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有人想要入蛮吗?】
【是谁?】
【听说是一个叫做赤乙的万古仙尊。】
【难以置信!此女入蛮仪式竟是由蛮神亲自主持竟无需交出魂令即可入蛮。】
【莫非此女是逆圣门徒?否则怎可能有这等殊遇!】
【不此女身份更加特别。】
【她来自云梦泽是公输圣弟子。修的是…神匠封号!】
【可怕!螟蛉族太白圣人竟被赤乙大人的机关阵打败了!】
【听说了么!赤乙大人只差少许就炼出了开天之器!】
【真是遗憾…】
【听说是赤乙大人自己选了的放弃不愿这件开天之器现世。她为何要这么做…】
…
赤乙的耳边仿佛有什么人在说话;但其实并没有任何声音仅仅是残缺的记忆在她受损的识海之中引发了错觉。
好远。
那些声音好远啊。
听不清听不清…只觉得好吵。
“不要吵我正要给主人炼宝呢你们的声音打扰到我了…”赤乙一面凝视水淹瓶一面喃喃自语。
幸而耳边的声音很快就消失了。
赤乙感到识海一阵轻松。
于是她的眼神重新变得专注而纯粹。一缕青色火焰开始在她的眼眸中熊熊燃烧。在她的凝视下水淹瓶的一切皆无所遁形。
“看得见全都能看见…”
“此宝瓶的过去与未来…”
赤乙只一眼就看穿了水淹瓶的一切!
【害怕害怕…】水淹瓶流露出畏惧的情绪。它不认识赤乙却能从赤乙身上感受到上位者的压迫感。
是神匠封号的气息令它感受到了压制!
“别怕她是来帮你的。”宁凡一面安抚水淹瓶的情绪一面打出指诀再度以水淹瓶的威能收走沧兽们掀起的无数海浪。
眼见翻江倒海对付不了宁凡沧兽们终于改变了进攻方式。
他们不再兴风作浪决定以蛮力发起进攻。
吼吼吼吼吼——
无数巨影直接撞向了青铜古船!
“改变攻势了么…”见状宁凡立刻指诀一掐周身连同青铜古船一道瞬间消失于原地闪烁至无数遥远的海面之上。
避开了沧兽们的合围与冲击。
而后将水淹瓶收回递到赤乙的手中请求道“水淹瓶晋级一事还望姑娘相助一二事后宁某必当重谢。”
口气十分客气。
并没有因为赤乙胡乱喊他“主人”他就真的将赤乙当成区区仆从而是选择以礼相待。
“赤乙不要什么重谢。能为主人效劳是赤乙的荣幸。”赤乙摇摇头但还是乖巧地接过了水淹瓶。
她愿意为主人做任何事情却不愿主人用如此生分的口气和她对话。
于陌生世界苏醒她失去了所有记忆。宁凡是她的唯一依靠是她认定的主人。如若这唯一的依靠都待她如陌生人会令她对这个陌生世界愈发感到恐惧。
吼吼吼吼吼——
眼见青铜古船一番闪烁逃出极远沧兽们立刻嘶吼着追了过来。
时间仓促宁凡自然没有时间和赤乙多说什么。
身形一晃间宁凡身形已然飞出。
几乎是同一时间一只海岛般巨大的沧兽从后方追至悍然撞向青铜古船。
可还没碰到青铜古船的边这只沧兽就被宁凡一拳轰飞。
古魔破山击!
“好硬的身体!”一拳轰飞了这只沧兽宁凡只觉拳头发麻——那只海岛体型的沧兽体重几乎达到了五十星的重量。
想要击飞如此巨兽绝非易事单凭蛮力难以做到更需调动一身法力;更可怕的是这只沧兽的肉身防御太过强大竟让宁凡有种一拳打在蚁主道山之上的错觉!
那只沧兽虽非击飞实则没有受到一丝伤害。
宁凡不禁感叹:这就是圣人都难击杀的沧兽么这等防御真是吓人。
“我负责对付沧兽你继续开船朝道果大会前进。”宁凡这一句却是对石敢当说话的。
石敢当闻言一愣暗道:前辈和空气说了半天话终于舍得和我说上一句了。
他看不到赤乙看不到多闻老妖也听不到蚁主的声音。如此一来宁凡和这些人说话时石敢当都只当宁凡是在和空气自言自语。
吼!
又有三只沧兽追至一头撞了过来!
这三只沧兽体型皆有数岛之巨冲撞之势远比之前那只沧兽猛烈。
轰轰轰!
宁凡又是三拳轰出一拳连着一拳拳势缓缓攀升。
三只沧兽刚刚被宁凡击飞却又有九头沧兽甩尾、撞头、挥爪朝青铜古船攻了过来不给宁凡喘息的机会。
堪堪将这九头沧兽击退又有十二只沧兽追至它们张开巨口发动咆哮攻击。
一圈圈暗金色的音波传开震碎空间瞬息而至。
千钧一发之际只见宁凡周身神魔光芒大作一声怒吼如古之神魔现世以自身魔吼对抗沧兽们的咆哮。
沧兽咆哮虽强但如何敌得过远古神魔的怒吼自是一触即溃。
“好可怕的吼声…”石敢当只吓得腿软。
令他害怕的并不是沧兽们的咆哮声而是宁凡的吼声。
即便宁凡的吼声冲击避开了青铜古船石敢当还是被略微波及顿时感到了来自血脉深处的战栗与卑微
同样感到血脉战栗的还有多闻。
见多识广的多闻隐约可以辨认宁凡身上的神魔之威。正因有所了解才更加感到骇然!
“紫薇仙皇欲仙魔同修身具二灵最终却也惨败只能舍魔求仙无奈放弃…逆圣尚且难以身具二灵此人仅凭准圣法力为何可以做到此事!”多闻惊呆了。
后方追击的数百头沧兽也全都被宁凡的吼声吓到了震住了。
只可惜这些沧兽灵智太低。即便心中惧怕宁凡却还是受体内的嗜血冲动驱使于是再度发起追击。
又轰飞了几十头沧兽后宁凡不再使用古魔破山击迎敌——他的拳头已经近乎麻痹、失去知觉。这些沧兽的肉身太硬了!
以肉身迎敌十分吃亏。
于是宁凡一挥袖十道光芒从袖中飞出化作十条雨龙与数百沧兽硬碰硬地对撞起来。
又召出功德伞、逆海剑、真武残剑等诸宝以诸宝之威抵挡着沧兽们的攻势。
这一战直打得天昏地暗声震云霄;但由于交战海域是真界修士不敢踏足的沧兽海域无人知道此地发生的大战。
半个月后青铜古船驶出了沧兽海域。
眼见宁凡离开了这片海沧兽们愤怒地咆哮着却没有继续追击选择了放弃。
“呼终于安全了…”直到此时石敢当才敢松一口气。
而后无比崇敬地对宁凡问道“晚辈斗胆一问前辈你真的不是圣人么?”
以一己之力对抗沧之一族!如此风采岂非圣人乎!
“不是。”宁凡随口道。
“就算前辈不是圣人定也相差无几了。”石敢当恭维道。
“不我离圣人差得还很远…”宁凡并没有因为别人的几句马屁就忘了自己几斤几两。
他虽能抵挡沧兽们的进攻却没有任何办法击杀这些沧兽姑且只能算和这些沧兽打了个平手;若是真正的圣人来临无论多么困难总归会有一些办法击杀沧兽才对…
“可惜了这些沧兽的本事比我预期要低。还没来得及从多闻那里骗出些神通秘术沧兽们就已撤退…”宁凡心中暗暗遗憾。
不过考虑到此行还有更重要的收获些许遗憾倒也无所谓了。
“这就是水淹瓶的最终形态么…”宁凡抚摸着水淹瓶温润的瓶身满意一笑。
经过赤乙半个月的努力水淹瓶终于突破极品先天之境。
犹记得此瓶突破境界的那一刻宝光直冲天际强大的极品先天之威更是横扫海面三千里。
幸而之前经过的沧兽海域是一片无人之海故而没有引来什么强大存在杀人夺宝。
如果宁凡选择的不是第三航线而是在第一、第二航线突破水淹瓶的境界说不得此宝突破的宝光会引来什么真界圣人也未可知…
“不不对。若走的是第一第二航线便不会遇到沧兽来袭、掀起无边海浪了;我也不会机缘巧合拿出水淹瓶对敌误打误撞令此瓶进阶…”
“当然若是选择第一第二航线或许又会有新的机缘造化也未可知…”
不同的选择会通往不同的命运。
圣子试炼如此。
人生亦是如此。
宁凡继续打量水淹瓶。
进阶前的水淹瓶是羊脂玉净瓶的外观瓶身上面有三个水滴图案。
进阶后瓶身上的水滴数目增加到了七滴!
要知道这些水滴图案并非装饰而是衡量水淹瓶威力的单位。
朝水淹瓶注入法力便可点亮其上水滴图案:第一个水滴完全点亮此瓶威能足以击退仙王;第二个水滴完全点亮足以重创大多数仙帝;第三个水滴足以重创一阶准圣。
那么点亮第四、第五、第六、第七水滴的水淹瓶会有何等威能呢?宁凡有些期待了。
除了水滴数目发生变化如今的水淹瓶上还多了几分玄之又玄的道法气息。
这股道法气息有些像紫薇道法又有些像蛮族道法。其中似乎糅合了逆尘海独有的海之气息又有一股与赤乙气息相近的血脉气息在当中流转。
最终所有的气息在神匠封号的引导下融为一体完美调和。
“原来如此。此瓶之所以进阶是因为吞噬了庞大数量的紫薇水元力。如此一来此瓶纵然进阶其中难免会残留紫薇道法的干扰和影响为了排除这些影响赤乙选择以多种道法气息与紫薇道法调和使得此瓶最终完美无缺…真是神乎其技的手法!”宁凡对赤乙的手法赞不绝口。
闻言极少流露情绪的赤乙露出甜甜的笑容。显然宁凡的认可令她十分开心。
“你的脸色似乎有些苍白…”宁凡忽而皱眉他这才注意到赤乙的脸色似乎不太好一副消耗不轻的样子。
“主人只带了我一缕心神来此地炼器故而略感疲惫…”似乎是怕宁凡担心自己赤乙解释道。
以一缕心神炼器难度偏大;若是在外界以全部心神炼制此瓶赤乙就不会感到疲惫了。
“事发突然没有考虑到你的感受确是我的疏忽。抱歉。”宁凡歉然道。
“主人不必自责这种程度的心神损耗睡一觉便可恢复不值一提。”赤乙宽慰道。
“那好我这就带你心神脱离此碑送你去休息。”宁凡认真道。
“主人无需如此。赤乙还有余力若留在此处还能帮主人更多…”赤乙并不想离开宁凡身边。
她还想留在此地帮更多忙得到更多夸奖。
可惜胳膊拗不过大腿最终赤乙的意见被驳回了。
宁凡将赤乙一缕心神送出逢魔碑而后又操控肉身送赤乙前去休息。
这一幕恰好被前来寻找老师的五谷帝君看到了。
“啊这…赤乙老师的脸色为何如此苍白?”
“莫非是宁前辈折腾的太狠?”
“可以理解。前辈定是憋得太久…”
“只可怜了老师如此状态如何能给我等继续授课。”
“即便接着讲我等也听不懂…且让老师休息几日好了我等正好温习温习老师所讲的内容…”
…
随着宁凡穿越沧兽海域识海内的圣子雷书信息更新。
【事件八:击退沧兽成功穿越沧兽海域。获得分数十星。当前分数二十三星。】
“经历了半个月的苦战无数次挡下沧兽们的攻击如此战绩居然只给十星分数?果然紫薇圣子试炼并不以实力为重…”宁凡分析道。
接下来的日子宁凡每日都在练习使用水淹一界瓶。
以他如今修为普通状态下足以无损点亮三个半水滴;若变化真身足以发动四水之力。
若连古魔返祖都用出来以两条魔尾的状态使用水淹瓶可堪堪点亮五个水滴但却要遭受一定程度的反噬。
五水之力是宁凡的极限。
至于六水、七水之力如今的宁凡根本用不出来除非付出重创乃是陨落的代价才有少许可能用出。
“一个人研习此瓶只能大致了解自身使用此瓶的极限;若想准确了解四水、五水之力的威力果然还是需要对手来衬托…”宁凡有些无奈。只对着空无一人的逆尘海使用水淹瓶根本看不出此瓶具体威力。
“若是再有沧海君之流的敌人来袭就好了…”宁凡自语道。
石敢当一阵无语:前辈高人的脑回路果然不是他这样的小辈可以理解的。风平浪静地航行不好么?居然盼着有敌人来袭这可真是…
“可惜啊张道前辈恐怕要失望了。此地距离北极道果大会只剩数日行程。到了这里就算敌人的来头再大也不敢明目张胆发起袭击…”石敢当暗道。
然而事情的变化往往出人意料。
宁凡前脚盼着敌人来袭后脚就有无数斗法气息从远方海面传来。
“不好!真被前辈言中了!又有敌人来袭了!”石敢当欲哭无泪。他这一路上又是遇沧海君又是遇数百沧兽真的不想再遇到什么危险了。
“别怕前面的斗法与你我无关。”宁凡安慰道。他的神念远非石敢当可比轻易就能感知到远方发生的一切。
“如此就好。既如此容晚辈更改航线饶过前方的争斗…”秉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石敢当决定绕开前方的斗法海域。
可宁凡不同意。
“如若更改航线又要多花数日才能抵达道果大会。直接将船开过去便是!”宁凡吩咐道。
“可…”
石敢当劝不动宁凡无奈只得沿着既定航线前进。
于是圣子雷书的信息再度更新。
【事件九:未更改航线避开潜在危险。减少分数一星。当前分数二十二星。】
居然因为宁凡的选择给宁凡扣分了!
这让宁凡有些不喜隐隐有种被圣子试炼针对了的感觉;又或者人家并未刻意针对仅仅是因为双方理念不同脾气不合…
随着青铜古船不断接近前方原本斗法的双方暂时中止的拼斗想要看看来人是谁。
见来人只是一艘不起眼的铜船又见船上只有一舍空一仙王双方的反应各有不同。
…
吴老六感觉自己倒了八辈子的血霉。
他当了一辈子散修前些日子耗尽积蓄走了诸多关系千辛万苦才加入三流圣宗——金镖宗结束了散修生涯。
本以为大树底下好乘凉事实证明他想多了。
圣宗弟子的日子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好混。究其原因他不过是个外门弟子且还是外门之中不入流的存在。地位太低根本无法获得太多的宗门资源。
又因为地位太低整日被外门执事吆五喝六日子实在过得憋屈。
更过分的是他近来正忙于突破功法瓶颈闭关闭到一半却被外门执事针对:对方强令他接取某个宗门任务若他不从则直接逐出圣宗。
无奈之下吴老六只得低头前功尽弃出关接取了这一任务。
任务的内容是保护一名女子前往北极道果大会。
执行任务的并不只是吴老六一个人还有六十多名金镖宗外门弟子各个肉身强横腰挎大刀一个个打扮像极了凡人世界行走江湖的镖师。
是了金镖宗的金镖圣人本就是以一介凡人镖师的身份入道最终一路修至圣人境界。
他所建立的圣宗自也是以镖师之道为主流许多宗门任务都与押送重宝、保护贵人有关。
行吧接任务就接任务吧!吴老六心道不就是保护一个女子么?有金镖宗的圣宗之名保驾护航这一路倒也不至于遇到什么危险最多也只是风餐露宿吃些苦头浪费几年的赶路时间对于修士而言根本不值一提。
想法是挺好却不料临近抵达道果大会之时会突然遇袭。
要不怎么说吴老六倒霉呢?
一般人是不敢袭击圣宗门徒的即便是三流圣宗也有圣人坐镇。圣人因果谁敢沾惹?
问题在于金镖宗这一次保护的人身份有些问题故而出现了麻烦。
“麻了个巴子这些鸟贼好不长眼竟连我们金镖宗的镖都敢劫!杀!”金镖宗一行人中领队的外门师兄脾气最为暴躁。他一声令下金镖宗的海船顿时与敌船撞在一起。
接舷战一起众外门弟子顿时抡起大刀和敌人厮杀在了一起一个个勇悍无比不知道的还以为这些人才是劫匪。
众弟子之中吴老六修为较低不必上前与敌人厮杀但他的任务也很艰巨需要贴身保护那位任务女子。
“为何我非得保护此女?我也想和师兄弟们一起上前冲杀啊。”吴老六手提大刀恨不能一同冲杀;却也自知修为尚浅贸然冲杀上去只会拖累师兄们的后腿。
他远远望去敌人约莫有一百来人各个戴鬼面披斗篷藏头露尾看不出具体的气息面貌。
动手之时这些人也十分小心用的都是真界常见的神通看不出所属何方势力。
毫无疑问这是一起有预谋的劫杀!来人早知他们是金镖宗的人却丝毫不惧只有一个原因:对方的来头比金镖宗更大!
一百余敌人中有两名仙王四名仙尊;己方这边只有领队师兄是仙王境界仙尊则有三人。
无论是人数还是高端战力己方都处于弱势啊…
吴老六暗叹一声回头望了望那名任务女子。
女子披着斗篷隔着面纱看不清面容。吴老六只在路上偶然一次看到过女子取下面纱露出容貌:从外貌上看似乎是个十三四岁的女娃娃但修士的外表最具欺骗性所以吴老六也不知此女具体年龄。
此女气息很冷不只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更是字面意思。此女似乎修了什么冰雪神通周身十步冷若寒冬。
此女似乎还是个瞎子、哑巴。因为是瞎子赶路不便所以才需要金镖宗护送吧?至于不会说话这一点又或者此女只是单纯不爱与他们这群莽汉交谈?故而一路不开口?这一点吴老六同样无法确定毕竟金镖宗行事最讲信誉不会过多询问客人们的隐私。
“来人绝非善类真好奇这女娃娃是如何惹上这群人的…”吴老六自言自语道。
似乎听到了吴老六的言语任务女子目光转了过来:那是何等澄澈、明净的眼睛却是一双盲目无法看到任何东西。
看不到。
她的世界从诞生之初就是一片黑暗。
因为没有见过光所以无法理解光是何物世界又是何物。
她的世界只有棋。
在她的葱葱玉指之上有着岁月磨蚀留下的棋茧那是她对棋子一生所爱的证明。
“虽然知道你不会与我讲话但我还是想问好端端的你为啥非得挤破头去北极道果大会?你是一个棋士对吧?莫非是所为的是此地道果大会所奖励的棋士头衔?”吴老六问道。
“…”女子没有回答。
她不会说话。
于是吴老六暗骂自己愚蠢明知对方不会回答他干嘛多嘴去问真是蠢透了。
一番厮杀后。
金镖宗弟子死了十五人那群鬼面斗篷修士却也死了七人。
“可恶!不过是三流圣宗的外门弟子竟如此难缠!竟折损了老夫三名弟子!”众鬼面斗篷修士之中为首的那名四劫仙王冷哼道。
“老夫也折了四名弟子真是晦气!若非尊上有令令我等不可暴露身份我等大可将诸多本命手段尽数使出这些人其实你我一合之敌!”另一名三劫修为的鬼面仙王抱怨道。
“住口!你是在质疑尊上的命令吗!”四劫鬼面仙王大惊喝止了三劫仙王的抱怨。
被这么一提醒那名三劫仙王自知失言不敢再非议尊上的命令于是不再开口闷着头继续厮杀。
便在此时。
宁凡所在的青铜古船临近了。
杀人劫镖并不是什么光彩之事。骤见有外人闯至两名鬼面仙王皆是吓了一跳。
好在神念一扫发现来人只是一破船、一仙王、一舍空顿时安心少许。
“你我行事被人撞见了!不可留活口!你对付金镖宗的仙王我去击沉来人铜船!”四劫鬼面仙王一令之后身形一晃飞出直朝宁凡的青铜古船飞去。
“这些贼鸟好大的胆子竟连来人身份都不问就敢直接杀人灭口么!如此肆无忌惮莫非这些人背后站着一名逆圣不成?”金镖宗的领队仙王被鬼面仙王的凶狠行径吓了一跳。
惊怒之余却还不忘朝宁凡的青铜古船发出传音。
“朋友速走!莫卷入此地是非!”
居然不是在开口求援而是在开口提醒提醒宁凡逃离此地。
这便是金镖宗的行事作风了押镖之时不喜牵连无辜这一条甚至写入到金镖宗的门规之中极具江湖气。
…
“有趣这些人明明遇险居然不向我求援反倒劝我离去…”宁凡笑了笑。
没有理会金镖宗仙王的提醒。
下一刻。
一名四劫仙王修为的鬼面修士袭至降落至青铜古船之上。
“不管你是谁今日必须死!”
鬼面仙王冷笑一声翻手祭出一把刻有北斗七星符文的古剑。
此乃其本命法宝本不打算使用但为了短时间内灭杀掉宁凡这名“仙王”也就顾不得许多了。
“咦此剑气息…还有你的鬼面…”宁凡有些在意对方的鬼面与法宝。
但可惜对方并没有多谈的意思一出手就是杀招。
于是宁凡自也不打算多谈。
一口吃掉的对方的七星古剑。
又一口将鬼面仙王生吞了。
“嗯?这一回吞吃敌人法力没有提升么…可惜了。”宁凡暗暗摇头。
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吞吃仙王的一幕何等吓人。
饶是见多了此举的石敢当仍旧被宁凡凶悍的行事风格吓了一跳。
同样受到惊吓的还有众鬼面修士以及一众镖师。
“嘶!难道老子眼花了不成?一名仙王居然…居然被人活吃了!”金镖宗仙王惊得目瞪口呆。
“不好!六辰师兄竟非此人一合之敌!计划有变!速速撤退!”仅存的那名鬼面仙王哪里不知己方踢到了铁板。
他应变迅速立刻决定放弃任务撤离此地。
然而不待众鬼面修士逃离就见宁凡祭出水淹瓶。
无尽海流从水淹瓶中冲出瞬息间已将众鬼面修士淹得骨头渣都不剩了。
“太弱了…杀这些人连一水之力都用不到根本试不出四水、五水之力的威能…”宁凡遗憾不已。
同一时间圣子雷书信息更新。
【事件十:击杀北斗仙修一百零八人。获得分数五星。当前成绩二十七星。】
“等等…我刚刚杀的是北斗仙修?北斗仙皇的手下?”
宁凡面色顿时有些复杂。
对于北斗仙修他的感情十分复杂。
一方面他是紫斗仙皇弟子行事须站在紫斗仙修立场考虑而北斗仙修皆是紫斗仙修的敌人…
另一方面他是杀戮殿主、八代杀帝殿中的北斗裔民都是他的手下…
“也罢。我虽是八代杀帝但这些人又并非北斗裔民自然算不上我的属下且此事本就是对方先动的手没必要纠结此事。”宁凡摇摇头将心中的感叹通通压下。
转而又有些疑惑。
之前经历的事件圣子雷书都没有点破敌人的身份唯独这一次点破了…
看起来不只是他这个试炼者被雷书针对了就连试炼中出现的北斗仙修也受到了针对…
“或许是我的错觉总觉得…紫薇仙皇似乎不喜欢这些北斗仙修。”
…
金镖宗众弟子惊呆了!
本以为今日在劫难逃却不料忽然闯入一名仙王竟有通天彻地的本领一转眼的功夫就把一百多个鬼面修士灭了个干干净净。
又见宁凡杀完人后对金镖宗众人并不敢兴趣铜船直接开走了。
见状金镖宗众人大急立刻驱船追了过去一面追一面还有不少莽汉高呼“恩公留步”“容我等谢过再走不迟”。
“好像是金镖宗的船…要稍稍减速等这些人追上来道谢么?”石敢当请示道。
“不必…”宁凡话音刚落忽然一愣。
却是那金镖宗的船越追越近而后他就从这艘船上察觉到了两股极为熟悉、又极为陌生的气息。
“停船等等他们。”宁凡吩咐道。
于是青铜古船停了下来。
后面的金镖宗海船终于来到近前。
一众金镖宗弟子对宁凡千恩万谢谢的自是救命之恩。
宁凡的目光却没有在绝大多数人身上停留。
他的目光落在吴老六身上并且在此人身上停了很久很久。
很熟悉又很陌生…这种感觉此人莫非是…
宁凡移开了目光最终他的目光落在斗篷女子身上。
“这火红斗篷好眼熟!”竟是和逢魔碑女子身上的斗篷如出一撤连纹饰都如出一辙!
“是你!不不对…”宁凡迟疑不决最终摇了摇头。
眼前的女子和逢魔碑女子斗篷很像但气息似乎不太一样。
同一时间。
斗篷女子的心中翻起了惊涛骇浪。
她的世界从来都只有一片黑暗。
但在这一刻一道光如此刺眼生生刺入她的世界。
“这就是…光?好暖啊…”斗篷女子忽然有种莫名感动在内心深处发出了惊叹。
她平生第一次感受到了…光芒。
但或许那光芒只是错觉因为她仍旧双目失明看不到世间一切。
但唯独能看到眼前之人充满光芒的模糊轮廓似虚似真如梦如醒。
这人是谁…
他…是谁…
“你刚刚说什么?”
“你喊我…光?”
精通窃言术的宁凡不经意间听到了女子的心声。
那声音如此熟悉如此陌生如此临近如今遥远…
许多年前也有一个女人这么称呼过他…
“他听得到我说话?”斗篷女子惊讶了。
“对我听得到。”宁凡。
“这不可能…在这不可言的世界里不可能有人听得到…为什么你可以…”斗篷女子难以置信可事实摆在眼前不得不信。
恰在此时。
处于无风季的逆尘海凭空多出了一缕风。
宁凡藏在袖中的手绝不承认这风和他有关!
那风一吹吹掉了斗篷女子的连帽也吹掉了女子的面纱。
于是宁凡将女子的容貌看了个一清二楚。
一时错愕竟是失声喊道“…微凉!果然是你!”
是了眼前的斗篷女子分明和天帝之女慕微凉长得一模一样!
饶是宁凡道心如石此刻也有了波动。
这场圣子试炼为何会出现神似阿凉的女子?此女是他心中执念所引发的试炼幻象还是真实存在于真界的历史之中?又或者此女真的是阿凉么?这个时代的真界有古天庭么有天帝么有天帝之女么…
嘶…
被风吹开斗篷、面纱少女顿时痛苦一声。
逆尘海的阳光晒在她的脸上她竟如雪融化一般有了融化消逝的趋势。
“不好!”这一刻的宁凡意识到自己可能犯了一个严重错误。
他太莽撞了!
他掀动风吹开少女的面纱只道少女不愿以真容示人;却从未设想过这个少女如此遮掩自己仅仅是惧怕阳光是为了自保是不愿被阳光晒伤。
因他的莽撞眼前少女被阳光所伤!难以言表的自责与心痛凭空而来瞬息淹没整个心脏。
二话不说宁凡就替少女穿戴好了斗篷帽、面纱。
说也神奇。
面纱、斗篷帽一穿戴少女被阳光晒化的血肉顿时重新凝固如水成冰恢复如初。
“对不起…”宁凡自责道。
“为何要道歉呢?你明明是我的恩公呀。若你真能听到我的声音我其实想对你说声谢谢的。谢你击退那些坏人救了我第一次;谢帮我穿戴好斗篷救了我第二次…”少女在心中感谢着宁凡。
对这个浑身流露温暖气息的陌生人她似乎…并不排斥。
和那些粗暴、讨厌的阳光不同这个人身上的光真的好温柔好温柔啊。
“对了我不叫慕微凉你一定是认错人了…我叫白灵来自鸿钧雪谷。你可以叫我阿灵也可以叫我小白。说起来你身上似乎有鸿钧圣宗的气息呢你一定是圣宗的师兄吧?诶?我可以叫你师兄么?若可以你也可以叫我师妹呀!”名为白灵的少女开心道。
“白灵是么…白灵白灵…青灵…鸿钧雪谷…”宁凡眼中青芒闪烁目光变幻目测好似一瞬间想通了很多事偏又有许多关键之处无法通透。
“不可思议‘执于魔念者逢魔于宿命’紫薇仙皇当年立碑时说的这句批语莫非竟然是真?只是为何此女的气息与主人如此相似莫非她是…”同一时间多闻碎片暗暗心惊隐隐从宁凡与白灵的相遇之中看出了许多东西。
“是宿命的力量!逢魔碑的世界竟如此高深莫测吗…”同样感受到此界力量的蚁主有了一丝骇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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