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泽拿起了筷子,其实也是饿的紧,而此时,似乎,他都是将自己生病的事情,一并忘记了,只是安心的吃完了这一顿饭。
而当是这一顿饭,吃完了之后,接下来,他所要面对的,就将是一个与从前完全不同的世界。
为了自己,也是为了别人。
当是吃完饭之后,好像这一片的氤氲都是没有了,也是雨过天晴,春暖花开,更是万物复苏。
其实不管是他还是沐天恩,都是知道,这些之于他们而言,都是再也无法触及的地方。
你跟我过来。
凌泽站了起来,也是喊着沐天恩。
沐天恩本来是准备收拾桌子的,她最后还是跟在了凌泽身后。
凌泽打开自己房间的门,也是等在门口。
“进来吧。”
他走了进去,也是没有关门,这还是沐天恩第一次进到凌泽的房间,里面很大,清一色的黑白灰设计,庄重却又不是沉闷。
墙面上并没有大幅的沐天晴,就只有桌上放一张照片,正是沐天晴,好像是她第一次得了国际大奖之时,所拍摄的照片。
应该还是现场拍的,那时,他应该也是去了。
原来,他比她想象中的还要沐天晴,就像是她比想象还要爱他一样,所以她仍是做了错事,可是她从来都没有感觉自己,爱错了人。
有些爱就像沐家的那些东西一样,留在她心里一辈子,哪怕最后失去,可是她仍是让它留在她的魂里。
可是有些东西,她得到了,却何尝又是得到过?
凌泽拿过自己的公文包,然后从里面拿出了一样东西,放在了沐天恩的手中。
沐天恩低下头,就着室内的光也是看清了上面的字。
“这是一些注意事项。”
凌泽走到了一边,也是坐了下来,你好好的看着,也许等我死的时候,你还是活的好好的。
这种病的传染途径无非那么几种,他们就算是生活在一起,也一定她就会染上,所以有可能她的命会好。
沐天恩将这张纸放在一边,她在上学的时候,学过,知道的,知道这种病只有通过那几个方面才有可能传染。
“记住了就出吧,我想休息了。”
凌泽按了按自己的眉心,他现在的精神真不好,所以,不想同沐天恩说太多话。
沐天恩站在那里却是没有走。
“怎么,你想在这里睡?”
他脱掉自己的上衣,都是这样自暴自弃了几天,或许今天终于可以让他好生的睡一觉,至于明天再是发生什么,明天再说吧。
总算的,他是接受了,接受了自己,也是接受了这种病。
沐天恩走到了门口,双脚却不知要怎么才能迈出去。
“你不想知道,我怎么染上病的吗?”
凌泽坐在自己的大床上,也不在乎自己是否有穿衣服,男人年轻的身体,正值强健之时,身上的肌内先不提纠结,本就是用力结实,他不是什么白斩鸡,瘦的只有骨头,也不是那种肥肉会晃动。
他的皮肤十分紧实,肤色也是好,天生衣架的般身材,丝毫也是不挑衣服,哪怕是麻袋穿在身上,他也能穿出一股子颓废风出来。
当然,也是亏的他这张脸也是长的不差。
沐天恩其实不想知道,怎么染上的都是无所谓,主要是,事情已经是这样了,那么除了接受,他们还能做些什么,还能选择什么?
凌泽突是抬起了唇角,车祸,司机是艾滋病人,我接触了他的血,我身上有伤。
“你可以走了,”凌泽背过了身,他现在不想见任何人,哪怕是沐天恩。
在他还没有将事情都是理清之前,他需要绝对的安静,不过,却也是没有像是最初那般,变的无法接受。
人就是如此,在无法接受中认命,在荆棘中,找生存。
外面的门突是关了起来。
而里面也是瞬间,变的如此安静,而此时的安静,却是让凌泽有些不喜,哪怕有一只烦人的苍蝇也是可以啊。
他伸出手拿过沐天晴的照片。
“我怎么越来越是模糊了你的长相,也只有看到你的照片,才会记起,原来你长的这样。
也许过不了多久,我就能见到你了吧?”
他将照片放在自己胸前,可是心里却全无一丝的波澜,以前微微的想念的悸动,最初随手一碰就是的执着,可是如今,却好像都是心如止水了。
因为这个不会立即要人命,却是必死,也是有些不干不净的病。
更是无法与人接近,会传染的病。
他拉开抽屉,将相框丢了进去,然后再是关上窗户,以前的往往,所有的一切,从这一刻开始,都是没有意义了。
早上,当他睁开双眼,从外面透进屋内的光,也是让他不知的用手挡了起来,而他很久都是没有睡过如此早,醒过这么晚了,甚至他都是忘记自己到底是什么时候睡着,晚上又是做了什么事,似乎是一个梦一个梦接着做,有些是虚幻的,有些却是现实的,可当他睁开双眼的这一瞬间,那些梦却如同镜子一般,瞬间碎裂,再也是拼凑不起来。
而他的记忆也是终止在了清醒的这一时。
这一天又是来了。
难得,他可以睡到如此久,久的都是有些不知今昔何昔,久的也是不知道过往以往。
直到他再是坐了起来,这时已是有九点左右了。
他将自己打理干净,也是走了出来,同前几日那个胡子拉渣,又是双眼通红的颓废男人相比,要干净的多,也是要有生气的很多。
或许也能说,认了命。
外面的餐桌上,已是摆了不少的菜,不用说也都是知道,是沐天恩那个女人做的。
当凌泽走到厨房那里之时,就见沐天恩正抱着一个小碗,一口一口喝着里面的东西,可能也是因为太不好喝的原因,她的整张脸都是跟着皱了起来,等到最后的一滴喝完,她连忙捂住自己的胸口,也是咳嗽了起来。
这时一只手放在她的背上,也是轻轻的拍着。
“很苦?”
他问着沐天恩。
“还好,”沐天恩其实想说,她习惯了,每日两碗,一碗比一碗苦,若是喝习惯了,好像就会好的很多,喝习惯了,也就是那样了。
但是每天的这一碗药,仍是难以下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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