,最后竟然盯着秦万书,猛地仰天栽倒,手还保持着前指的姿势。
这是,发现了吗?
秦朝云深吸一口气,只能硬着头皮上前。
明明是那个该死的秦万书,一掌拍的潇洒,他自己内心过意不去就算了,还要拉扯她秦朝云帮忙善后吗?
“懂不懂礼数,拜完还不回后面守着?我知道你们仰慕人族文化,那也得分场合。”秦朝云上前,低声呵斥。
秦万书等人回神,擦干了眼泪,露出他们本身自带的,鱼尾巴、蜘蛛腿、老鹰翅膀之类的特征,看上去确实很像半兽人,至少不像人族,也就不会引起怀疑。
秦朝云又亲自上香,哀悼完毕,就被即墨祯给叫了去。
秦朝云这次谁都没带,就只拉着即墨渊一人同行。毕竟即墨家的事儿,秦朝云自己也心虚。
还好即墨祯并没有提拿秦万书等人,反而是告诉秦朝云他们的决定:
“即墨一族当年逼迫麒麟一脉,如今麒麟一脉的大能一掌拍死我们四千多子弟。这笔债也算还了。
从此之后,我们这些人,将改姓为墨,世上再无即墨家族,我们也不再是麒麟血脉。”
“想好了?一旦改姓,你们历史上的辉煌,将不复存在,你们也无法再享受即墨这个姓氏带来的荣光和庇佑,甚至于,这座即墨城都不一定能保住。”既然他们当她自己人,秦朝云也没绕弯子,直接就说了:
“如果你们不再姓即墨,所要面对的第一件事,将会是各族的围猎。当年即墨家族想豢养麒麟血脉,现在只要条件允许,其他各族各势力,都会有这个想法。
难道你们真的准备好,如何面对这种可怕的境况?”
即墨祯笑了:“这一点,我们早就商量过了。
我们这一生背负了太多恩怨,是该解脱了。我们家族的年轻子弟,已经开始隐姓埋名,趁乱离开即墨城。
等我们宣布这件事的时候,整个即墨城,可能也就我们几个老家伙了。
毕竟,守了一辈子的城,多少有些感情了,我们还是有些不舍。我们这些人,也都被人一直盯着,想要隐居都不可能了。”
还真是,一个比一个狠。
这一连串的事儿,秦朝云竟然有些不知道说什么好。
四千多条鲜活的生命,被自己最期待所谓同族一掌拍死,才真的将这些做了几辈子梦的人打醒。
他们已经不再是麒麟家族的人,他们根本不被认可。他们也厌恶即墨这个姓氏,既然不需要再做幌子,为何还要用?
坦坦荡荡地去面对人生,过正常人的生活,不也挺好。
只是即墨祯等人,怕是真的难以善了。
还是与秦朝云同行的即墨渊,主动开口:“我对先师的承诺,永不更改。至要即墨家族不做违背道义的事,我自会尽力护你们平安。至于恩怨是非,我不参与,你们自己决定。”
有了即墨渊的承诺,即墨祯、秦仇录等人,明显要轻松许多,才跟秦朝云细说他们的计划。
如今,即墨家这些人,才是真的把秦朝云当成了自己人。
计划已经在执行,他们想的也算全面周到,秦朝云不想多说什么,只是给了他们想要的答复:
“半兽人各部族在文化、经济方面素来落后,若是有人才肯加入我们,我自是欢迎。不过我的地盘我做主,不听话的我可不管是什么秦家、墨家、还是诸葛家的,我都会一视同仁。”
“那是自然,我已经在族中宣布,将族长之位传给了您。他们哪个敢不听话的,族长大人可以随时处罚。”即墨祯是个聪明人,早就想到这些。
秦朝云却撇撇嘴:“感情你们现在才认我,以前喊我族长级是给我戴高帽子,想利用我去开五神阵吧。”
“族长,如果有办法,请您一定不要同意组阵。您应该知道灵舟,是以灵晶为燃料。原本我们大陆上的空间飞舟,穿梭星空,是以星石为燃料。
可惜大陆上早已经没有星石,他们才想到用五神阵,就是以神族血脉的神之血为燃料,来代替星石。
星石催动了飞舟,就会变成齑粉。同样的道理,五神阵的组阵者,虽然与飞升大会的大能们一同上了飞舟,他们却要不段燃烧血脉、提供神之血,来给飞舟提供燃料。
我们麒麟一族的子弟,每次飞升前,都会死一大批,被他们提炼了麒麟血珠,用来做燃料。路上还会带几个活人,随时备用。
突破到灵界星域虽好,可这代价真的越来越大,残忍到我们早已经不堪重负。
也好,也好,我族子弟都死的差不多,就不用再做什么麒麟血珠。只是你,要提供双份的血脉,怕是很难活着离开。哎,你的命运,乃是天之异术,我也无法为你算得半点。”
即墨祯对秦朝云,是真心诚服和认可,也正是这份认可,让即墨祯族长,对秦朝云又多了更多愧疚和不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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