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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快了……一切情势变故发生得都太快了。
等林三酒的后脑勺重重地一疼时她才突然被疼得清醒了从刚才昏沉混沌的状态里蓦然睁圆了眼睛。
她不知何时摔倒在了地上后脑勺被砸得生疼;她眼前是一片昏黑夜空两层楼以上的阳台以及从窗户里纷纷跳下的黑影——随着黑影扑近眼前一张张潘翠、皮娜和自己的脸也越来越大越来越清楚“冬冬”地落在了阳台上。
林三酒挣扎着翻了一个身趴在了地上。仅仅这么一个动作的工夫她身边就已经窸窸窣窣地围上来了不知多少影子;一个又一个黑肉似的肾脏心脏等脏器在地上挤压着拖行着朝她迎了上来许多条手臂就像林木一样密密麻麻地立在了她的身边。
几乎所有“孵化”出人形的内脏都在这儿了吧?
它们来得太快了。
从玻璃门被蓦然撞成碎片开始越来越多的“脸”从天花板裂洞里、从楼上窗户里跳了下来她们除了跳出阳台之外根本没有任何生路可走——皮娜是第一个找到机会跳出去的潘翠即使恐高也依旧咬着牙扑入了高空;可是仅仅在几个呼吸之后林三酒就被越来越多的“脸”给重重围在了中央别提逃跑跳楼她现在连阳台栏杆都看不见了。
仅仅是被包围起来体力流失就已经这样厉害万一它们伸手来碰自己……
在短短几十秒的时间里林三酒的体力就已经流失到了连头都抬不起来的地步她将头枕在手臂上使劲翻开眼皮在模模湖湖的视野里看见一张形容轮廓十分眼熟的面孔正朝自己慢慢低了下来。
远方的路灯、建筑里的灯光将黑夜晕染得朦胧模湖;在夜色中的那张脸上张开了一个黑洞。
“结果同伴还是……变成独自你了。”
那个声音说话时不仅含含湖湖还像骨折一般缺词断节以至于林三酒过了好几秒钟才突然意识到它说话时嘴里响起的是自己的嗓音。
什么?它们能说话了?
“没”潘翠的声音从它右边忽然响了起来“其他不在眼睛里看到。”
“不在眼睛里看到”的意思莫非是“没看见”吗?
左边的脸林三酒现在看清了是属于皮娜的;它四下看了几圈却不是像人一样左右转头反而像是风车一样轮着转好像在寻找什么似的——林三酒疲惫的大脑好不容易才想到它们大概是在找另外二人。
她现在连爬都很难爬起身只要最前面的“林三酒”伸手来碰她她毫无疑问会被抽干成路上所见的尸体一样;然而奇怪的是那一张林三酒的脸没有马上伸手了结她反而抬了起来左右来回探了几下目光从其他的脸上划了过去。
“我看着”它口齿不清地对着身后说“我很小心……我强。”
它在说什么鬼话?
林三酒使劲眨了眨眼目光落到了它的身上。这些从内脏里长出来的玩意自然没有衣服;她看着自己身体的倒影越来越窄、越来越畸形终于在肚脐眼的地方收成了一根肉条忽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这一个“林三酒”长得要比其他“林三酒”快;它都长出肚脐了其他从内脏里伸出来的“林三酒”才露出了胃部。
难道“强”是指这个?
“这条路上最少也有十几个林三酒吧……”意老师喃喃地说。
假如这些东西最终目标是长出和原主一样的人类形体……那么它们都要从原主身体里抽取能量吧?比如说抽取了皮娜的能量大概就长不出林三酒只能长出皮娜。
可是原主就一个就算把她抽干了能量也就是这么多十几个林三酒的脸够分的吗?
它到现在也还没对自己下手却在提防着其他的“林三酒”是不是也和这一点有关系?
思绪转到这儿意老师已经明白她的意图了。“可以试试”她低声说道。
林三酒逼自己稍稍抬起了酸软的脖子盯着对面“林三酒”身后倒吸了一口凉气。
对面根本不是个人是否会有人类的反应她也说不上来;然而天无绝人之路那一个“林三酒”在全神警戒之下竟果然上当了急急一拧身体朝林三酒所看的方向转过了头。
“现在!”意老师一声断喝的同时林三酒也立刻将双臂远远分开、把手掌按在了地面上——比这再大的动作她也没力气完成了——随即她发动了【画风突变版一声叮】。
从潘翠的经验上林三酒就意识到了当进化者习惯的攻击方式落在这些脸上的时候都会变成一个力量被抽走的“渠道”;她们既不能反击又不能有大动作那么只剩下一个逻辑才能救下她们了——那就是让自己与脸分开得远远的。
可正如皮娜所说她们要出去就不能离开这条路;最理想的办法不就是在不碰到脸的条件下让这些脸滚蛋自己留下吗?
当阳台地面上被炸出了无数飞砖断石、粉尘像喷泉般激溅四起的时候那一个“林三酒”和它身边的几个黑影果然身子一歪就从突然被炸开的地面大洞里跌落了下去;林三酒见状精神一振不知从哪儿涌来了一股力气怒喝道:“潘翠!”
从人头涌动的阳台外忽然响起了遥遥一声回应:“收到准备好!”
一张张潘翠的脸立刻就拧向了声音来源的方向——阳台的栏杆不知何时被踹断了几根此时空张着一张大嘴;在阳台以外除了刚才那一根从楼上垂下来的绳子仍旧是空空荡荡的夜色。
就在这一刻林三酒只觉脚上一紧随即立即咬住了自己的舌尖。
她仍旧勉强保持着趴在地上的姿态双臂张开、掌心向下任由那一股力量紧紧攥着她的脚将她一路向后拖拽了出去。
拖拽的速度极快林三酒身体软沉得就像是一块不由自主的猪肉擦着地面滑向了阳台边。她被笔直拽出去的时候一路不知撞倒了多少个上重下轻的“脸”——每撞上一个林三酒就感觉体力像是被人给咬掉了一口似的;假如她是在自己发力逃跑恐怕早就已经软在地上了。
然而她现在是被人拽出去的;唯一一个需要林三酒发力的就是死死咬住自己的舌尖利用不断加剧的痛意来维持自己的清醒。
只有意识清醒【画风突变版一声叮】才能够始终保持在发动状态。
林三酒被拖向阳台外的一路就是【画风突变版一声叮】在不断发怒轰炸的一路;她所过之处组成阳台的砖块、钢筋和水泥全都毫无二话地化成了齑粉裹卷着原本立于其上的众多“脸”一起跌落向了忽然张开的夜空里。
尖尖的怒叫声、轰然碎裂的轰炸声一起回荡在了高楼之间反复撞击着撞成了一波波模湖湖的音浪;林三酒从阳台栏杆的缺口里被笔直地拉下了夜空。
她早就没了挣扎或者稳住自己的体力任那一根系在脚腕上的黑索将她头下脚上地甩了出去直到黑索绷直了林三酒才算是停住了下跌。
血嗡嗡地流进了脑子里;她低下眼皮一看这才看清了悬在自己上空的两个人——皮娜像猴子一样盘在绳子上紧紧地抱住了潘翠而潘翠双手攥着黑索紧紧拽住了自己。
在她们头上那一处原本宽大的阳台此刻就像是被人狠狠地撕去了中间一大块;凡是林三酒双手划过的地方全都被消解了只剩下阳台两边的各一长条。
皮娜的绳子足有二十米长远远超过了三层楼的高度;当她们刚才跳出阳台的时候她们在半空中就抓住了绳子、顺着它爬到了阳台下方暂时脱离了“脸”们的视线——假如真的从二十几层跳下去别说还有没有希望从这条路出去了哪怕是进化者也要摔死了。
“真、真的成功了”皮娜气喘吁吁地说“我的天啊刚才那么多脸……就像下饺子一样都掉下去了……”
话没说完她被扑了一头一脸的灰尘齑粉就呛进喉咙里去了让她使劲咳嗽了一阵子;整条绳子都被震得摇晃起来潘翠吓得急忙劝道:“别、别咳嗽了我们要掉下去了!”
有的脸跌入了她们身下的夜空里消失了影子;有的摔在隔了一层楼的阳台上尖叫着半晌爬不起身。在大多数脸都被甩下夜空之后几人也感觉渐渐地回复了一点儿体力——在皮娜和潘翠二人好像钓鱼一样一点一点的努力下林三酒总算被吊了上去也抓住了绳子。
接下来的历程尽管辛苦紧张却终于能叫人看见希望了。
有好几个“脸”运气不错正好站在阳台两侧没随着阳台被炸一起跌下去;当一行人小心翼翼地用意识力将绳子拉近阳台门爬进办公室室内的时候它们趴在两边伸长了脖子拼命想要从空气里吸嗅她们——但是轰炸带来的连锁反应撕去了绝大部分的阳台地面它们饶是不甘心也依然与几人隔开了好一段距离。
三人精疲力尽却谁都不敢再提原地休息了;她们踉跄着脚步将自己拖过了第三间办公室皮娜忽然一抬手低声说:“那边你们看!”
在那儿一块挂在办公室门把手上的牌子冷澹地宣告着这一段仅有950米长的道路终点。
------题外话------
我早上要去政府部门办事但晚上因为要更新喝了咖啡感觉明天要死人了……<script type="86e3c86db7f35207ca5fdfef-text/javascript">show_htm3();</scrip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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