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先睡吧我今天无心码字(哪天不是)文档都是才打开
无尽的黑暗仍然笼着这片墓场家具们沉默的影子高高低低地立在黑夜里轮廓组成了奇形怪状的样子。他们刚才行动时发出的杂音早就远远传开了不知怎么却没有引来最高神。
他不可能没听见。这是他的地盘——这些家具是为了阻隔进化者的不是为了让他自己眼瞎耳聋。
那为什么不来抓人呢?
同样一个问题如果换成季山青来考虑可能早就得到答案了;但却花了林三酒好一会儿功夫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最高神的目标不止有她一个。对于最高神来说重伤之下的人偶师显然是一个更好下手的目标。
她想到这儿不由扫了一眼那个代表着小皮蛋的黑影。
这孩子佝偻嶙峋的模样在夜里留下了一个堪称恐怖的剪影;尤其是那一身死白干枯旳薄皮肤凸得闭不上的眼睛看起来不像个孩子倒更像个堕落种。
林三酒无声地咽了一下嗓子忽然想起了当年她遇见过的另一个“孩子”王思思。
她又看了小皮蛋一眼。
这孩子在奥林匹克的赛场里徘徊流浪几年了说明他不是一个进化者没有进化能力所以才不会被传送走。可惜她不知道普通人拿了签证到底能不能传送如果她知道这一点的话她就能够辨别他说的是不是实话了——尽管刚才抓着他的时候林三酒感受过他的脉搏。
这个男孩一点也不知道她心里想的是什么此时正软软地依偎在一张单人沙发上每一下呼吸都十分费劲肚子高高地拱起来、低低地落下去。
从他刚才的描述来看那人无疑是人偶师。
人偶师的进化早就结束了但他因为身上的伤势太重而一直没有醒过来。在白胖子扛着他跑进了家具墓场以后一无医疗用品二无医疗手段怎么会突然醒过来呢?而且白胖子又去了哪儿?
“那個人”林三酒低声问道“你看他往哪个方向去了?”
小皮蛋张了张嘴缭绕着他的一股臭气又浓郁了些。他转着一双大眼球犹豫了一下:“他他”
林三酒忍不住眯起了眼睛下意识地想在黑暗中再把他看清楚些。“他怎么了?”
“他死了啊姐姐。”
“什么叫他死了?”林三酒腾地站直了身体。“你是什么意思?”
小皮蛋的黑影吓得一瑟缩结结巴巴地说:“这儿的人死了以后常常到处走的我我见过很多次了。”
林三酒楞了一秒。
“死人怎么会到处走?你又怎么知道他死了?”
小皮蛋的黑影颤颤巍巍地爬下沙发这两个问题对于他来说似乎有些难回答。他想了想低声道:“因为他是这样走的。”
随着他的话音一落那颗巨大的圆脑袋突然掉下来垂落在胸口脖子看起来就像是折断了似的;他双脚不离地面朝林三酒缓慢地拖过了身子发出了一道长长的摩擦声。
林三酒头皮一炸猛地后退一步——就在她后背咚地一下撞上了一个五斗橱的时候小皮蛋却又忽然抬起了头来。转眼之间他的黑影又恢复了正常。
“就是这样走的”他说由于词汇不够只能反复地说道:“有些死人不是这样不过他是这样的。他的脚是这样的。”
一边说他又一边把自己整个脚背都倒贴在地上作示范。
林三酒惊疑不定地望着他半晌没有出声。她攥紧手感觉到卡片硬硬地硌着她过了几秒才低声问道:“我不管他是不是死了。你告诉我他去哪儿了?”
小皮蛋“哦”了一声抬手一指远处:“那边。”
林三酒顺着他手指的方向一看头皮不由慢慢地泛起了麻。她抱着一丝侥幸问道:“那一片衣柜后面?”
“不里面衣柜的里面。”阴影中的男孩望着她回答道“柜门开了他进去了。”
黑沉沉的夜好像一下子有了重量压得林三酒有些喘不过气。
进去了?
进衣柜里去了?
“没再出来过。”小皮蛋声气低低地“姐姐你要进去吗?”
那个据说人偶师钻了进去的衣柜足有两米半高在黑暗中成了一块庞大的阴影。林三酒站在衣柜前即使是一片漆黑之中仍然能感觉到那个男孩一双硕大的眼球正停留在自己身上。
林三酒朝衣柜伸出去的手停在了把手上没有打开衣柜门。“除了他还有别人吗?”她盯着小皮蛋问道。
“有很多。死了的人来回走。不过只有那个人我是第一次见。”
家具墓场里一片死寂。以林三酒的耳力她也听不见除了气流划过的任何声音。
“我我怎么没有看见死人?”
“他们不一定在外头”小皮蛋的黑影答道“有时候在家具里面、下面走。像你刚才一样。”
林三酒只觉浑身皮肤酥酥麻麻甚至不知道接下来该问什么才好了。
小皮蛋所说的是奥林匹克的堕落种吗?
“我知道了”她干巴巴地应道“那我先不进去了。我在外面找找其他同伴。”
小皮蛋没吭声。
即使不知道这个衣柜到底与人偶师有没有关系也不能就对它视而不见了。
林三酒叫出一把小刀在那衣柜门上刻了一个大大的记号。整个过程里她都侧着身子一直在用余光盯着那男孩;记号刻完了她保持着半侧身的姿势慢慢从一个一人多高的大鱼缸前走了过去。
小皮蛋慢慢地朝着她的方向走来了几步似乎是因为体力虚弱越走越慢。
“你在这休息吧别乱走了。”林三酒有些生硬地阻止了他“我先去附近看看。”
那男孩嗓子里登时发出一声古怪的音节;也不知是想呜咽还是想说什么。但他最终一句话也没说只是望着林三酒逐渐走远那个小小的黑影一动没动。
说是“走远了”其实林三酒压根也没能走出去多远。
从几张书桌之间挤出去以后家具似乎越来越多了挤挨交叠着;刚进来的时候还有路可走现在已经连下脚的地方都没有了。林三酒一边提防着身后一边艰难地从无数各种家具之间往前挪除了知道那个可能与人偶师有关的衣柜方向之外连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往哪儿走。天边能力打磨剂的光芒早就看不见了不知它是被收走了还是被黑暗吞没了光线。
当她终于不得不停下脚的时候她正面对着一摞叠起来的大餐桌足有好几十张。几个庞大的、不知是什么用处的柜子堵住了其余的空间一些灯具、电话机之类其实算不上家具的东西胡乱扔在夹缝里、丢在柜子顶上摇摇欲坠。
头上、身边都被堆满了。唯一的通道是餐桌下方黑幽幽的空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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