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逻辑学】的威力难道大得已经可以无视现实了吗?
林三酒震惊之甚脑海里一时间竟生出了一个最无用的念头:明明地下农场中并不只有普通人和猪猪怎么能从与事实相悖的大前提下一步步推理出它想要的结果来?
如果连前提都不必正确【逻辑学】的效果岂不是想怎么设定就怎么设定吗?
“怎么很吃惊你变成了普通人?”
在【能力打磨剂】摇摇晃晃的光影里高大滚圆的白猪往前迈了一步又一步。“从来没想过自己也有这一天?知道自己以后再也不能在普通人头上作威作福感觉如何?”
或许是因为它身处于普通人环绕之中它还没忘了要继续将进化者打造成妖魔。
听猪话里话外的意思好像这效果是永久的一样……林三酒稳了稳神紧紧攥住【能力打磨剂】感觉后背上泛开了一层汗。
不可能【逻辑学】也不可能逃脱末日世界中特殊物品的规律——威力越大限制越大。
【逻辑学】已经能够无视现实、改造现实了发动条件似乎仅仅只需要说几句话而已;如此威力若还能够永远地维持下去的话那它岂不是等于无敌了么?
这群猪有了无敌的物品何必还要装模作样住在普通人之间……不它一定有很大限制。
具体是什么限制林三酒却想不出来了。不是她头脑跟不上而是穿着紫短裤的猪此时正慢慢在她面前弯下了腰探过了头;长长的猪鼻一耸一耸地拱进了林三酒的胳膊、小腹之间贪婪地吸嗅着空气。
“滚开”她勉强说了两个字。
“你要怎样?你能怎样?”猪头也不抬将声音压得很低字句伴随着生腥气一起扑了上来。“刚才我或许不是你的对手可是现在你再猜猜一个普通人和一个堕落种动起手来是谁比较倒霉?其实我倒希望你能不识相地跟我动动手……我好久没有叫人出过血了因为我要维持形象……很不过瘾啊。”
“你要干什么?”林三酒强忍住了一拳头打上猪脸的冲动每一块肌肉都在忍耐中微微发颤。
“我要——”
这句话才开了个头猪冷不丁地一蹄子打上了她的右手——平常那一只可以攥断钢铁的手此刻却软软地、高高地被击进了半空里;林三酒手指一张【能力打磨剂】直直跌落下来正好“啪”的一声落进了猪的蹄子里。
“这个”猪的小眼睛竟也像人眼一样弯弯地眯了起来。
“特殊物品?”林三酒受了一惊却并不意外。趁猪打量【能力打磨剂】的时候她垂眼扫了一下——这头猪身上所穿的紫色短裤形制款式都跟之前那几头猪的彩色短裤一模一样;她曾经仔细检查过除了尺码特别大之外这种短裤并没有什么出奇之处只不过是用寻常布料做的寻常衣物罢了。
它身上没有能放特殊物品的地方就连短裤裤兜也是平平扁扁显然没有一点内容——那么【逻辑学】在哪里?
还有为什么不在第一眼看见她的时候就发动【逻辑学】?
“原来是个垃圾物品”猪不大高兴地说刚要把【能力打磨剂】塞进裤兜动作却又顿住了。犹豫了一瞬它仍旧攥着物品——尽管被“垃圾物品”占去了一只蹄子行动并不方便。
猪的鼻子仍然在一吸一吸地很快就凑到了林三酒的脖子上。
“你身上的东西怎么这么少?怎么浑身上下只有两个地方有特殊物品的气味?”它一边说一边抬起空着的那只蹄子一把将林三酒脖子上的绷带给划破了在“哧啦”一声碎裂声响里将它给扯了下去。“噢原来你脖子上藏着两样东西?”
然而猪很快就失望了。
林三酒脖子上的【狗项圈】只是特殊物品的一部分还正处于激活状态猪想拿也拿不下来;它当林三酒死人一般勾住【狗项圈】使劲拽了几下卡得她嗓子眼里卡卡作响才终于不甘不愿地放弃了眼珠转到了【皮格马利翁项圈】上。
“你还戴这种娘们唧唧的东西?”猪嗤笑了一声再要抬起猪蹄的时候林三酒终于一把挡住了它。
“你拿不下来的”她咳了几声哑着嗓子说“除非我头掉了否则这个东西一上人身就再也不能拿下来了。”
“你以为我会信——”
“我的能力可以将物品卡片化”林三酒打断了它“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身上没有特殊物品?你觉得我会什么都不带地混进农场里来吗?”
猪眨了眨眼在半明半暗的木舍里小黑眼睛像孔洞一样嵌在长长睫毛下。
“你再想想既然我可以将东西卡片化为什么还要戴项圈?当然是因为它拿不下来无法被卡片化。”林三酒冷冷地说“你把我变成了普通人失去了能力可也因此你拿不到我卡片库里的上百件东西了。”
“上、上百件?”猪嘴微微张开了;一时间林三酒从它脸上看出了毫无疑问的、只有人类才会有的神色表情。热亮的贪婪阴浓的狐疑仿佛在猪的表皮下浮起了属于人的重重鬼影。
“你想骗我恢复你的进化能力吧”猪咽了一下嗓子左右看了看却不像是等着林三酒回答的样子似乎心里已经生出了一个主意。
果然没等林三酒出声它先招呼了一声房舍里的另一个男人。
“你过来”猪命令道“叫上一两个身强力壮的你们一起把这家伙送进处罚所里去然后你在那里等着我明白了吗?”
“是猪先生”那男人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光影摇晃之间林三酒一时间也看不清他的神色;他几步冲去对面的木舍里声音微微发颤不知道是害怕还是激动叫道:“一零一!一零三!你们跟我来。”
他挑选的人果然称得上是身强力壮只需几个推搡那二人就已经将林三酒双臂反扭在背后抵着她的肩膀押着她走出了木舍。
林三酒最后一次扭头去看那头猪的时候发现它早已疾步消失在了木舍间的小道上;与猪同舍的男人警惕性倒是很高立刻低低喝令一声:“转过头来!你还想盯着猪先生去哪了?不安好心的东西。”
“这个人……真是进化者吗?”扭着林三酒左臂的男人小声朝猪的舍友问道语气似乎还有几分敬畏。
“你放心”那舍友有点不耐烦似的“猪先生早就处理过了现在就是一个普通人什么能力都没有了你安心押你的人就是了。”
“里助都这么说了我们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另一个男人点头笑道“肯定给您这事办得好好的。”
“真是他妈防不胜防”第一个男人呸了一声“警惕心一刻也不能松懈否则这些鬼东西就跟蟑螂一样往农场里钻!”
……原来那几分敬畏不是因为自己是个进化者啊。
那个不知道为什么没有编号却叫“里助”的男人一路在前头领路带着林三酒走出了男人居住区穿过了依旧没有余渊的广场一路走向了农场边缘的一行山脉下。
一片灰仆仆的、铁盒子般的平房独自坐在一片空地上;除了插着刀片的高墙、沉重的铁门附近即没有木舍也没有农田。
等待着林三酒的是一条灯光惨白的走道;两侧一扇接一扇的厚铁门里是狭小而昏暗的牢房——除了“牢房”再也没有其他合适的词了。
“出去别乱说话”
在把林三酒推进去以后里助警告了二人一声随即将他们打发走了。
在寂静无声的走廊里里助透过铁门上的小窗看了一会儿林三酒。
“我知道你那个同伴。”他终于张开了嘴上下两排牙都一颗颗挤在嘴里鼻子上浮现出了一道道横纹不太像人倒好像是一头又是要笑又是要咆孝的野生动物。“浑身刺青的对吧?”
林三酒的心脏咯噔一跳。
“你不必痴心妄想他来救你了……他早就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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